另一边。
泰西境内。
瓦萨王朝都城——华尔沙城，王宫。
弗瓦迪斯瓦夫四世若有所思地看着代表清国到访的范文程。
作为与罗刹接壤的泰西近邻居，范文程出使谋求合纵抗明的第一站就是萨瓦国。
“这么说——贵使此来是为了结盟共同对抗大明而来？”
“恕我直言——我们与大明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状态。”
“大明的强盛是有目共睹的。”
“我们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去与大明为敌。”
“除非我们疯了..................”
宫廷翻译随即将弗瓦迪斯瓦夫四世的话为来访的范文程做了翻译。
“尊敬的国王，东方有句古语叫做——唇亡齿寒。”
范文程耸了耸肩：“而现如今...............”
“大明对我大清与罗刹的挑衅对于整个泰西而言都将是一个巨大的危机。”
“诸位可以想想——如果大清与罗刹都倒在了大明的铁骑之下。”
“罗刹全境都成了明朝人的地盘。”
“那么，这对于原本与罗刹接壤的贵国将意味着什么呢？”
“这将意味着——你们的邻居将从罗刹变成大明！”
“这也就是我刚才所说的唇亡齿寒的含义。”
“我只说事实——一旦让明军占领了罗刹全境。”
“首当其冲要倒霉的就是贵国！”
“继而便会是整个泰西！”
“你们该不会以为大明会是一个好邻居吧？”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诸位——现如今的大明皇帝其野心远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大的多的多！”
“大明皇帝想要的绝不仅仅是罗刹。”
“从明军这几年的军事动作来看，我们就可以很清晰地看出这一点！”
“据我所知——你们的另一个“好邻居”神圣罗马帝国才刚刚才结束了“宗教战争”。”
“这场战争持续了30年。”
“一旦失去我们这道屏障，贵国将直面明军的威胁。”
“届时，你们的另一个“好邻居”刚刚才消停下来的神圣罗马帝国又能给你们提供多少帮助呢？”
很显然，范文程为此次的出使可谓是做足了功课。
当宫廷翻译将范文程的话翻译出来后。
王宫内立时引发了阵阵热议。
而在场的大臣们也很快分为了两派。
一派认为范文程所说的这些并非危言耸听。
另一派则持相反观点——认为范文程此行就是来使坏的。
他们认为大明是礼仪之邦、天朝上国，凡事都讲究个师出有名。
他们又没得罪大明，人家怎么着也没理由对瓦萨动武吧？
大明对你们动武那是因为你们本身就是从大明那边叛逃过来的。
罗刹成了你们的小弟，被大明一起追着打那是你们自找的。
虽然与大明这种强国做邻居确实让人很忐忑。
但也好过直接把他们直接推向大明的对立面吧？
经过短暂的议论，弗瓦迪斯瓦夫四世也比较倾向于维持中立继续保持现状的观点。
“国王陛下，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如果你们认为大明乃仁义之邦不会妄开战端的话。”
“罗刹沦陷之日，便是瓦萨灭亡之时！”
范文程眉头紧锁眼神中闪出一抹寒意：“话已至此.............”
“有些话本使也就直说了——来此之前，摄政王便已经交代过了。”
“如果瓦萨不同意缔结盟约共抗大明，那我大清也只有再次来个举族迁徙了！”
“既然我们可以击败罗刹并在罗刹重建大清。”
“同样的事情——我们一样可以在瓦萨再做一遍！”
“我大清铁骑的战斗力你们应该有所耳闻。”
“看看罗刹人的下场，你们应该知道大清的战力如何！”
“单打独斗之下，我们虽然胜不了明军。”
“但继续西进打一打瓦萨还是易如反掌的！”
“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弗瓦迪斯瓦夫四世听了范文程的这番话，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如果国王陛下非要这么理解的话，就算是吧！”
说着，范文程语气稍缓：“本使知道你们的担忧。”
“所以，我们为了这次的合纵抗明准备了两种合作方式。”
“如果你们实在害怕明面上出兵得得罪了大明，那你们可以缔结暗约。”
“所谓暗约，那就是——你们可以不派兵参战。”
“我们也不会逼着你们在抗明盟约上签字。”
“但你们需要暗中向我们提供武器粮草，尤其是火器。”
“我们出兵，你们出物。”
“而且还是以“非官方”的隐秘方式。”
“另外，如果泰西诸国有愿意出兵共同抗击明军的话。”
“联军还要向贵国借道进入罗刹战场共抗明军。”
“当然了，我们依旧不会让你们难做。”
“联军可以走海路，从马里海借道向罗刹输送兵员。”
“这样一来，就算大明方面向你们问责，你们也完全可以以不知情为由解释。”
“毕竟，大海广阔无垠，而贵国的水师力量主要集中在内陆河流和湖泊。”
“你们连像样的战船都没有几艘，本就无力面向海洋，发现不了联军经贵国海域进入罗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我们都替贵国考虑到了。”
“应该怎么选，你们自己决定。”
范文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缓声道：“不过，本使还是必须要再次提醒一句。”
“罗刹公国现在已是我大清从属。”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大清就是贵国的“好邻居”。”
“贵国如果坚持站在明军那边，现在就可以取了本使的项上人头去向大明邀功。”
“但是，你们能不能在明军赶来之前不被大清铁骑国灭。”
“那就要靠你们自己好好掂量掂量了。”
“当初的罗刹国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你们该不会以为你们的军队比罗刹人还要骁勇吧？”
“三天！”
“本使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考虑。”
“三日之后，要么达成暗约成为朋友，要么就是敌人！”
面对范文程赤裸裸的威胁与强硬态度。
经过深思熟虑后，弗瓦迪斯瓦夫四世最终还是没敢动范文程。
并且答应了范文程提出的暗约要求。
瓦萨方面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向抗明联军开放海路。
而且，还会向罗刹战场秘密输送火器装备。
这样一来，瓦萨国便成为了清国的一个火器供应基地。
对此，范文程非常敞亮的表示——东西他们绝对不白拿。
就当是“借”的。
等战争结束或者手头宽裕了，他们一定把成本价补给瓦萨。
弗瓦迪斯瓦夫四世还表示——如果范文程可以说服其他泰西国家都加入抗明阵容的话。
瓦萨国也会从暗转明，并直接派遣军队参战。
因为，经过瓦萨王公大臣们的讨论。
他们也认为——如果大明真的成了他们的邻居。
那他们的确也甭想睡一个安稳觉了。
这就好比一头肥猪旁边趴着只猛虎。
试问——这头猪心得有多大才能无动于衷？
或者说——这只猛虎得有多强的“自制力”才能忍住不吃掉眼前的“烤全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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