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必书身子猛地一震，微微张大了嘴，脸上满是惊愕与动容，忽然间，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觉得眼眶一热，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此刻站在眼前的少年，仿佛在一瞬间穿越了时光的长河，又变成了多年前刚刚上山时那个平凡而又质朴的孩子。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经在饭桌之上，自己和张小凡打赌师父一家谁先进厨房的模样，那时候的他们，天真无邪，没有烦恼，日子过得简单而又快乐，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让人不禁心生感慨，唏嘘不已。
可是，师门之命犹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他深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敢违逆，内心正处于极度的为难之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又无奈。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二人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田灵儿一脸复杂表情缓缓走了过来。
这是三天来张小凡第一次见到田灵儿，他的目光落在田灵儿身上，只见她脸色微白，那原本粉嫩的脸颊此刻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仿佛也有些憔悴，想来这些天来，她的心里也必定不是很安心，一直在为张小凡的事情担忧着。只是在这片温暖的阳光之中，她依然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美丽，那种美丽不仅仅来自于外表，更透着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灵动与坚韧。
张小凡看到田灵儿，心中五味杂陈，下意识地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仿佛害怕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失望或者责备。
田灵儿径直走到二人跟前，对着杜必书说道，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都在张小凡的身上，那眼神里透着关切与心疼，道：“六师兄，我爹说了，小凡他不会做什么事的，由他去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为张小凡争取着最后的一点自由与尊严。
杜必书一怔，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与释然，张小凡的身子也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微微颤抖起来。他慢慢地转过身，目光朝着守静堂方向看去，眼神中满是感激与敬意，可那堂口深深，一片寂静，哪有田不易的身影存在。然而，张小凡知道，师父虽然没有露面，却在默默地守护着自己，给予自己一份信任与宽容。
张小凡缓缓地向守静堂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那弯腰的幅度很大，几乎要将自己的身子折成两半，低着的声音仿佛还带着些哽咽，道：“谢谢师父。”那话语里饱含着他对师父的感恩之情，也透着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的珍惜。
田灵儿站在一旁，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也想说些什么安慰或者鼓励的话，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抿紧了嘴，转身默默地走了回去。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与落寞，仿佛也在为张小凡的命运而感到无奈与悲哀。
看着田灵儿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杜必书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道：“难怪今天早上小师妹和龙首峰的齐昊师兄大吵了起来。”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恍然，又夹杂着些许感慨，目光中也流露出对早上那一幕的回忆之色。
张小凡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赶忙问道：“什么？”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田灵儿居然还为自己和齐昊起了争执，心里既感动又有些担忧，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
杜必书微微皱了皱眉，回忆着早上的场景，缓缓道：“早上齐昊师兄来了一趟，先是与师父师娘说完话之后，小师妹就把他拉到一边去了，看那样子，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齐昊师兄单独说呢。不料没过多久，也不知道小师妹说了什么，好像是让齐昊师兄很是为难，齐昊师兄的脸色当时就变得有些尴尬和无奈，小师妹一看他那副模样，一下子就发火了，那架势，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呢。”
杜必书顿了一下，抬眸向张小凡望了一眼，看着张小凡那略显憔悴却又透着惊讶的面容，接着道：“我猜她多半也是让齐昊师兄为你向苍松师伯求情，所以才大吵起来的呀。小师妹向来重情重义，她肯定不忍心看着你陷入如今这般境地，所以才想办法去帮你呢。”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叹了口气，为田灵儿的这份心意而感动，也为张小凡的处境感到无奈。
张小凡听了这话，低低苦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随后便转身向着后山走去。他的脚步略显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对往昔的眷恋和对未知未来的迷茫。
