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恶
秦衍与霸巍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眼中有着超出他们预料的惊讶。
不得不说这个村长倒是个狠人。
片刻的安静后，秦衍缓缓开口：“你可见过那个山神的模样！”
云弃疾回想起那些让他痛苦的记忆，微微点头：“那是一头蜥蜴，很厉害！”
对方低声说着！
“还真是有趣，你发现的那尊神和这个村子的神都挺有意思的。
吃人！
这庆州的‘神’还真多！”
秦衍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也让他更加确信，这些‘神’的出现和阴罗道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在云弃疾的带领下，两人也来到了村子，一处极为偏僻的山村。
大多数都是简陋的木屋，砖石结构的屋子在此地都极为稀罕。
大多都是建立墙体，屋顶都是一些木头加稻草。
秦衍等人的到来顿时引起了整个村子的注意，普通百姓看着秦衍的穿着，以及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气质。
觉得此人贵不可言。
一个个的低下头不敢直视，躲在人群中或是屋后悄悄的打了。
从心底里产生一股自卑感。
与此同时，一名村中汉子看着秦衍等人，悄悄地朝着村中一处跑了去。
“秦大哥、师父，山神庙在村南的山腰处，山神爷经常待在山神庙中。
偶尔会进山打，回来时也会带来一些猎物交给村子里的人。”
秦衍只是微微颔首，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
走进村子片刻后，一名头发斑白的老者在一群壮汉的簇拥下，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看向秦衍和霸巍两人，这些村民眼中充满了警惕。
不过这些人表面克制，一切等待村长的命令。
面对这群拦路人…！
不等秦衍他们开口。
这名老头这是恭恭敬敬的朝着秦衍行礼：“不知这位公子来我们村子有何事！”
“村长爷爷，他们是来除掉山神的！”
云弃疾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自然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不过他的这句话，顿时让整个村子的人脸色巨变。
目光从自卑和警惕中逐渐变为了愤怒和敌视。
不仅仅是这些汉子，就连村中的妇孺也同样如此。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让云弃疾脸上的笑容一滞，哪怕再愚钝也能感受到这气氛的不对。
面对那一双双敌视仇恨的目光，与往日那些和蔼可亲的人大叔大婶判若两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
云弃疾有些不知所措，眼前这些长辈变得好陌生，那种厌恶的眼神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霸巍宽厚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给予他安慰。
这才让他有了些许安心！
经过短暂的诡异寂静后！
村长那充满敌意的目光看向秦衍两人：“公子，我不知你听信了什么。
但此地山神庇护村子安宁，还请公子你们离开这里。”
“对，赶紧滚，咱们村子不欢迎你们。”
跟在村长身后的一群壮汉也是频频爆出粗口，一个个神情愤慨，有动手的迹象。
“这…！”
云弃疾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不知这些叔叔伯伯的反应为何如此剧烈？
“村长，山神吃人呀！”
云弃疾看向村长，眼神逐渐泛红：“你的孙子，还有我的弟弟，还有那些叔叔伯伯的孩子。
那山神吃了这么多人，你们为什么还要袒护他？”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泛着嘶哑，以及难以遏制的怒气。
人群中有人神情闪过一丝哀伤，但他们并没有站出来说什么。
村长闻言只是呆了片刻后微微摇头。
“孩子，世道混乱！
我们村子有山神庇护，没有人因为外面的混乱而饿死。
而代价只是每年献生一个孩子。
村子里因为各种事情夭折的孩子很少，只是付出一点点代价。
换取一年的平稳安泰，值得！”
村长的声音低沉，充满了不可置疑。
付出一个孩子，让整个村子风调雨顺，不会忍饥挨饿。
这样的代价很划算。
虽说失去孩子的家里会承受悲痛，但村子里的村民都会进行补偿。
给予这家人足够的帮助。
正因为有山神的存在，村子的生活也不像往日那份清苦，让他们有了一丝盼头。
他们绝不允许外人来破坏他们的生活。
听到村长的回答，云弃疾彻底的呆住了。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而不是换取筹码祭品！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些人竟是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的孩子。
他无法理解，双目逐渐变得通红，这样的声音咆哮道：“那我弟弟就该成为供上那个怪物的祭品。
就活该被他吃掉！”
他以为村子里的人都是被迫献出自己的孩子，可如今他却错了。
错的离谱。
“这样的安稳我情愿不要！”
云弃疾胸膛不断起伏，眼中的泪水决堤，不断的砸落在地面，掀起一缕微尘。
“孩子，你什么都不懂。”
村长微微摇头：“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靠着这片微薄贫瘠的土地活着已是极为艰难！
如今有了山神庇护，村子里便没有因山间野兽而死。
时不时的享受山神送回来的野兽。
我们走不出这片大山，外面的世界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你可曾想过？
如果没有山神的庇佑，咱们村子每年要死多少人？
每年因各种原因死亡的人还少吗？
如今只需要付出一个人，难道不值得吗？
现在家家户户谁不是两三个孩子以上。”
村长掷地有声！
“朝廷的人不管我们死活，那些达官贵族更不在乎我们的死活。
那些当官的根本就靠不住。
唯一靠得住的就是这山神，他并不贪心。
就是外面的那些的，恨不得将我们抽骨吸髓！
相比于他们，山神是如此的仁慈。”
说到这村长的眼神变得锐利：“我不允许你带着外人来破坏这里的一切。
破坏村子的安宁。”
话音刚落，村民已经拿的锄头，叉子之类的东西将三人团团围在中心。
眼神凶狠如野兽，巨大的恶意仿佛要吞噬三人。
仿佛他们产生了十恶不赦的恶徒。
秦衍明白这些人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普通百姓的孩子夭折率并不低。
谁也无法保证一个孩子能够毫无波折的活到成年。
付出的代价虽然沉重，但并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有限的代价换取巨大的利益。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愿意接受用孩童换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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