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力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猎户凭证，唇角不禁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有了这个东西，进山打猎就是合法的了。
在自己擅长的行当内，他有那个自信能把日子过起来。
脑海里摒弃掉那些距离自己生活很远的人和事，此刻，他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小心翼翼把凭证揣进怀里，转头去街上找书肆，购买两个孩子需要的启蒙书籍。
连续几条街，才见有一家开门的书肆，里面坐着一个白发苍苍老者，不太像是掌柜。
“阿公，可以买书不？”
老者站起身，弓着身体笑着说：“卖的卖的，这是我儿子的书肆，他去州府看夏侯二公子无罪释放，我帮忙看下铺子。”
“今天好像大家都去州府了，找了好几个书肆都不开门。”
“可不是嘛，要不是州府门口人太多，老头子我挤不动，便也过去了，相公你随便看，看好了拿到柜台结账。”
许大力掏出怀里的纸条递给老者：“阿公，你可以帮忙把这些书和笔墨纸砚拿出来吗？我要两份。”
许大力只认识简单的字，不那么自信，生怕自己买错什么。
老者接过纸条看了看，大概能猜到许大力为什么不自己去挑，和蔼的笑了笑，主动帮他去把要买的书籍和笔墨纸砚拿了出来。
再简单不过的两套书籍和笔墨纸砚，价格上却一点不便宜，要了许大力整整一两银子。
就这还是因为陈朔之免费教导许长明许小婉，要是送去书院，不知道要翻多少倍。
所以说，乡下孩子，读不起书！
地里刨食的人家，几亩地一年收成下来，勉强能够吃喝就不错了。
翌日一早，天刚亮，许大力和两个孩子就已经吃了饭。
第一次进落云山脉，他还需要探探地形，新村没有猎户，找不到有经验的人询问，一切都要自己去摸索。
趁着陈朔之还没有进城之前，许大力先把孩子送去了任俊辉家里，好一番道谢过后，自己这才背起大弓准备进山。
走到石桥上面，他脚步顿了下，又折回去了江黎家里。
江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在院子里，整个人还是懵的，睡眼惺忪看着许大力问：“你大早上的背着弓干嘛？”
许大力说：“过来和你说一声，我今天要进山打猎去了。”
“猎户凭证办下来了？”
“嗯，昨天刚办下来。”
“这个季节，山里的猎物应该很少的吧？”
“也是进山看看地形，碰碰运气吧。”
“长明小婉呢？就这么把他们放在家里能行吗？”
“忘了告诉你，长明小婉从今天开始来俊辉家里读书，由陈阿公教导。”
“陈阿公天天要去城里的族学教书，哪有时间教他们？”
“早晚挤出来的时间，陈阿公不在的时候，俊辉帮忙指点。”
“意思就是老的教大的，大的教小的是吧？”
许大力讪讪一笑，这话似乎不太好听，但事实上就是这样。
“恩，我这就进山去了。”
想想现在山里积雪也得到小腿高，空气阴冷，许大力那双腿，得遭不少罪。
别才给治好，他又给折腾坏了。
许大力要走的时候，江黎叫住了他：“你等等。”
江黎转身进屋，从空间里取出冬季户外下水背带裤，里面是加绒加厚的，耐脏的军绿色。
回到院子里，她把手里的背带裤扔给许大力：“咯，穿上！”
许大力理着手里的东西：“这是……裤子？”
“可不就是裤子吗，你穿上，脚踩在雪地里也不会冷，更不会湿。”
“摸起来应该是密不透风的，就是这样的裤子有点奇怪。”
“管它奇不奇怪，穿着暖和就是好裤子！”
“我进屋去换一下？”
“去吧。”
许大力把背上的大弓和箭矢取下放在一旁，然后拿着下水裤进堂屋。
裤子比较大，许大力只脱掉了鞋子和上衣袄子，穿上裤子后还是觉得松垮。
外面一层像是皮，摸起来凉凉的，却能遮挡风，别说踩在雪地不会湿里面，便是下水也不会渗进去，里面毛茸茸暖和的很。
许大力琢磨半天，也不知道带子是怎么系的，只能叫江黎：“阿黎，我有点不会穿，你能不能进来帮帮我？”
江黎进屋，就见许大力抓着裤腰，一脸尴尬的样子，不禁噗笑出声。
她上前拉过下水裤挂肩膀的带子，给他讲解是怎么穿的：“你看好了，这里是个卡扣，穿的时候直接把卡扣插进去就好，脱的时候也简单，下面这个卡扣边上两个小耳朵，捏住一按就开了……”
许大力低头看着她下垂的眼睫毛，平时也不觉得，这个角度看起来好像两只浓密的小扇子，时不时煽动一下，可爱极了。
半天不见许大力回应，江黎抬眸，刹那间，与他目光交汇，一双虎目里，只倒映了她的身影，给她一种他的世界里，只有她的错觉……
心头升起一种微妙的感觉，具体那种感觉是什么，江黎并不愿意去深思……
“你听楚了吗？”
许大力回神，连忙移开目光，干咳两声，说：“清楚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带吃的了吗？”
“带了两个饭团。”
许大力拿起自己的上衣袄子穿上，下面的裤子显得不伦不类，但许大力并不是很在乎外表的人，这样的季节，能有这么保暖的裤子，没什么可挑剔。
“你哪来的男人裤子？”
“呃……，我买的啊，之前去城里，看到这条裤子，觉得很适合你。”
许大力拉着松松垮垮的裤腿，质疑问：“你确定这裤子适合我？”
“你不懂，下水裤本来就是要大一点的。”
“这种奇怪的裤子叫下水裤？”
江黎不耐：“哎呀，给你的穿上就好，哪那么多废话！”
许大力得了一条新裤子，心里倍开心，尤其裤子还是江黎送的。
穿上自己的袄子，去院里重新背上大弓，回头对江黎眼含笑意说：“阿黎，我走了。”
江黎摆摆手：“去吧去吧，长明小婉我会帮你照看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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