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来这干什么呢？”
闻言，白衣女子回首一笑
“我是想找个同伴一起行走天下，游历世界，也许能在这里找到问题的答案。
而除你之外，这个世界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你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听了神树的理由后，夜晨心里不禁联想起了沐沐的事，似乎同样是为了某个执念……他忍住怒气，平静的回答说
“我真的不太理解你们，这样子——把众生当成实验材料有意思吗？”
“我并没有研究众生……”
“那你告诉我，沐沐那孩子她又做错了什么，连好好活着都不行吗？
你们又算什么神？这样剥夺无辜者生存的权利”
一人一神就这样隔着几米距离默默地对视着，周围的气氛仿佛都已凝固，如同两个绝世高手即将过招一般。
矛盾一触即发，夜晨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一旦开打就撤退。
刺骨的寒风吹过，但是对于两个非人的存在而言基本没有影响。
白依旧如之前那样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似乎这个世界很少有存在能让她的情绪产生较大波动，以至于她没有几个表情。
“你应该庆幸面对的是我，换作是黑，你大概就没了。”
“……”
夜晨笑了笑，形势若于人，能奈她何？
白转过身看着天上的月亮，解释道
“我理解你的想法，你站在种族的一方，站在智慧生灵的角度看待这一切，自然不理解，甚至会感到愤慨。
但你终究要明白，对于任意一个宏世界而言，最不缺的就是智慧生灵。
一个再怎么近乎完美的生灵，放到无比宽阔的宇宙，数以百万亿兆计的生灵中，也只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人类也好，欲族也罢，它们之于全部的智慧生灵，就像漫天繁星中毫不起眼的一颗。
在我们那个世界，像现在这样的星系团自然诞生的智慧种族就有不下10万个。
而在那个宇宙中仅计算能够探索星际的智慧种族，大大小小，高级低级共计将近200万亿个。具体化，能进行沟通的智慧生命多达5.43乘以10的348次方个。
……
你能明白吗？任意一个星系或者文明系，对我们而言，已经到了沙海中一粒尘埃的地步。
如果要把每一个种族，每一个个体都考虑到，那样子我们就做不了任何事情了……”
听完，夜晨沉默了好久，才继续问道
“什么事如此重要，一定要做吗？”
“重要。我们希望能够通过世界本身，产生新的神境。
一直以来，每个虚世界都只有一个神境，也就是代表世界规律的意志。我们想试试看，能不能再诞生一位。
神境归根结底也是生命，有科技和修炼两条路，殊途同归。
而具体方法的选择可以是文明生存互相竞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以此激发动力，不断向上攀爬。
或者使文明协同合作……当然，也可以两种方法共存。
可惜，建立在各个种族上的数千万次的尝试都失败了。暂时没有确切可行的路，所以我只能不断尝试。
这种研究在于不断的累积，我相信终有一天能够实现的。
既然虚世界的物质能量总合远高于我和黑，凭什么不能够再创一位神境呢？
你曾经也是神境，我想你在这方面应该更容易理解我吧？”
说到这，白满怀信心地笑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番话让夜晨不寒而栗，也许就算她知道了，可能也不屑一顾吧。
听到白的自述。夜晨一方面感慨，另一方面，又仿佛坠入漆黑的冰河之中——黑得恐怖，冷得刺骨。
如果她所说属实，那岂不是意味着那个内化宇宙的虚世界中，无数生灵，数百万亿个高级或低级，修行或科技的自然文明。
它们的发展，进化，存在和消失……对于这两个神境而言，都只在一念之间。
一念万物生，一念万物寂。这就是尼玛的神境啊。即使是不在她自己的世界，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和系统摁在地上摩擦。
神境，比想象中，要恐怖得太多太多。
“夜晨，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的话，我都听了。