杜必书站在原地，从身后望着他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担忧。只见猴子小灰趴在张小凡的肩头，时不时就伸出小爪子去抓着他的头发玩耍，那模样颇为滑稽，给这略显沉重的氛围增添了一丝别样的轻松感。只是一想到明日之后等待着张小凡的命运，杜必书便忍不住愁上眉头，那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像是一个解不开的疙瘩，随后重重地叹息出来，那叹息声在这寂静的山道边悠悠回荡，透着满心的忧虑。
大竹峰通往后山的那条山道，张小凡已经许久没有走过了，此刻再次踏上，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滋味。一路之上，只见路旁绿意盈然，那鲜嫩的青草、翠绿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欢迎着他的归来。鸟鸣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不时从远处传来，宛如一曲大自然奏响的美妙乐章，萦绕在耳边。
迎面而来的山风，轻柔地吹拂在他的脸上，带来了一丝清凉，也吹散了他心头些许的阴霾。顺着这弯弯曲曲的小路缓缓前行，周围熟悉的景色不断映入眼帘，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从前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原来在这里，真的是一切都没有改变啊！就连飘荡在远处，大竹峰山腰中的白云，也是那样的洁白无瑕，悠悠然地浮动着，似乎和当年一模一样，依旧静静地守护着这片承载了无数回忆的土地。
猴子小灰像是重获自由的小精灵一般，显得格外欢喜，一下子从张小凡的肩头跳了下来，“吱吱”叫着，那欢快的叫声在这静谧的山道边显得格外清脆响亮。它先是窜到旁边的草丛中，在草丛里东钻钻、西跳跳，像是在探寻什么宝藏似的，忽然又瞧见了旁边的一棵大树，手脚并用，迅速地爬上树去，在树枝间灵活地荡来荡去，那敏捷的身姿就像个技艺高超的杂技演员，玩得不亦乐乎。
张小凡看着小灰那活泼可爱的模样，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一丝难得的轻松与温暖，仿佛阴霾密布的天空中透出了一缕阳光。看着小灰，他不禁想起了当年与小灰相遇时的情景，那时的自己还是个懵懂青涩的少年，小灰也是个初来乍到的小猴子，他们的相遇就像是一场奇妙的缘分，开启了一段别样的故事。想着这些，仿佛心头那沉甸甸的重压在此刻也稍减了几分，让他暂时忘却了那些烦恼与忧愁。
走着，走着，小灰就在他的头顶上方，在大树顶端兴奋地窜来窜去，一会儿抓着树枝打个秋千，一会儿又跳到另一根树枝上，嘴里还不停地“吱吱”叫着，似乎在向这山林宣告着它的快乐。可是张小凡的眼神，却渐渐只望向前方，那一片渐渐清晰的，翠绿的竹林已然映入眼帘，那竹林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他的目光，也牵扯着他的思绪。
有多少的回忆，凝固在这里呀！那些曾经的欢笑、汗水、成长的点滴，都如同这竹林中的竹子一般，深深地扎根在这片土地上，成为了他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他在竹林前头，缓缓地停住了脚步，像是怕惊扰了这片承载着诸多回忆的圣地。山风吹来，无数的黑节竹随风舞动，它们相互摩擦碰撞，发出哗哗作响的声音，那声音犹如一首悦耳的交响曲，又仿佛这些竹子也认出了这位久违的老友，正热情地挥舞着手臂，欢迎着他的回归呢。
张小凡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着，尽情地享受着这世间只属于此地才有的，清新、甘甜而又充满自由气息的空气。那空气顺着鼻腔进入肺部，让他整个人都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感觉无比舒畅。
然后，他抬脚，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翠绿的竹林，依旧和当初一样的茂密，那一根根竹子高耸入云，挺拔而又青翠，像是一个个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小小的天地。在那些高大青翠的竹子下边的土壤中，更有无数的竹笋破土而出，它们嫩生生的，带着一股蓬勃的朝气，在这里自由自在地生长着，展现着生命的顽强与活力。
不知不觉，他又走到了从前在这里做砍竹功课的地方，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他的眼中满是感慨。只见当初那些细细的黑节竹，经过岁月的洗礼，如今似乎都粗了一圈了，那一圈圈的竹节，仿佛也记录着时光流逝的痕迹。竹影婆娑，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片片光斑，如梦如幻。竹涛阵阵，那声音萦绕在耳边，仿佛也簇拥着他，像是在轻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往事如潮，一下子涌上心头，那些曾经在这里劳作、嬉戏、与师兄们相处的画面，像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让他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他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神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整个人都好似有些痴了，周围的竹林、竹涛声，仿佛都成了他思绪的背景板，将他与外界暂时隔离开来。
“小虚货！”
突然，一声柔和而又带着些许惊喜的呼唤，如同山间的灵泉叮咚，从竹林的深处悠悠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一片寂静，那声音在这翠竹环绕的地方回荡着，显得格外空灵。
张小凡身子猛地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般，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呀，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自己本以为只有回忆作伴的地方，竟会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那感觉就像是在梦境之中一般，既惊喜又有些不敢置信。
