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年关，今年是李元祁回到大晟后的第一个新年。老皇帝自然重视。
按着往年的习惯，朝中三品以上大员在除夕这一天是可以带着家眷参加宫宴的。
今年老皇帝高兴，除了朝中大员，还特意给了连蓉蓉恩典，许她可以带着明月堂的女先生们一同入宫参加夜宴。
这样的殊荣对于明月堂众的许多人来说那简直就跟做梦一般。
新年前夕，连蓉蓉将安排都告知了堂内的女先生们。
为了让众人看到明月堂的才艺，连蓉蓉还特意给大家编排了节目。
连蓉蓉结合众人所长，除了舞乐等寻常节目外，还有成衣走秀、烹饪表演等新奇玩意。
明月堂众人对此次宫宴都极其重视，除了平日上课的时间，其他时候都在尽心排练。
不过，有一人似乎仍有些为难。
“怎么了？有心事？”连蓉蓉走到严明月身边时，后者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严明月本能地一惊，见连蓉蓉在身边坐了下来，神情也不自觉地缓和了几分。
“我在想，宫宴我还是不去了吧！”
“为什么？”连蓉蓉这一问多少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了。
“你那么聪明会猜不出？”严明月无奈笑笑。
最近的相处下来，她与连蓉蓉早已成了知己好友，故而说话也就随意了许多。
“我可猜不出！我只知道严先生可是我们明月堂的活招牌。
陛下邀请，首席女先生却不到场，本妃很没面子啊！”
“蓉蓉，我是怕给你丢脸！”
“丢脸？丢谁的脸？你有什么好丢脸的。我又哪有脸可以让你丢？
我以为你都走出来了，可怎么如今反倒畏畏缩缩的。
明月，你得知道犯了错的不是你！李元邑那狗东西还招摇过市呢，你有什么好怕的！”
严明月叹了口气，“说不过你！”
“那是因为理不在你！我知道，其实你心里对曾经的事情并未完全放下。
但是没关系，有些事情就是要用时间才能消磨干净。
只不过，既然都决定放下了，便该勇敢无畏才是，你觉得呢？”
“你说得对，我去！”
“这就对了嘛！咱得让李元邑那狗东西看看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宝贝。
也要让曾经看轻咱们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老娘不好惹的道理！”
严明月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曾经剑拔弩张的两人如今竟神奇地坐在一处谈天说地，开怀大笑！
然而这样的和谐看在某些人眼中却是难受得很。
角落里，小陶看着自家小姐冰冷的脸不由得有些紧张。
随着时间的流逝，花灵的脾气似乎变得越来越急躁。
这么久以来，她不仅没有得到李元祁的青眼，反而还日日都能看到二人腻歪。
不仅是李元祁，似乎连蓉蓉身边的每个人都喜欢她、信任她。
即便是曾经不可一世的严明月如今也能成了连蓉蓉的知己至交。
“小姐，依奴婢看，严明月能去宫宴简直就是再好不过，要知道她的名声可早就臭了。
不管祁王妃如何往她脸上贴金，很多事情都是改变不了的。严明月可是明月堂的首席。
她若出丑，那便是祁王妃出丑。想要直接收拾祁王妃很难，收拾个严明月却是易如反掌。”
花灵脸上的阴冷在听到小陶的话后似乎真的散了几分。
“你说得似乎不无道理。严明月在圣都百姓心里的形象的确有所改观。
但对于宫里的那些贵人，她所犯可是七出之罪。只要有人当众为难，严明月怕是很难收场。
到时候就看连蓉帮还是不帮！若是帮了，便是打了贵人们的脸，若是不帮，她与严明月必生嫌隙。
不管是哪种结果，只要是对连蓉不利的，本小姐看着都开心！走吧，去见见凌王妃！”
除夕夜宴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这一日连蓉蓉早早就把明月堂的女先生们都接到了将军府。
府内婢女齐上阵，把诸位女先生都打扮得如天仙一般。
“要么说我眼光好呢？瞧瞧我明月堂的女先生们，不仅才华横溢，这脸蛋也是个顶个的漂亮。”
“王妃又来哄我们！”
“谁说不是呢？王妃惯会拿咱们找乐。若说美貌，只怕咱们加在一处也比不得王妃分毫。”
“瞧瞧，瞧瞧，还说我哄你们，你们这些嘴啊才是真厉害！”
将军府内不时传出阵阵笑语，福宝和茹儿更是欢快地穿行在各个房间。
连奕筠、连奕承兄弟并肩站在连廊处，听着妹妹那边传来的笑声，二人的脸上也不由得温柔了几分。
“真希望小妹能一直都这么开心！”连奕筠忽然感慨道。
“咱们小妹这性子啊，想不开心都难。大哥就放心吧！”
“我是真有些不放心啊，今晚的宫宴只怕不会太平。”
“大哥，不是我说你，都经历过这么多事了，你还不知道咱们这妹妹吗？
别看她现在似乎只知傻乐，心里有数着呢。放心吧！”
连奕承拍拍大哥的肩膀，随即朝着福宝和茹儿的方向跑去。
除夕夜宴从傍晚开始，但众人需得下午便做入宫准备。
涉及皇室安全，检查自然要繁复一些。不过一想到能够见到当朝陛下，明月堂的女先生们也就不觉复杂了。
例行检查后，众人总算进了皇宫，今年的夜宴有些特别，男女席位都设在永安宫大殿，且并未像往年一样由屏风隔开。
对于这样的安排到场诸人态度不一，有人觉得如此行事有伤体统。
但以连蓉蓉为首的明月堂众人以及一些思想开放的贵人们却觉得此番安排方显公正。
以往，朝中女眷虽也奉旨入宫参加夜宴，可大多只是从屏风后面听听动静。
什么歌舞表演，一概只能靠猜，今朝却是不同，她们也能同男子一般共襄盛举。
如此，怎能算不得尊重呢？
虽是男女同席，但每个人的位置还是按着品阶依次排好，故而身为王妃的连蓉蓉在进入永安宫后便不得不与明月堂众人分开了。
永安宫正中坐着老皇帝，太后还有姚贵妃，下首便是李元祁夫妇和李元邑。
自打连蓉蓉进入大殿，李元邑的目光便始终追随着她，尽管感受到了，连蓉蓉却是半点目光也懒得给他！
众人落座，随着袁束的一声“夜宴开始”，大晟最特别的一场除夕夜宴终于缓缓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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