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洗完澡之后，张武陵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打开手机。
今天早上跟叶师爷聊天，因为后面察觉到对方情绪似乎不对，便没有再继续往下聊了。
其实张武陵本身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但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但仅仅只是简单的聊了一下天，也足以让张武陵有了些收获。
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叶师爷，当年想来也是一位天才。
虽说他师父从小只收了他一个，但道门收徒，除去那些坑蒙拐骗的，其实要求是很严格的。
叶师爷当年能那么小被他师父看中收下，至少可以肯定在修习清微雷法上，是具备了天赋的。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位叶师爷还跟老天师以及张怀义他们有过交情，切磋交流过。
老天师不说，叶师爷当年能在雷法上，让张怀义吃亏，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虽说是占了雷法传承全的优势，但能站在张之维和张怀义两人面前的，岂能是泛泛之辈。
能在张怀义那里占到便宜，显然叶师爷当年的性命修为，以及雷法修行都不差。
而且对于叶师爷的话，张武陵并没有任何的怀疑。
因为他能够感受到，叶师爷身上某种属于强者的气息。
就像是草原上两头野兽相遇，彼此之间身上的气息是很难隐藏的。
嘟嘟……
张武陵盘腿坐在床上，拿手机打了个视频电话给张灵玉，他并没有忘记，早上跟对方的约定。
很快，对面就接通了，张灵玉那张高冷的脸，就这么出现在屏幕里。
看背景，对方似乎也在自己的房间，周围也没人。
“有空？”张武陵问道。
张灵玉点头：“有。”
“那行，你今天早上说，要跟我聊通天箓的事儿？”
张灵玉再次点头，眉头微蹙，表情显得很认真。
“武陵，你也知道，我学了通天箓，这些天虽然多在修行雷法，但也没放下对通天箓的修习。”
“而就在不久前，我突然有所感悟，我觉得……”
说到这里，张灵玉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周围，声音压低了些。
“我怀疑，通天箓最重要的，根本不是‘箓’！”
听到这话，张武陵心里并不惊讶，因为他知道张灵玉本来就会发现这一点。
但他也好奇，张灵玉到底感悟到了什么，毕竟通天箓他没学，并不知道其具体情况。
于是乎，他故作惊奇问道：“哦？通天箓重点不在‘箓’，难道在‘通天’二字？”
张武陵只是随口一说，谁知对面张灵玉却面露惊色。
“你……你怎么知道？对了，谁让你是张武陵呢，知道也不奇怪。”
张武陵见对面一惊一乍的，无语的笑了：“废话，一共就三个字，你说重点不是箓，那不就剩下两个字了，我这就是瞎猜的！”
张灵玉眨了眨眼，愣了一会儿，然后恍然：“原来是这样啊，也有道理，不愧是你！”
“……”张武陵嘴角抽抽，他有时候对张灵玉着实无语。
真的，这货有时候看起来，并不太聪明的样子。
“少扯闲话，快说，你到底悟到了什么？”
张灵玉想了想，似乎在措辞，“就是，我不知道你对符箓之道精不精通。”
“虽然我是武当的，但好歹也是个道士，还上过道学院，你居然问这话？”
符箓，张武陵当然知道，虽然他没怎么修这方面。
其实大多数人，都会认为符箓就是黄纸画符，跟电影里一样。
但其实，两者并不是一个东西，【符】和【箓】是有所不同的。
复杂的东西和理论，就不多说了，这里只做一个简单的比喻和介绍。
【符】，大家可以理解为‘兵符’，用以召劾鬼神，听候差遣。
【箓】，大家可以理解为‘身份’，即你能调动多少兵马，隶属那个部门，什么职位。
在道门中，你要行什么法，就要有什么阶级的箓，如果法和箓相背，那么就不会灵验。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行雷法，合授‘高上神霄箓’；而灵宝法，则是合授‘紫虚阳光箓及灵宝中盟箓’。
咦？
张武陵忽然想到什么，有了一些猜测——
如果按照这个说话，那么“通天箓”其实还有一个很简单的说法，那就是“身份通天”。
我们刚才说过，“箓”是身份，记载着道士所能统领的兵马，以及职位等级。
那么通天箓，有没有可能，就是在‘身份’上至高，在‘职位’上至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掌握了通天箓，可以不用进行任何仪式，开坛做法，就能够使用符箓的力量。
原因就在于，寻常道士的【箓】只是“将帅”一级，兵马和职级都是有一定限制和高度的。
但通天箓，就相当于使用者的身份是通天的，什么是通天？
至高！
用古代来举例子，寻常道士就是朝廷的文武百官，他们权力品级有大有小，在职权范围内，他们无法越界。
而通天箓则没有限制，直达天听，象征帝王，不需要什么申请、审核、批示直接就可以调动兵马。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君王调动你，还需要跟你逼逼叨？
什么开坛，什么做法，什么请示，统统不需要！
因此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通天箓可以不用画符，不用行法等等步骤，直接就能用，就能灵验。
因为——
人心一念，天地皆知，此身为箓，号令八方！
最关键的是，这非常符合八奇技的“霸道”特色。
拘灵遣将，不管你什么灵，强行就拘遣！
神机百炼，不管你什么东西，强行就炼化！
六库仙贼，不管你什么玩意儿，强行就吞噬！
而如果按照这种方式去推断，也可以大胆的猜测最为神秘的【炁体源流】的特性是什么。
炁体源流，很可能就是，不管你什么炁，皆为我所用！
“为有源头活水来”，天下所有异人的‘炁’比喻成水，那么我就是天下万水的源头！
这也可以解释，张怀义对田晋中，非常傲然的说出“术之尽头，炁体源流”这八个字了。
而且还说出，他所领悟已经超过了无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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