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拽住任建华，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他的目光却始终坚定地锁定在副院长身上。
随后，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里有无奈。
他对着副院长平静地说道：“行，我们走，你别后悔。”
副院长正悠闲地坐在那把真皮座椅上，手中夹着一支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雪茄。
听到秦阳的话，他微微抬起头，轻佻地吸了一口雪茄。
缭绕的烟雾缓缓升腾，模糊了他那略显傲慢的面容。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用一种极为不屑的语气说道：“你们没钱就赶紧走人。”
“这里不欢迎你们，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秦阳默默地点点头，但却看不到丝毫妥协的意思。
他的眼神之中，只有一种深邃的冷静，“行，我们走，你别后悔就好。”
秦阳说完之后，扫视了周围的保安。
“不用你们送了，我们自己走。”
说罢，秦阳拽着任建华，朝着大门口走去。
任建华的脚步踉跄，他的目光依然死死地盯着副院长，仿佛要用眼神将对方千刀万剐。
秦阳一边拽着任建华，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他看到办公室里那些奢华的装饰。
昂贵的字画挂在墙上，真皮沙发散发着光泽，巨大的落地窗透进的阳光洒在地上。
“这院长，能这么富有，估计干了不少脏事儿啊。”
在靠近门口的瞬间，秦阳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副院长。
副院长依旧坐在那里，姿势没有丝毫改变。
随后秦阳带着任建华离开了。
秦阳双唇紧闭，并未言语。
身旁的任建华却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愤怒的情绪在他体内汹涌澎湃，他的拳头紧握，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青筋暴起。
那模样仿佛只要一个导火索，就能让他彻底爆发。
就在这时，秦阳敏锐地察觉到了任建华的冲动，他迅速伸出手，紧紧拽住了任建华的胳膊。
那一下用力不轻，任建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拽，身体微微一震。
他转过头，愤怒地看向秦阳，然后一秒钟就消气了。
在秦阳目光的注视下，任建华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了心头的怒火，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而此时，一位身着黑色制服的女员工恰好在他们刚走到门口时迎了上来。
她的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可那眼神之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的意味。
她微微欠身，礼貌地问道：“怎么样？秦先生，合同谈得顺利吗？”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脆，却又带着一丝让人不舒服的调侃。
秦阳微微抬起头，看了女员工一眼，他的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淡淡的从容。
他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没谈成，不过没谈成就算了吧。”
“这医院不属于我是它的损失。”
说完，秦阳不再理会女员工那略带惊讶的表情，他转身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任建华默默跟在他身后，两人的身影在走廊里渐行渐远，只留下女员工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秦阳一边走着，一边在脑海中回顾着刚刚在副院长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幕幕。
他们沿着楼梯缓缓而下，楼梯间里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
秦阳的思绪飘向了远方，他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走。
如果就这么回去了，实在是有些太亏了。
当他们走到一楼大厅时，大厅里人来人往，有病人在痛苦地呻吟，有家属在焦急地踱步，还有医护人员忙碌地穿梭其中。
秦阳径直穿过大厅，朝着医院的大门走去。
走出医院大门，来到医院楼下，秦阳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建华，别冲动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秦阳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任建华气得攥紧了拳头，“你为什么要拉着我？就这样让他羞辱我们？”
“你听听，五个亿！这是人能提出来的要求？”
“五个亿别说是这家医院了，五个亿都能买好几家医院了！”
秦阳满心疑惑地站在那里，眉头紧锁，非常不理解。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副院长到底是凭什么如此张狂，竟敢提出那般离谱的要求。
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得围着他转似的。
就在秦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身旁突然传来一个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
“年轻人，让一让呗？”
“我扫个地。”
“让俺好好扫个地。”
“矿泉水瓶有吗？有的话给我就行。”
那声音像是从岁月的深处缓缓传来，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与淡然。
秦阳和任建华几乎是同时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老爷子正站在他们身后。
老爷子身材略显佝偻，岁月在他的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一头花白的头发稀疏地散落在头皮上。
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就像一道道沟壑。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扫帚，那扫帚的刷毛因为长期使用而有些磨损，却被他握得稳稳当当。
任建华此时正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只是不耐烦地瞥了老爷子一眼，便随意地往旁边挪了挪脚步，嘴里还嘟囔着：“真是晦气，在这儿都能碰到人挡路。”
他的心思完全还在刚刚副院长的无礼要求上，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老爷子，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秦阳虽然也被副院长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但他的本性较为细心。
在老爷子开口的瞬间，他就已经留意到了。
此刻，他在挪开脚步的同时，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老人的脸上。
这老人的气质，特别不一般。
尤其是那眉宇之间。
秦阳惊讶地发现，老爷子的眉宇间隐隐散发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那是一种经历过大风大浪后沉淀下来的从容与淡定。
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在他眼中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这种气质与他身上那身清洁工的装扮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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