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剑秋一愣，偏过头道：“……他过得很好。”
“走出来就好。”常瑾瑜拍手，“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新的旅途，新的人！”
慕容剑秋用余光凝视着她。或许她说的是对的，人生是一场旅途。
之后回程路上，两人再也没说一句话。
回到天剑院，两人明显感觉到气氛很压抑。难道又有坏消息了？
两人对视一眼，直奔天玄洞找剑无尘和叶心仪。
剑无尘正在房里发脾气，叶心仪在一旁安慰。见慕容剑秋来，剑无尘压住心中的怒火，和叶心仪上前见礼。
“发生了何事？”叶心仪叹道：“昨天下午，黑暗尊主带人毁了凤凰书院。”
慕容剑秋和身后的常瑾瑜吃了一惊。
“今天上午许洁和易园的弟子一起来到联盟，说了这件事。”叶心仪看了剑无尘一眼，接着道，“我们当即派人前往查探，书院所在的凤凰山灵脉已经散尽，山下多了很多坟墓。”
剑无尘前天宣布与天下妖魔宣战，昨天凤凰书院就被毁。怪不得他发脾气，对他而言，这是魔域赤裸裸的挑衅！
慕容剑秋已由惊愕转成愤怒。正道联盟早在剑无尘的带领下人心浮动，在修真界内声望也开始下降。之所以重新定盟，也是为了重新振奋人心，凤凰书院被灭无异于扇他耳光。
常瑾瑜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感受到她的关心，慕容剑秋道，“你先回去修炼吧。”
常瑾瑜默默点头，离开这里。
天剑洞内，玉无双呆呆地坐在房中，对着墙壁发愣。
许洁和其他几院的人都来劝解，希望她看开一点，然而没有用。
不知过了多久，云彩凤无声地走到她面前坐下，愧疚地平视着她的眼睛。
“在想什么？以往的书院，还是以往的你？”片刻后，云彩凤叹道。
玉无双眼睛动了一下，答非所问：“书院的规矩，历来掌教之人必须元阴未破，终生不嫁，是吗？”
“你是掌教，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怎么反问起我来了？”云彩凤一愣，古怪地问。
玉无双神情不动，平静地道：“你要是不清楚的话，当初这掌教之位怎会落在我师傅头上呢？”
脸色一变，云彩凤仙子直直地看着她。收起锐利的目光，云彩凤道：“当初的事你不懂，再说已经过去多年，又何必再提起？”
“你真的以为我不懂？当初你不当掌教，难道不是为了那两个男人？”
云彩凤仙子身体一震，声音突然变得冷漠：“够了，陈年旧事我不想再提，你还是说你的目的吧？”
“记得师傅曾经告诉我，凤凰书院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弟子陷入了一场由两个男人组成的梦。为此，她抛弃掌教之位，去追寻她的幸福。可惜到现在，幸福还在梦中，不曾到手。师傅一生也有一个梦，但她明白，自从她当上掌教的那一天起，她的梦便破碎了。这一生，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我的梦是什么？现在，我发觉我的梦醒了。”
彩凤仙子惋惜地看着她道：“书院古老相传的门规，约束了太多女子，或许这一次，是说它的确不该再存在。天生万物以养人，世间一切皆以人心而定，以人心而生。如果违背了人心，最终势必会被毁灭。书院到了你这一代也该结束了。”
玉无双摇头道：“有些事情知道是错的，但却不能放弃，这就是伦常。书院是不是该毁灭，那不是你说了算，而该不该结束，那取决于我。若我当初采纳常瑾瑜的建议，搬迁门派，或许它不会被毁。”
微微摇头，云彩凤轻声道：“若上天真要书院消失，即便你搬迁门派，还是会被毁灭。如今，你就剩下两个弟子，一个沧月，一个许洁，你希望让谁来承担无尽的寂寞？”
玉无双眼波一阵晃动，双唇紧闭，无力地摇头。
云彩凤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边朝外走边道：“如果你的心中也曾有梦，希望你要慎重抉择。女人的一生，如果没有了梦，那是痛苦的。”
才到门口，云彩凤眼前出现两个人——慕容剑秋和常瑾瑜。
她和慕容剑秋静静地对视着，一旁的常瑾瑜目光在他们身上移动。
“我来，是因为小常想劝无双重建凤凰书院。”
“仙子你好。”常瑾瑜打过招呼，探头往里看，“玉掌教，你还好吗？”
“请进。”玉无双起身，招呼两人进去。
常瑾瑜把自己简单的构想说了一遍。
“华山联盟那天和道园一起宣布重建门派？”玉无双愣了。
“不可以吗？”常瑾瑜不理解，“就算冲着死去的人，我们也不能被妖魔打败！”
“你和两位盟主、道园的人说过了？”
“剑盟主和叶盟主那边说过了，道园准备去说。”常瑾瑜一喜，“你同意啦？”
“书院的规矩，历来掌教之人必须元阴未破，终生不嫁。”玉无双反问，“你觉得掌教之位该传给谁？许洁还是沧月？”
“你要退位吗？”常瑾瑜问。
“如果我说是呢？”
常瑾瑜想了一会儿，道：“其实我对沧月和许洁都不了解，不过你都问了，那给沧月吧。因为林云枫只和许洁谈恋爱，但是沧月喜欢的陆云有别人。我怕她想不开成了破坏感情的第三者。”
“你不是说你在莫干山上看到一个男的劈腿？”慕容剑秋问。
“我说的就是陆云啊。”常瑾瑜双手环胸，“他明明有女朋友，还对沧月说一大堆甜言蜜语，还亲沧月！重点是沧月被他的糖衣炮弹砸晕了，接受了！”
“你见到沧月了？”玉无双的注意力在这里。
“她应该是被陆云救了。救命之恩有很多种方式报答，未必要以身相许。”
慕容剑秋的注意力在这里：“你说他有女朋友，你跟他很熟？”
“不熟，”常瑾瑜想想，还是把初见陆云的事说给玉无双听，“我都那样说了，他俩可都没反驳我哦。”
“或许他和那个女人分手了。”玉无双尴尬笑笑。
“他没有。”常瑾瑜把沧月和陆云的对话分析给她听，道，“有的人就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门外的云彩凤和门内的慕容剑秋都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很快隐去了。
玉无双和常瑾瑜都没注意到。
“玉掌教，”慕容剑秋忙道，“天剑院历来不收女弟子。小常又想学剑，既然你同意重建凤凰书院，就让她拜入你门下，当第一位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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