勉强能够理解。你们需要的是出现一位新神这个结果，还是说要用实践来证明世界能够产生后天的新神呢？”
“更多的偏向于后者，证明1+1=2比写出1+1=2要更加接近事物的本质。
可能你会觉得我们这种做法太原始，缺乏科学思维，看上去十分愚蠢。但这是已知最方便快捷准确的方法了。
哎，不说那么多了，跟我来吧，去基地里看看吧。我也没怎么实地来查看过这里。”
周围都是树林，正当夜晨想问哪来的路走时。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两人面前的各种草木就像长了脚一样，提着根就向两边退开。
那些抖落的泥土更是直接黏合在一起，最后被压缩平整……不出几秒，一条足够四个人并肩通行的路就出现了。
白直接头也不回踏上了这条路，在她身后的夜晨连忙跟上，没走几步路，他发现后面有些异响。
回头一看，走过的地面上那些花花草草，已经恢复如初了……
“跟上来，我们从正门进去，还有两百米左右。”
“噢”
前方传来白的声音，他回过神来，加快脚步跟了上去。没过多久，他们就从泥路走到了混凝土铺成的路。
在不远的前方，一堵厚重的钢铁之门把城墙分成两段，两边的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便罗列着一门重型机关炮，还有一些用于遮风避雨的钢架板房。
“我们就这样直接进去吗？”
“自然。”
得到她的保证，夜晨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这位怎么说也是顶顶的神。
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被发现了，整个基地的火力都一起上。
只要旁边这位不坑他，依靠探索者机甲，他也能够全身而退。
“好大啊……”
经过守卫基地大门的自行火炮方阵时，铁皮子棚下一台台两米多高的步兵战车，让离开机甲的夜晨突然感觉自己有点矮了。
不过看到走在前面的那个比自己还要矮一小截的白，内心就平衡了。
正如白所说的那样，警备人员对他们两个居然视而不见，包括他们走检测通道时，探测机器连响都不带响的，机械门也是莫名其妙的开了，卫兵就站在旁边看着，却没有任何反应。
此刻系统显示已是夜间11点，街道空空荡荡，只有一些全副武装的夜巡人员时不时路过。
“白，我们要去哪？”
没有听到白的回应，他只好跟在她后边，走走停停，左看看右瞄瞄。
忽然看到天边来了一个一闪一闪的红绿交替的点，还伴随着后面的火焰尾流，涡喷引擎的声音。
夜晨猜测应该是某种飞机，诶，又来了一架，后面还有几个亮点。
在各种指示灯此起彼伏，充满高级感的基地中，这些飞机慢慢消失在地平线的画面意外的吸引人，就如同看挖机挖土一样能看上半天一样。
“夜晨？”
“啊？知道了”
回过神来的夜晨急忙转过头往前一跨步，然后感觉自己嘴唇碰上了凉凉的皮肤，脸颊旁边还有长发剐蹭的痒痒感。
亲到白的额头了……要寄了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没事，已经看完了吧，你有什么看法吗？”
“嗯？”
看到夜晨脸上懵逼的表情，白后知后觉，说道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还不能大范围检索空间吧。
你的意识很奇特，我没法把信息直接传递给你……所以还是你自己来看吧。”
“等等，我为什么要回答你那未知的问题？”
白回头朝他微微一笑，凭空拿出一条项链，跟他送给沐沐的那条一模一样。
“欲族的意识是我保存的，怎么说都是我的子民，我又怎么会让她们消失呢。
现在她们都在我的小世界里，如果你最后可以给出一个我满意的答案，我可以把沐沐交给你，当然，前提是她愿意。
你要在世界间旅行，我也可以帮她一把，让她也能够和你一起去别的世界。反正看看这寰宇内外的沧海桑田也好……
我知道你不是虚宇宙的本土存在，你很独特。无论如何，我期待你的答案”
话音刚落，白的身影就直接消失不见， 留下夜晨在风中独自凌乱。
海的那边，在人类禁区神秘古树的顶端，一位女子坐在树藤自动化成的椅子上，风流吹过 ，白裙轻舞。
一双纯粹深邃的眼睛，看着皎洁的月亮发呆……在首次接触夜晨之后，她发现自己好像产生了某种情感，意识系的存在？
“唉，我本应该无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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