他立刻转过身，急切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这一望，顿时呼吸一窒，整个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赫然只见在一片竹影斑驳之中，碧瑶身着一身与周围环境交相辉映的水绿衣裳，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她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眼眸中含着几许柔情，几许痴迷，那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张小凡身上，仿佛这世间此刻只剩下了他一人，周围的一切都已黯然失色。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在两个人这般如傻瓜似的注视良久之后，张小凡才像是回过神来，呐呐地道，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还有着对碧瑶突然出现的担忧，毕竟这里可是青云门的地盘，碧瑶的到来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碧瑶慢慢走了过来，她莲步轻移，每一步都好似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味，连眼波都是温柔的笑意，仿佛那眼中藏着一汪春水，柔声道：“我是来看你的啊！”那话语轻轻柔柔的，却又饱含着深情，让人听了心里不禁为之一颤。
张小凡心中一阵激动，感觉心脏都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起来，他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唇，半晌才好不容易稳住情绪，道：“可是，万一被人发现，你就太危险了！”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心里很清楚若是被青云门的人发现碧瑶在此，那后果不堪设想。
碧瑶却只是轻轻摇头，那一头乌黑的秀发随之晃动，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道：“我不管，我只想看看你。”那话语里透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执着，为了能见张小凡一面，她早已将危险抛诸脑后了。
张小凡身子又是一震，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碧瑶把心意说得这般直接，以往那些藏在相处细节里的情愫，此刻都明明白白地摆在了眼前。仿佛注意到张小凡的惊讶，碧瑶的脸上也是一红，那红晕染上脸颊，如同天边的晚霞，为她增添了几分娇羞之态。随即她又道：“你们青云门这一百多年来都安稳如山，早就放松戒备了，我偷偷上山，也不见有人发觉呢。”她试图用这话来让张小凡宽心，让他不要过于担心自己的安危。
张小凡默默点了点头，他知道碧瑶说的或许是事实，可心里的担忧却丝毫没有减少。随即想到，如今正道中人无不知道碧瑶乃是魔教鬼王宗宗主的女儿，若是此刻被人发现自己居然又和她在一起说话，那后果不问可知，必定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也会让碧瑶陷入绝境呀。
碧瑶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张小凡脸上有犹豫神色，原本眼中的笑意也渐渐被黯然之色代替，那明亮的眼眸仿佛瞬间失去了光彩，她轻声道：“如果你担心什么，那我走好了。”那声音里透着一丝失落与难过，仿佛一颗炽热的心被泼了一盆冷水，凉了半截，可她还是强忍着，不想让张小凡太过为难。
张小凡抬眸向她看去，目光中满是心疼与怜惜，只见碧瑶面上虽然带着欢喜之色，那笑容就像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给这竹林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明媚。可细细看去，却总也掩不去那丝憔悴，她的眼眸下隐隐有着淡淡的黑眼圈，原本红润的脸颊也略显消瘦，想来这些日子，必定是因为担忧自己而心力交瘁所致呀。突然之间，他心头一热，仿佛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冲破了那些顾虑与担忧，脱口而出道：“我还能担心什么，难道我还能更糟吗？”那话语里透着一丝无奈，又有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然，此刻在他心里，能与碧瑶相见，哪怕只是短暂的相聚，也好过那些萦绕心头的烦恼。
碧瑶一怔，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张小凡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张小凡微微苦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他看着碧瑶，轻声道：“没关系的，现在不会有人来，你陪我说说话吧！”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渴望，在这孤立无援又满心忧虑的时刻，碧瑶的出现就像一束光照进了他黑暗的世界，他是多么希望能和她多相处一会儿，哪怕只是静静地说说话也好。
碧瑶闻言，笑颜逐开，那笑容瞬间点亮了她的整张脸，宛如阴霾散去后露出的明媚阳光，她连连点头，声音清脆地说道：“好。”那一个字里满是喜悦，透着她此刻迫不及待想要和张小凡畅聊的心情。
可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个人彼此注视着对方，一时间却居然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刚刚那轻松愉悦的氛围仿佛瞬间凝固了，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隐隐有些尴尬。那感觉就像是两个原本亲密无间的人，突然在这一刻变得有些生疏，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嗓子眼儿，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半晌，碧瑶嗔怪地瞪了张小凡一眼，娇嗔道：“呆子，你说话啊！”那话语里虽有责怪之意，可更多的却是一种亲昵的撒娇，她那灵动的眼眸里透着一丝期待，盼着张小凡能先打开话匣子，打破这令人别扭的沉默。
