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彻静静地听着苏怀月的话，心中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他不明白，苏怀月为何总是想把他推向别人。
他看着苏怀月，眼中的温柔渐渐被失望所取代，“所以，在你心里，卫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是吗？包括我的感受。”
苏怀月被卫彻的话刺痛，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也感知到了二人之间有种奇妙的感觉在逐渐的变化，早已超出了亲情，可她不能回应，也不敢回应。
在这个封建的时代，她的身份注定了她和卫彻之间只能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卫彻，我……”苏怀月艰难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只是觉得，这对卫家来说是个机会。景姑娘身份尊贵，若是能与她交好，卫家在幽州的地位便能更加稳固。”
卫彻冷笑一声，“原来在你眼中，我不过是卫家稳固地位的工具。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如你所愿。”
说完，卫彻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怀月望着卫彻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转过头，卫云柔正站在她身后，看到卫彻走后便坐在她身侧。
“大嫂，卫彻哥哥是不是生气了？怎么办，他不会做傻事吧？”
“卫彻是个有分寸的，不会的，放心吧。”苏怀月长叹一声，“都是为了完成任务，这狗系统真是时刻不做人。”
卫云柔脑袋一歪，“大嫂，你在说什么，什么任务什么系统？”
苏怀月苦笑一声，“没什么。”
有时候她也想像卫云柔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少痛苦就少。
隔日苏怀月派人给景府送信去说卫彻答应了，而后景之婉将约见地点定在了万福茶楼。
听说卫彻喜欢喝茶，她便投其所好。
苏怀月没脸面对卫彻，所以去万福茶楼的事情还是她拜托卫云柔去做的。
卫云柔站在卫彻房门口，传达完消息后便准备走。
身后声音突然响起，“是她让你来告诉我的吗？”
“谁？”卫云柔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你说大嫂啊，大嫂她忙着美容铺子的事情，明天不是准备去街上逛逛看铺子嘛，她跟二嫂三嫂四嫂她们几个在那边商量去什么地段呢，我刚好没什么事，就过来给你送个信。”
卫彻的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云柔，你也希望我和景姑娘在一起吗？”
感情上的事情卫云柔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她还是明白一些的，“哥哥你喜欢谁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为我们做些什么。景姑娘昨天帮我们创收了不少，大嫂也是昨日不好拂了景姑娘的面子才答应的，凭你和大嫂的本事足以让卫家过得很好了，不需要靠婚事来帮衬的。”
“况且，以前大哥他们在的时候不是也常这么说嘛，希望你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官场上那些不喜欢的，哥哥们就顶下了。”
“是啊，以前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但如今情况不同了，大哥他们都已不在人世，我是卫家唯一的顶梁柱了，怎好靠着你们来维持卫家的荣耀。”卫彻突然变得惆怅许多。
自从卫家被冤枉，哥哥们战死沙场，其余家眷惨遭流放以来，卫彻自以为看清了事实。
可到了流放之地幽州后才逐渐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看清就可以的。
他也逐渐体会到了哥哥们在世时，为了卫家奔走于官场，斗人心时的疲劳。
如今，他也是时候要长大了。
就连苏怀月都做的比他这个卫家人像样。
隔日一早，卫彻便出了门，应邀到万福茶楼去见景之婉。
天刚破晓，日光似纱般轻柔地洒落在幽州城的大街小巷。
卫彻一袭月白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般卓立，袍角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仿若一片在风中飘零的月光。
他踏入万福茶楼，眉眼间却难掩那一抹落寞，恰似被乌云遮蔽的月光，黯淡无光。
茶楼的掌柜眼尖，一眼便瞧见了卫彻，脸上瞬间堆满了热情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殷勤地迎上前去：“哎呦，卫公子，您可算来了，快里面请，景姑娘已经到了。”
掌柜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恭敬地比划着，引领着卫彻往茶楼内走去。
卫彻微微点头，那动作轻缓得如同在水中划动的涟漪，随着掌柜上楼去，目光环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栏杆边的一张桌子上。
那是整个茶楼观景最好的地方。
景之婉早已等候多时，见他进来，她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立刻起身相迎，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比春日里的暖阳还要明媚，眼中满是期待，仿佛藏着一整个春天的希望。
她今日精心装扮，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裙摆绣着精致的桃花，每一朵桃花都栩栩如生，仿若能闻到花香，头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卫公子，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好久啦。”景之婉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茶楼里回荡，那声音里的欢喜如同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满是蓬勃的生机。
卫彻礼貌地拱手行礼，动作优雅而得体，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微笑如同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稍纵即逝：“景姑娘久等了，是我来迟。”
他的语气客气而疏离，每一个字都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那屏障仿若冬日里的寒冰，让人难以靠近。
两人相对而坐，茶楼里茶香袅袅，那茶香如同山间的云雾，缭绕在四周，气氛却有些微妙，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隐隐感到不安。
景之婉兴致勃勃地说起近日在市集上看到的新奇玩意儿，她眉飞色舞地描述着，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时看向卫彻，期待他的回应，那眼神里的渴望如同干涸的土地渴望雨水的滋润。
卫彻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轻轻点头，礼貌性地应和几句，他的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窗外，思绪早已飘远，仿若一只迷失方向的飞鸟，不知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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