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半的市中心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我按照薄颜说的，从后门溜进去，一路躲避监控摄像头。
\"506。\"我记得薄颜说过她妹妹在五楼。电梯太显眼，我选择走楼梯。
正要推开五楼的防火门，突然听见里面有说话声：
\"人还没找到？\"是个陌生的男声。
\"没有，李少。那女人太狡猾了，把医院的监控都...\"另一个声音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有人！\"
我赶紧躲到楼下拐角。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不下四五个人。
\"分头找！\"那个被称作李少的声音命令道，\"她一定就在医院里！\"
等脚步声远去，我才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他们说的\"那女人\"是薄颜还是凯瑟琳？
掏出手机想给薄颜发信息，却发现这里没信号。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去，口袋里的另一个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这是齐临给我的备用机，特殊频段的。
\"他们在找凯瑟琳。\"信息写道，\"她已经安全了。现在去506，但小心点，那里有机关。\"
机关？我刚想回复问清楚，信号又断了。
深吸一口气，我推开防火门，贴着墙根往506移动。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桌上的电脑还亮着屏幕。
不对劲。这个点护士站怎么会没人？
正想多看两眼，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我赶紧闪进旁边的病房，却撞到了什么人。
\"嘘！\"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定睛一看——是薄颜！
\"你怎么...\"
\"别说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外。果然，有脚步声靠近。
\"查过了吗？\"又是那个李少的声音。
\"查过了，没人。\"
\"那里呢？\"脚步声停在我们门口。
我和薄颜屏住呼吸。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怎么回事？\"
\"李少，走水了！\"有人喊道。
\"废物！\"李少骂了一声，\"快去看看！\"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薄颜才松了口气：\"还好齐临办事靠谱。\"
\"什么意思？\"
\"那场火是他安排的。\"薄颜说，\"小火而已，不会伤到病人。\"
\"所以这一切都在你们计划中？\"我有点生气，\"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因为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薄颜苦笑，\"齐临这些年在国外，是在做卧底。\"
\"什么？！\"
\"他在调查一个跨国犯罪组织。\"薄颜压低声音，\"李家就是他们在国内的代理人。所以齐临才会...\"
\"才会假装放弃音乐改做生意？\"
薄颜点点头：\"他利用李家想拉拢他的心理，慢慢渗透进去。这次回国，就是要收网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所以你之前说的什么计划...\"
\"是我和齐临商量好的障眼法。\"薄颜说，\"让李家以为我们只是为了个人恩怨。\"
\"那凯瑟琳呢？她是...\"
\"她是齐临的同事。\"薄颜说，\"也是卧底。之前那些关于她的传言，都是伪装。\"
我的脑子有点乱：\"所以今晚...\"
\"今晚是个局。\"薄颜说，\"但不是李家设的局，是我们设的。\"
就在这时，备用手机又震动了：
\"行动开始。\"
薄颜看了眼信息，突然站起来：\"走！\"
\"去哪？\"
\"506。\"她说，\"是时候让李少见见他的老朋友了。\"
我跟着她出门，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妹妹呢？\"
薄颜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你觉得我会把她真的放在这里吗？\"
我愣住了：\"你是说...\"
\"506里住的，是另一个人。\"薄颜说，\"一个，他们做梦都想找的人。\"
\"谁？\"
薄颜正要回答，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开始了。\"她说，\"准备好你的相机，该拍重头戏了。\"
枪声过后是一片死寂。我和薄颜躲在拐角，看着走廊尽头506的房门。
\"别紧张。\"薄颜小声说，\"那是信号弹。\"
果然，很快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李少带着人回来了。
\"夫人！\"他的声音透着惊慌，\"您怎么...\"
\"怎么？\"一个优雅的女声响起，\"我就不能来看看老朋友吗？\"
我愣住了，用口型问薄颜：\"李夫人？\"
薄颜点点头，示意我继续听。
\"可是...\"李少的声音有些发抖，\"父亲说您已经...\"
\"已经死了？\"那个女声笑了，\"是啊，在你们眼里，我早就死了。就像三年前那场车祸一样。\"
我感觉薄颜的身体突然紧绷。
\"不...不是这样的！\"李少急道，\"那天是意外！我没想到...\"
\"没想到我没死？\"李夫人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还是没想到我会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
\"比如...\"一阵脚步声，李夫人似乎走近了些，\"比如那天不是你喝醉了，而是清醒得很。比如撞死的不是路人，而是你父亲的情人。再比如...\"她的声音越来越冷，\"你们打算用同样的方法对付薄颜。\"
走廊里一片死寂。
\"既然您都知道了...\"李少的声音突然变得狠戾，\"那就别怪我...动手！\"
我正要冲出去，薄颜一把拉住我。
\"砰！\"又是一声枪响。
但这次没有人倒下，因为更多的脚步声从各个方向包围了过来。
\"放下武器！\"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特警队！\"
走廊顿时乱成一片。等我和薄颜从拐角探出头，就看见李少和他的手下被特警按在地上。而506的门口，李夫人优雅地坐在轮椅上，身边站着...凯瑟琳！
\"我的好儿子。\"李夫人冷笑，\"现在，你想听听那些真相吗？\"
\"你...\"李少还想挣扎。
\"别费力气了。\"齐临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你们的产业链已经被切断了。现在，该算总账了。\"
\"你！\"李少看见齐临，脸色大变，\"原来是你！\"
\"准确地说，是我们。\"齐临站到李夫人身边，\"李夫人这三年在国外养伤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比如...\"他拿出一份文件，\"你父亲的地下钱庄，比如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再比如...\"他看了眼李少，\"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撒谎！\"李少吼道。
\"是吗？\"李夫人说，\"那要不要看看这个？\"她递给特警一个U盘，\"里面有这些年所有的证据。包括...\"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儿子，\"你和那个人的交易记录。\"
李少的脸刷地白了。
我正想问那个人是谁，突然听见电梯方向传来骚动。
\"让开！都让开！\"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我儿子在哪？\"
是李馆长！
\"来得正好。\"李夫人转动轮椅，\"亲爱的，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看着这一幕，我终于明白了。这哪是什么医院意外，分明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家庭聚会。
\"别发呆了。\"薄颜推了我一下，\"该干正事了。\"
\"什么正事？\"
\"拍照啊。\"她指了指我的相机，\"这可是今晚的重头戏。\"
就在这时，一直很安静的凯瑟琳突然开口：\"李馆长，你还记得我妹妹吗？\"
整个走廊再次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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