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道，救护车离开后，一个干瘦的黑袍，女人悄悄来到现场。
半小时后，姗姗来迟的警察蜂拥而至封锁别墅区。
因为死者大多都肢体不全，有的甚至被炮轰成了碎片渣渣，所以警方出动了大量人力物力，最后确认死者共31人。
这个消息在媒体的大肆渲染下，顿时成了一起堪比911的恶性案件。
堂堂临江市市长，多年来功绩斐然，居然在因公出差期间被人砍断脖子手脚客死他乡，甚至头颅都不见了，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此等恶性案件，简直骇人听闻令人发指。
午饭时间，许灏在忙忙碌碌的盛菜盛饭。外公却一直坐在电视前怎么都不过来，外婆喊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气冲冲的去敲老伴的脑袋。
“看什么呢？该吃饭了，还看。”
“老伴儿你看，这可是央视的新闻。新闻说我们临江市的市长死在国外了。现在已经升级成一个国际性的外交事件了。这不是，正在开记者发布会呢。”
“什么！？”
在餐桌前帮忙盛饭的许灏“噌”的一下跑到电视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
盛市长死了？
死在国外？
今天的事儿？
那付衡以后怎么办？
她心里乱七八糟的不是滋味，顿了片刻，许灏拨通付衡的号码。
正在通话中。
她等了两分钟，再次拨打，还是正在通话中。
许灏给付衡发消息。
那边便很快有了回复，“我看到新闻了，我知道了。”
自己爸爸就这么死在异国他乡，都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付衡心里不知道该难过。
现在正是付衡最需要朋友安慰的时候。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在我外婆家，我给你发定位。”
许灏收到定位，和爷爷奶奶告别后直接跑出门。
到达目的地，她微微有点错愕。因为这一块是老城区，周边十分破败，路况也令人堪忧。
许灏避开路上各种混着雪水和泥水的小坑，以及各种不明污渍，顺着老旧的巷子终于找到地图上显示的地点。
面前是一处十分有年代感的独门小院，这样的院子在乡下很常见，但是在临江市则显得有点怪异。
铁门上锈迹斑斑，预示着这道门经历了多年的岁月摧残。
她轻轻的敲了敲门。
很快有脚步声传来。
大门打开，显露出付衡仍然有些红肿的眼角和脸颊。
“进来吧。”
少年眼眶红红的，微微侧身打开铁门。
“谁来了？”
一个颤颤巍巍的瘦小身影，从破旧的房间走出来。
“外婆，我刚刚和你说过了的，是我一个朋友。”
“哦，小衡的朋友啊。”
年迈的老人脸上长满了皱纹，老人笑着朝许灏伸手，“这姑娘长得真俊啊，是小衡的女朋友吧？”
付衡没有解释，小心的搀扶着老人，“我们回屋吧，院里有雪，万一摔了就不好了。”
“对对，”许灏连忙点头，“外婆我们进屋吧，院里有雪，太冷了。”
“冷啊，来，那我们进屋烤手。”
外婆老的看不出年纪，整个人又瘦又小，身上穿着灰扑扑又破旧的衣服，活像是上个世纪的人。
许灏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虽然都是退休老人。但4个老人仍然精神熠熠谈吐得体，完全不像付衡的外婆这样看着让人就心生可怜，心生悲凉。
和这所房子的外观一样，屋里的摆设也十分陈旧。
许灏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呛鼻的味道。
“屋里烧了炉子，你可能闻不惯，待一会儿就好了。”
付衡似乎怕外婆听到，凑到许灏耳边轻声解释。
许灏点头，她明白了。
屋子里的老式木桌上放着一个十分有年代感的四方形电视，眼前的一切让许灏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上世纪80年代。
此时的电视上正在播放外交部发言人关于盛市长死在国外的看法。
四四方方的红木小方桌上放着两碗米饭三盘菜。
她尴尬的挠了挠脸，“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吃饭了？”
“小姑娘，你也没吃吧？”
老人自从进了屋就撇开付衡的手，自己慢悠悠的扶着家具和墙走路。外婆热络的从角落搬出一个凳子递给许灏，“来，坐下一起吃。”
许灏的确没吃饭，闻言也不推拒，笑着点头，“谢谢外婆，正好我饿了。”
她没有和外婆解释她是男生，这种多余的话，说不说都没什么必要。
老人家是个节俭的性子。平常一个人吃饭的话，只会煮一杯米。两个人吃的话就煮两杯米，所以此时的电饭锅里，其实是没有多余米饭的。
瘦小的外婆扶着桌子坐下，把自己面前的饭递给许灏，“来，孩子，你吃这碗，我再去盛。”
许灏不疑有他，伸出双手准备接过饭碗。
坐在旁边的付衡突然伸出手拿走外婆的碗，把自己面前的米饭递给许灏，“外婆，她吃我的就行。”
外婆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笑着收回手，“那好那好。”
许灏眼睛眨了眨，没说话。
米饭蒸的很烂很软，吃起来和粥差不多。
面前有三盘菜。西红柿炒蛋，可以看出是现做的。咸菜是腌萝卜，吃起来既不脆也不好吃，还咸咸的，应该放了好几天。
另外一盘黑乎乎看不出原材料的东西，可能是反复加热的剩菜。
外婆和许灏一人吃了一碗米饭，付衡从头到尾都只吃面前的剩菜和咸菜。
电视机上反复播放着盛市长的死讯。
吃完饭许灏立刻举手，“外婆你们坐着休息，我来洗碗。”
“怎么能让客人洗碗？”
老人家颤颤巍巍的扶着桌子站起来，“小衡，你陪朋友出去玩吧，这可是今年冬天的第1场雪，你们年轻人多出去玩玩。”
“怎么每次我一来外婆你就要赶我走？”付衡从老人手里抢走碗筷，“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多陪陪您。”
“我一个土埋到脖子的人有什么好陪的，”老人弓着腰打开房门，再次催促道，“你和你的朋友走吧，以后没事不要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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