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姐的琴技真是各有千秋。”大晟第一女乐师婉兮感叹道：
“严小姐的琴声让人心灵得到洗涤，而花小姐的琴声则让人感受到了生命的激情。”
离风微微颔首，显然也是赞同婉兮的说法。不过他最终却转头看向廖子渊，问道：
“廖兄，你怎么看？”
廖子渊淡然一笑，唇角扯出一抹好看且优雅的弧度。
“离兄，你可是大乐正，这么明显的结果还用问我？”
两人一看便是十分熟稔，廖子渊一介布衣却敢如此同离风打趣，足见二人私交甚笃。
离风哈哈大笑，抬手虚点了廖子渊两下：“廖兄这嘴还是这般不会拐弯。
罢了，咱们三人把结果直接写在纸上好了！”
三人相视一笑，先后拿起面前的毛笔，各自写下心中胜利者的名字。
待三人写完，秋菊便带着另外两个丫头上前将结果取来，并交与连蓉蓉。
连蓉蓉接过三张纸条，看到结果后，眉眼间不禁染上一抹笑意。
“第一局，严明月胜！”连蓉蓉的声音回荡在明月堂里，她让三个丫头向众人展示了结果。
三位大师无一例外都选择了严明月，而这样的结果在场之人也都心服口服。
当然，花灵除外。
尽管花灵已经见过了严明月的琴艺，可三比零这种结果还是让她的自尊心大受挫折。
似花灵这般天之骄女，平日里都是众星捧月，若是曾经的严明月也便罢了。
可如今，在花灵眼中严明月又算个什么东西？她怎配得到三位大师共同的认可。
花灵缓缓起身，绕到古琴前方，转身面向连蓉蓉，心中虽不满，却还是有礼有节地施了一礼。
“怎么？花小姐对结果有异议？”
花灵偷偷瞥了李元祁一眼，若不是李元祁在，花灵的确打算反将一军。
毕竟三位评判官都是连蓉蓉找来的。可如今李元祁在，她绿茶的形象还得维持住才行。
花灵嘴角微扬，连笑容都恰到好处。
“灵儿没有异议，只是想听一听灵儿到底差在哪里，日后也好继续努力才是！”
这话听起来倒好像没什么毛病，可细细想来，不知自己差在哪里不就是不服气嘛！
花灵这番话放在寻常人那里倒也没什么，偏偏上面三位评判官都是心思极细腻的人。
最先开口的是婉兮：“其实花小姐的琴艺几乎已是无可挑剔了。
只不过就我而言，严小姐的琴声仿佛让我又回到了曾经。
我与严小姐也算是有相似的经历，故而难免会有同理心罢了。”
婉兮的话说得很客气，毕竟是在教坊司浸淫多年的主儿，面子上的功夫总归是驾轻就熟的。
不过，离风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见婉兮这般委婉，离风不由得冷笑一声：
“看来婉兮姑娘还真是人如其名，委婉得很啊。
花小姐，你的琴艺已达如此精进的地步，自己难道不知差在哪里？
还是说，花小姐比试只能赢不能输？”
离风言语尖锐，半点不留情面。然即便如此，花灵也不敢开罪这位。
最终只能装傻充愣，笑笑便罢。
连蓉蓉坐在主位，葱白般的玉指随意捏了颗葡萄送进嘴里。
李元祁在一旁瞧着，眸底尽是宠溺：“夫人心情不错！”
“那是自然，看小绿茶吃瘪怎样都是开心的。”
“为夫帮你选的这三人不错吧？”李元祁一脸骄傲，足像只邀功的舔狗一般。
“不错不错，祁王殿下最厉害了！”
“那没有奖励吗？”李元祁往连蓉蓉身边凑了凑。
连蓉蓉闻言脸上一红：“大庭广众的，你想要什么奖励？”
见连蓉蓉这般窘迫，李元祁便知自家夫人又不知想到哪去了。
李元祁促狭一笑，又凑近些许：“为夫不过是想要颗葡萄吃罢了。
怎么？夫人想的奖励是大庭广众不能给的吗？要是这样的话，为夫可就要急不可耐了！”
连蓉蓉的脸被李元祁调戏得更红了，她抬脚在桌下狠狠踩了李元祁一下，可那家伙却是连表情都没变半分。
无趣，真是无趣！
二人正暗戳戳的打情骂俏时，秋菊再次走上前来。
“王爷、王妃，第二场已经准备就绪了，开始吗？”
“开始吧。”不等连蓉蓉回到，李元祁便已替她发了令。
“我们明月堂的事，你凭什么发令？”
“我着急啊，想要回去看看夫人的奖励到底是什么？”
连蓉蓉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谁能想到平日里脸比冰山还冷的祁王殿下私底下竟是个浪荡子呢？
“你再不老实，我就让人把你丢出去！”连蓉蓉狠狠地剜了李元祁一眼便就不再理他。
棋艺的比拼不似琴艺，或赢或输总会有个定论，故而连蓉蓉只请了圣都大儒南老先生来此做个见证。
阳光斑驳地洒在精致的棋盘上。花灵与严明月相对而坐，指尖各自拈着黑子白子。
二人目光炯炯，仿佛战场上的将军，指挥着棋子在纵横十九道的战场上厮杀。
棋之一道，严明月与花灵的确只在伯仲之间。二人厮杀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战局却仍是难解难分。
再次轮到严明月落子，严明月沉吟几息，看似犹豫，眉眼间却流转着聪慧的光芒。
她轻轻捏起一枚白子，手腕微转，棋子便稳稳地落在棋盘上，正是一步妙棋，将花灵的攻势巧妙化解。
再观花灵，她不疾不徐，指尖轻捻，将黑子落在了最佳的落子处。
二人你来我往，棋盘上风云变幻。
连蓉蓉对棋艺只是粗浅地略有了解，故而一时也看不出到底谁占了上风。
李元祁见自家夫人眉头都快拧在一处的样子便觉好笑。他伸手轻轻抚上连蓉蓉的额头，轻声道：
“皱眉老得快。”
大庭广众，李元祁这动作可谓是暧昧至极，一时间这边的风景简直要压过棋盘那头了。
连蓉蓉伸手打开李元祁的手，无奈地抱怨道：“我怎么感觉你就是来捣乱的呢？”
“没啊，我是来给夫人坐镇的！”
“那你倒是说说，现下战况如何？”
李元祁只随意地瞟了棋盘一眼，便低声言道：“看起来是不分伯仲，可最终严明月会输！”
“为什么？”连蓉蓉微微转头，面露不解。
“看不出来吗？严明月虽心思缜密，但太过瞻前顾后。
而那个花灵就不一样了，她杀伐果决，干脆利落，全然没给自己留退路！”
“怎么听起来，你好像还挺欣赏她的？”
“我可没有！”李元祁求生欲爆棚，立即摇头否认。
“我家夫人貌美聪慧，哪个女人也比不上。我傻了才会欣赏别的女人？”
两人玩笑间，另一边已有了结果，正如李元祁所料，花灵险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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