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同志，这次的事情真是多亏了你。”
华元帅终于再次开口，余光又向正在餐桌旁给戴过的假眼消毒的警卫小张瞟了一眼，心情很是沉重。
他这个屋子，每周都会全面检查一次，没想到还是被钻了空子。
想着不知被那对假眼窃去了多少情报，又给国家和百姓不知造成了多少损失，老元帅的怒火就蹭蹭蹭地往上升，恨不得立刻把钉子和幕后主使抓出来千刀万剐。
“元帅，气大伤身，事已至此，您就别动肝火了。”
宁北晴传音劝了一句，然后转为正常说话。
“元帅客气了，这本就是我们玄师的职责，对了，元帅。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
华元帅克制了一下情绪：“你说。”
“接下来我们要谈的事事关我们玄门机密，虽然我相信元帅您这里肯定是安全的，但安全起见，我还是希望您能同意我在我们周围设置一个隔音结界。结界设置好后，外人可以听到我们的声音，却听不清我们在说什么。”宁北晴故意以不远处的小张也能清楚听到的音量说道，“当然，这并不会阻止您的自由，您随时能走出这个范围。”
小张闻言，立刻警惕地看了过来，满脸都是不赞同地提醒。
“元帅！”
华元帅摆了摆手：“不要紧，我相信小宁同志。”
“对不起元帅，”小张却神情严肃地快步走了过来，“我接到的命令是必须完全确保您的安全。”
“事实上你并没有这个能力。”华元帅还未发怒，宁北晴就已经淡淡地先开口。
随即身影一闪，就在小张的身上拍了一张定身符。
小张顿时惊骇地发现自己竟然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宁北晴挥手，直接在客厅中设置了隔音罩，然后又拍了一张真言符在他身上，并直视着他的眼睛直接发问。
“元帅那两个假眼里的摄像头是谁藏的？”
“什么？”小张震惊地几乎当场裂开，“元帅的假眼里有摄像头？”
“你不知道？”宁北晴依然盯着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小张的神情既愤怒又自责，没有丝毫犹豫，“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怎么会给首长用？”
“除了你和元帅，还有谁能接触这对于眼球？”
小张再次毫不犹豫：“这是日常使用品，我们并不会特意锁着，元帅平时也会随手摘下来，在这个屋子里服务的任何人都能接触到。”
老元帅在一旁点头，表示这是事实。
宁北晴便转变提问方向：“从你来到元帅身边起，你有没有背叛元帅，或者做过任何违反职责的事情？”
小张这次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但在真言符的作用下，他还是很快回答。
“我没有背叛过元帅，但有时候我的确做过一些违反职责的事情。”
老元帅顿时惊了，目光瞬间锐利：“你都做过那些违反职责的事情？”
小张的神色有些愧疚，但并不多：“虽然根据职责，我不应该向任何人透露元帅的任何信息，哪怕是华部长，可华部长是元帅的儿子，他有时候问我元帅的身体状况和生活起居，我也不好不回答。”
华元帅的眉头舒展了一些：“这倒也怪不得你。”
他的身份地位再特殊，终究也是那小子的亲爹，当儿子的关心老子，总是天经地义的。
宁北晴看了一眼爸爸，又问：“那这对假眼你们就从不检查吗？”
小张回答：“检查的，每周至少一次，和这房子里的其他物品一起检查，有时候也会随机抽查。”
随即又主动提供信息，“上一次例行检查是前天，当时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宁北晴问：“是用仪器扫描检查的，还是拆开检查的？”
小张回答：“是扫描检查，为了防止感染首长的眼窝，假眼都是密封的，每次使用前和使用后，我和同事都会严格消毒，杜绝有人下毒。”
宁北晴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问老元帅：“您有什么想问的吗？”
老元帅摇了摇头：“小张来我身边六年了，总的来说，还是很尽职的。我儿子的事，也怪不得他。我知道，其他人肯定也多多少少都会跟我儿子说一些生活上的事情，我相信，这里头的分寸，他们还是都能掌握好的。”
“元帅，冒昧地问一下，您儿子多大了？”
“43岁。”
“您只有这一个儿子吗？”
“是，文昌是我和发妻生的，我发妻生了他之后不久就过世了。”华元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我还有一个女儿，是我第二个妻子生的，今年刚好三十岁。”
宁北晴点点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她也从华元帅的面相上看出他只有两个孩子，但问题是……
宁北晴又看了一眼爸爸。
宁星瀚此时也正好向她看了过来，目光里有些不可置信的询问之意，显然他也想到了某种可能。
宁北晴垂眸思考了几秒，决定还是打直球，便一挥手给小张来了道昏睡符。
感觉到浓重的睡意的小张心中顿时越发升起强烈的危机感，努力地睁大眼试图抵抗，但他的意志再钢铁，也只是个凡人，坚持了十秒后，还是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华元帅见状，神色更凝重，却并没有急着询问。
确定小张已经站着睡着后，宁北晴这才有些肃然地看着华元帅。
“元帅，我这里有个法术能现场检验直系血亲关系，您愿意试一试吗？”
华元帅一愣，呼吸顿时都急促了几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元帅您的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个念头，只不过觉得不可能而已，但有时候血脉之间的感应是非常奇异的。”宁北晴平静地道，“您若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证明给您看，若您不愿意或者不相信，我也不会强求。”
华元帅目光转移，盯着也正默默地看向他的宁星瀚，反反复复地看他的五官，呼吸更加粗重。
几秒后，他的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怎么做？”
“需要取您指尖上的一滴血。”
华元帅直接抬起了手：“来吧。”
宁北晴微微颔首，一道风刃划过，一滴鲜血被引到半空中。而另一边，宁星瀚也已经逼出了一滴鲜血。
两者在空中相触，交融。
当两滴鲜血完美地合二为一时，华元帅和宁星瀚的心中都有股奇妙的亲切感。
宁北晴挥出一束火苗烧掉了那滴血，却没能消除这种链接。
然后宁北晴也不急着解释，又看向岩洄：“我们来试一试。”
岩洄颔首，主动先给了一滴血，宁北晴也出了一滴，两者在半空中反复碰撞，却始终都融合不到一起，甚至边缘都没有模糊。
“所以……”华元帅剩下的那只眼睛，目光不断地在宁北晴父女之间来回，最后再次挤出更加干涩的声音，“你的意思是，我的儿子，从小就被人调包了？”
“对！我爸爸才应该是您真正的亲生儿子。”
宁北晴肯定地点头，“不过这件事毕竟太过重大，我们又身份特殊，您若是怀疑我们是用了什么邪术，也是正常的，毕竟用邪术也的确可以轻易达成这种效果。所以，您尽可以用科学的方法来鉴定，等结果出来之后，我们再来谈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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