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突然发疯，一定有原因。朱战打算问清楚。地上的季书瘫软一团，说话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他呼哧呼哧喘着气，一语皆无。朱战给崔兵使个眼色。崔兵伸手从百宝囊中摸出解药在季书鼻子上一晃。半盏茶功夫，季书一骨碌身坐了起来。
朱战道：“我与你初次见面，一无冤二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季书瞪大双眼道：“姓朱的，我既然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朱战心底微微一惊，他不动声色道：“在下邓梁，并非姓朱。恐怕你是认错人了吧。”
季书冷笑道：“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我岂会认错。”
姚淑风蹲下身子道：“我们若现在杀你，犹如踩死一只蚂蚁。既然要死，何不把话说明白。他何时害的你家破人亡了。若你说的有理，我一定替你做主。”
季书看了一眼姚淑风道：“我知道公子好心，但你帮不了我。你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今生今世的仇，我是报不了了。我就算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姚淑风笑道：“你这人也是奇怪，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更何况，我也想听听他何时得罪了你。说句不该说的，这些年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他若害你全家，我不可能一无所知。恐怕你真的是认错人了。若是认错人，报错仇，岂不更亏。”
季书见姚淑风说的真诚，他长叹一声道：“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此生怕是无法报答公子了。既然公子执意想听。我便说个明白。”
说着话，他使劲晃动着身子，准备站起来说话。奈何，崔兵捆得太紧，他费了半天劲，也没有站起来。姚淑风正欲伸手去扶，崔兵闪身挡在她面前道：“区区小事，不劳公子动手。”说着话，他一把将季书拉了起来。季书的双脚被捆，根本无法站稳。朱战道：“给他松开脚上的绑绳。”
崔兵急道：“使不得，他跑了又该如何。”
季书冷笑一声道：“既然要说清楚，我便不会跑。”
不等崔兵动手，姚淑风手起剑落，将季书脚上的绑绳削断。无奈的崔兵向后退了几步，双手紧紧握住剑柄，随时准备将季书制服。
季书甩了甩头发，躬身向姚淑风施礼后道：“我乃名将之后。大梁四大名将之一的石勇便是我舅父。公孙杵是我姨丈。当初，大梁文皇帝朱成，不分青红皂白便冤枉我舅父造反。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个狗皇帝便下令将我舅父一家满门抄斩，祸及九族。我侥幸活命，远遁大漠。这次我冒险返回中原，就是为了找朱姓后人报仇。而你便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不用否认，大梁龙符是不会传给外人的。”
朱战惊道：“如此说来，你不是季书，而是石华冲。”
季书大笑道：“你终于承认了。不过你眼瞎，我就是季书。石华冲是我表兄，他远遁大漠，我找了二十几年也没有寻到他的下落。你洗干净脖子等着，我表兄一定会回来找你报仇的。”
这件事，朱战听徐忠提起过。石勇一家被诛，唯一活下来的只有他的小儿子石华冲。没想到季书也活着。朱战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公孙杵是你姨丈，你为什么不去投奔他。”
季书冷笑道：“你少假惺惺的，姨丈受舅父牵连下狱。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我如何去投奔他，难道去阴曹地府找他吗。”
对于这件事，崔兵甚至比朱战还清楚。司马刿才将事情的经过和古清说起过。古清曾经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崔兵，加上徐忠的补充，基本八九不离十。崔兵怒道：“你少想当然，公孙将军的确受牵连入狱，他的重甲军也被解散。但公孙将军一家并未被处死，太子朱立和大梁武神林广联名上书，保住了公孙将军的性命。自此后，公孙将军一直在太子身边，直至战死。”
季书怒道：“你少说废话，你的话谁能证实。”
崔兵道：“公孙将军的义子徐忠现在还活着。你难道不认识他。他可以当面证实此事。”
季书哈哈大笑道：“你们想用这种方式洗刷罪过，你们白日做梦。就算姨丈没死，哪又如何？石家上下一百多口，季家上下几十口。难道不是被那个狗皇帝害死的。”
崔兵一时无言以对，季书说的不错。石勇的死的确和文皇帝朱成脱不了干系。现在石家的后人找朱战报仇也说的通。朱战挥动宝剑，削断了季书身上的绑绳道：“你想报仇我能理解，但你绝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练好武艺再来找我。”
季书活动筋骨道：“好，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敢不敢留个地址。”
姚淑风和崔兵同时看向了朱战，他们不希望朱战给季书留下任何话。此人已经丧失理智。告诉他，反而会增加更多不必要的危险。朱战笑道：“你随时可以去旦城找我，你的仇人是我，我希望你不要伤及无辜。如果你伤害旦城百姓，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季书冷笑一声道：“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冤有头债有主，除了你，我不会对付任何人。包括崔兵这个狗腿子。”
说着话，季书转身准备离开。他刚刚迈出两步，邋遢道人丹真突然出手将季书打翻在地道：“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为好，你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
季书恶狠狠的瞪着丹真道：“算我瞎了眼，居然没有看出你这个杂毛也是武林中人。我和姓朱的恩怨，管你屁事。”
丹真笑呵呵道：“你们的恩怨的确与贫道无关。不过石勇却是贫道的故人。他的事，贫道不得不管。”
季书苦笑道：“老杂毛少说废话，舅父有你这样的故交，算是倒了血霉。舅父死的冤屈，你可曾想过为他报仇。人走茶凉的道理我懂，我也不怪你。但你居然反手对付我。这种做法又算什么，恩将仇报，还是翻脸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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