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姐姐你忙，明天见。”小雪把电话挂了。
桔子抱着田田去洗澡。
给孩子洗的时候，她也顺便洗了，俩人穿着睡衣出来。
铁头还在写作业，一边写一边挠脑袋，“妈，这题怎么做？”
桔子走过去，抱着田田轻轻地拍，低头看题。
语文题，阅读理解。
桔子讲给他听，“会了吧？”
铁头点头。
“咔嚓。”门打开，方勇回来了。
这阵子厂子要搬迁，厂区要规划，他挺忙的，有时候顾不上吃饭。
“吃没吃饭？”桔子问他。
方勇解下领带，“吃过了。”
小家伙困得不行了，直往桔子怀里拱。
桔子也顾不得多问。
抱着她回房，一只腿跪床上，弯腰，轻轻把她放下，拉了条被子，盖住圆滚滚的小煤气罐，一下一下，轻轻拍她。
小家伙很快就睡着了。
桔子下床，接着收拾衣服。
拿了几条小裤头，几双袜子，她想了想，走到梳妆台那边，拉开抽屉，挑了几样小配饰，放包里。
“妹妹，不用拿那么多。”方勇进屋，关门。
他走过来，坐床上，从兜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放她包里，“缺什么，随便买。”
“什么？”桔子拿起信封，打开，里面一厚摞，全是外国票子。
到了国外，是离不开钱，可是这也太多了，拿着心里不踏实，再说，宋远换了些外国票子，会带到国外。
花的时候，跟他要就行了。
抽出几张，“我少拿点儿？”
“都拿着。”方勇夺过信封，随便往包里一扔，拉住拉链，“放心，没人敢动我老婆的钱。”
这口气。
国外又不是菜市场，裤带大街。
哪能都是他地盘。
不过马上要走了，舍不得他倒是真的。
桔子想了一下，问，“老公，时装周开始那天，能去现场看走秀吗？”
她知道方勇很忙，可是到了时装走秀那天，还是希望他能坐在台下。
“行。“方勇很痛快，“妹妹需要，我随叫随到。”
“真的？时装周半个月以后正式开始，到时候再去就行了，我在国外等你。”桔子开心得不行，唠叨一大堆，
“我明天就走了，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方勇提起包，放一边，“到了外面随便玩儿，别弄个黄头发小白脸儿就行。”
桔子“噗嗤”笑了，“胡说八道，外国人哪有我老公帅。”
方勇笑了一下，“这话我爱听，妹妹，今儿晚上好好看看，要不然半个月看不着。”
“嗯。”桔子弯腰，捏起他下巴，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瞧，“我好好看看。”
“脸有什么好看的。”方勇就那么让她捏着，眼神指了下外面，“去客房，脱光给你看。”
“……”桔子骂了句，“流氓！”
脸红扑扑，还带着点孩子气的样子，特别可爱。
方勇爱死她这个样子，站起来，抱起她，
“妹妹喜欢流氓，我就不客气了。今儿晚上哥哥喂饱你……”
……
完事，都到后半夜了，桔子累得不行，本来想嘱咐两句，连动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二天。
飞机起飞时间是中午十一点，不着急，桔子起床洗漱过，换好衣服，检查一下包里的东西。
该带的，都带了，拉好行李包拉链。
方勇提起包，“送你。”
“我也要去送妈妈。“田田跑过来，仰着小脸儿看桔子，大眼睛里全是不舍。
铁头也来了，“妈，我也送你。”
今天星期天，俩孩子都不上学。
去就去吧。
一家四口，下楼。
入四月的天，不冷不热，楼下花池里，种了几棵牡丹，绿叶红花，开得正艳。
两只蝴蝶飞过来，绕着花转圈圈，往常看见这个，田田非得跑过去抓几下。
今儿也顾不得了，圆圆的小胳膊搂住桔子的脖子，脑袋枕她肩膀上。
桔子拍拍她后背。
车就在楼下。
桔子打开门，坐后座。
铁头坐她旁边。
把行李放后备厢，方勇坐驾驶位，发动汽车。
微微低垂的眉眼，映照在后视镜里。
睫毛很长，眉眼也俊。
桔子抱着孩子，瞧着镜子，特别想嘱咐几句，可是该嘱咐的，已经嘱咐过一百遍了，再说，就显得唠叨了。
方勇抬眼，看了下后视镜，和她目光对视在一起。
“小桔子，想说什么就说。”
那就说两句。
“要是没空，就把孩子送妈家。”
“嗯，还有吗？”
“有应酬，别空着肚子喝酒，容易胃疼。”
“嗯。”
“晚上盖好被子，别着凉。“
“嗯。”
“还有……”
……
啰里吧嗦，嘱咐了一路还没完，到了机场，都下车了，桔子还有很多话想嘱咐。
一边往候机厅里走，一边说：
“铁头，作业不会做，就空着，到学校问问老师。”
“知道了妈。”铁头搭腔。
桔子摸摸他脑袋，又嘱咐怀里的小家伙，“晚上别蹬被子知道吗？那个刘壮壮再欺负人，就告诉你爸。”
田田脑袋一点，“妈妈你早点回来。”
“嗯，很快就回来了。”桔子亲亲她小脸儿。
恨不得把这一大两小，都揣包里。
“桔子姐姐。“小雪迎过来。
还有赵奇和宋远。
不能再往前送了。
赵奇接了方勇手里的行李。
“方老板放心，我们会照顾好田设计师的。”宋远和方勇握手。
桔子把田田给方勇，“我走了。”
“妹妹，抱一下再走。”方勇一手抱着女儿，张开一只手臂。
一点犹豫都没有，桔子走近，搂住他的腰。
他身上残留着玫瑰香皂的味，里面还夹杂着烟草香，淡淡的，很好闻。
流恋片刻，桔子后退一步，朝他和孩子们挥挥手，转身离开。
小雪搂住她手臂，“桔子姐姐，我一晚上没睡着……”
桔子的背影，在空旷大厅里越来越小。
田田盯着妈妈的背影，小脑袋一歪，枕她爸肩膀上，眼里含上泪花，
“爸爸，我想妈妈。”
“爸，电视上说，外国乱。咱俩都不去照顾我妈，行吗？”铁头抬头，看他爸。
“先试试，不行，咱们去找她。”方勇带俩孩子往回走。
手机响，他接通，“老皮……”
里面传出半生不熟的华夏话，
“方，保镖已经安排好了。你老婆的情况，会随时收集，传递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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