张小凡顿时有些窘迫，他下意识地抓了抓脑袋，那模样看起来憨憨的，可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实在不知道对着这个让自己心动又满心怜惜的美丽女子，该说什么才好。他的心里犹如一团乱麻，平日里的那些机灵劲儿此刻全都消失不见了。
正好眼角余光向旁边看去，见不远处地面倒着一根粗大的黑节竹，想来是多半年月太久腐朽而掉落下来的，便走了过去，有些笨拙地指了指那竹子，呐呐道：“你坐吧！”他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紧张，试图用这个举动来缓解一下此刻尴尬的气氛。
碧瑶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噗哧一笑，那笑声犹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她这一笑，仿佛整个竹林都变得更加生动起来，又如鲜花绽放般明艳动人，清丽无双，让人看了不禁眼前一亮，那尴尬的氛围也在这笑声中渐渐消散了些许。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去，正要挨着那根黑节竹坐下，张小凡却忽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神色间透着一丝紧张，急忙道：“你等等。”
碧瑶一怔，停下了动作，眼中满是疑惑，歪着头问道：“怎么了？”
张小凡没急着回答，而是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袖子在黑节竹上用力地擦了擦，一下又一下，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擦拭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随着他的擦拭，竹子上渐渐擦出了一片干净的地方，这才直起身子，他的脸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却又不敢直视碧瑶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轻声说道：“你现在坐吧！”那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还有着对碧瑶细致入微的关怀。
碧瑶见状，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嘴角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一双明眸只静静地望着张小凡的身影，目光中透着复杂的神色，有感动，有心疼，还有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情愫。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坐下，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此刻这略显静谧又温馨的氛围。随即，她伸出手，轻轻拉了张小凡一下，声音温柔地说道：“你也坐吧！”
张小凡的脸上瞬间一红，那红晕迅速蔓延开来，一直红到了耳根子，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坐地上就可以……”他心里觉得有些难为情，毕竟和碧瑶这样近距离地挨着坐，让他既紧张又有些害羞，觉得坐在地上或许能让自己自在些。
不料碧瑶却不依他，手上稍稍用力一拉，便把他拉了过来，硬是让他一起坐在竹子上，还略带娇嗔地说道：“叫你坐就坐呀！坐地上干什么？”那语气里虽然有责怪的意思，可更多的是一种亲昵，让人听了心里暖暖的。
张小凡尴尬地一笑，只觉得身边隐隐有一股幽香传来，那香味很淡，却如同丝丝缕缕的细线，轻轻地从鼻端处飘了进去，然后缓缓地蔓延到了自己的身心，让他的心忍不住微微一颤，一种别样的感觉在心底悄然滋生。
他忍不住转头向她看去，目光中带着一丝紧张与羞涩。只见碧瑶也正注视着他，眼波如水，那眼眸里仿佛藏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清泉，透着说不出的温柔之意，仿佛能将人深深地溺毙在其中，让人沉醉不已。
从来不曾发觉，甚至连当初他们二人被困在死灵渊下滴血洞中的时候，张小凡也没有觉得自己与她这般的接近。那时虽然也是两人相依为命，可更多的是在生死边缘的相互扶持，而此刻，在这宁静的竹林里，周围只有轻柔的风声和彼此的呼吸声，这种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微妙情感。
半晌，他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忽然轻声道：“碧瑶。”那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寂静，在两人之间轻轻回荡。
碧瑶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柔声道：“怎么了？”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好奇，还有着对张小凡接下来话语的期待。
张小凡凝视着她，目光中满是真挚与疑惑，缓缓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的心里一直都对碧瑶的这份好感到既感动又有些不解，此刻终于问出了这个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碧瑶怔了一下，像是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慢慢地把目光移到自己身前的土地上，脸上仿佛也飘起了淡淡迷惘，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喃喃自语般地道：“是啊！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呢？”那话语里透着她自己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可那看向张小凡的眼神，却依旧透着掩饰不住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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