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内，一股淡淡的药香飘散。林无垢正盘膝而坐，运转功法调息。几位女子围坐在他身边，神色凝重地观察着。
“终于稳定下来了。”白芷柔收回诊脉的手，稍微松了口气，“不过经脉损伤得有点厉害，还得好好静养。”
南宫雨正专注地盯着阵盘，时不时调整几处阵纹：“奇怪，这些阵法波动的轨迹，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不只是阵法。”小七的声音从丹炉里传出，“主人体内的印记也发生了变化。之前总是躁动不安，现在反而安静了许多。”
林无垢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手脚：“确实感觉轻松多了。不过叶仙子那边怎么样？”
几人的目光转向角落里的软榻。叶妙音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神色间透着一丝虚弱。
“她的情况比你还要复杂。”白芷柔皱眉道，“体内的天魔气时聚时散，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
“天魔气？”林无垢一愣，“她不是……”
“别问了。”叶妙音虚弱地开口，“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姜清霜快步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玉简。
“我刚从青云阁回来。”她坐下来说道，“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好。‘九天聚灵塔’出现了裂痕，整个山门的灵气都在减弱。”
“九天聚灵塔？”南宫雨抬起头，“那可是上古法器，怎么会……”
“不止是青云阁。”姜清霜说，“玉清宫、紫霄殿，就连昆仑派都传来消息。各派的镇派法器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常。”
白芷柔若有所思：“先是天魔谷的人突然出手，然后是各派法器异常。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有。”叶妙音突然开口，“而且比你们想象的还要紧密。”
“叶仙子知道些什么？”林无垢问道。
叶妙音刚要说话，突然捂住胸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别说话！”白芷柔连忙给她渡气，“你现在的状态经不起任何刺激。”
“主人。”小七突然说，“我感觉到一些特别的波动。似乎和上次在秘境里……”
“住口！”叶妙音又呛出一口血。
林无垢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小七，你之前说我体内的印记有变化？具体是什么变化？”
“很奇妙的感觉。”小七说，“就像是一团乱麻突然有了头绪。虽然还摸不清完整的路线，但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毫无规律。”
南宫雨放下阵盘：“我倒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你们看这个。”
她指着阵盘上的一处波纹：“这些纹路，跟之前那个禁灵阵有点相似。但方向完全相反，就像是……”
“就像是逆转了？”林无垢眼睛一亮，“那不正好符合我炼丹的路子？”
“打住！”白芷柔瞪他一眼，“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别想着炼丹了。再炸一次，我看你的小命都悬。”
“可是……”
“没有可是！”几女异口同声。
林无垢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个印记明明变得很温顺，为什么叶妙音的反应却这么大？
就在这时，叶妙音突然开口：“林无垢，你……”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集中过来。
“你先专心养伤。”叶妙音改口道，“其他的事情，等时机到了自然会明白。”
林无垢还想追问，白芷柔却塞给他一个丹药瓶：“吃药！”
“这是什么？”林无垢打开瓶子闻了闻，顿时皱起眉头，“这味道……”
“我特制的。”白芷柔冷笑，“专门给你这种不听话的病号准备的。”
“太狠了吧？”林无垢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这药比我炸炉的时候还难闻。”
“你要是再废话，”白芷柔眯起眼睛，“我还有更难闻的。”
林无垢赶紧把药倒出来吞下。这一吃不要紧，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呕！这什么味道？又苦又涩还带点酸？”
“这已经是最温和的配方了。”白芷柔说，“要不要试试昨天那个？”
“不不不。”林无垢连连摆手，“这个就挺好。”
姜清霜在一旁偷笑：“活该。谁让你总是乱来。”
“我这不是想帮忙吗。”林无垢委屈道，“再说了，这次好歹解决了问题不是？”
“解决是解决了。”南宫雨说，“就是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
“你啊。”白芷柔摇摇头，“什么都敢试，就是不知道量力。也就是运气好，要不然……”
“其实。”叶妙音突然出声，“这次不全是运气。”
“什么意思？”几人纷纷看向她。
叶妙音有些犹豫：“林无垢体内的印记，它……”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神色一变，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
“叶仙子！”林无垢想过去扶她，却被白芷柔按住。
“别动！你现在的状态也不太稳定。”白芷柔转头对姜清霜说，“去把温师叔请来。”
姜清霜刚要动身，叶妙音却摆摆手：“不用了，我没事。”
“这叫没事？”白芷柔给她把脉，“你的经脉都快断了。”
“经脉的事不急。”叶妙音深吸一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
她看了林无垢一眼，欲言又止。
“主人。”小七突然说，“印记好像又有反应了。”
果然，林无垢感觉胸口一热，那个神秘的印记竟然隐隐发光。更奇怪的是，叶妙音身上的符文也跟着闪烁起来。
“奇怪。”南宫雨皱眉，“这种共鸣……”
“别管这个了。”白芷柔打断她，“你们两个都需要好好休息。姜师妹，你去准备两副‘养元汤’。南宫师姐，麻烦你布置一个静心阵。”
两人领命离开。白芷柔看着躺在那里的叶妙音，又看看林无垢，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好好养伤。”她最后叮嘱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林无垢点点头，重新闭上眼睛调息。但他的心思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印记。为什么每次一提到印记的事，叶妙音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正想着，突然感觉一阵困意袭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白芷柔手里正捏着一个空瓶子。
“你……”
“睡吧。”白芷柔的声音渐渐远去，“有我们看着呢。”
林无垢想说什么，却已经抵挡不住药力，沉沉睡去。朦胧中，他似乎听到叶妙音轻轻地说了句什么。
可惜药效太强，他根本听不清楚。只记得那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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