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章一大早就被顾玥从床上拉起来，精力旺盛的顾玥要带顾章去见顾炳。
这是今天早上顾炳发给顾玥的消息。
“姑姑，我觉得爷爷不会计较我晚点去见他。”
顾玥直接用手掐住顾章的鼻子，然后捂住顾章的嘴巴，“再不起床，我就让你睡不安生。”
“好好好，我现在就起来。”
顾章把顾玥的手推开，他知道要是自己再不起来，顾玥一定会有更讨厌的方法用在他身上。
掀开被子，顾玥小脸泛红。
“有什么好惊讶的，早上我弟弟精神好不是很正常。”
顾章注意到顾玥的目光，于是讲解道。
“我哪里惊讶了，又不是没见过。”
顾玥转身往外走。
穿好衣服，顾章便往浴室去洗漱。
顾家老宅。
身穿一套唐装的顾炳正坐在太阳底下翻看一本精装《太祖实录》，从那本书边角处的磨损可以看出，顾炳很喜欢这本书。
翻看几页，顾炳好像想起什么事。
他整个人从椅子上起身，然后走到一个没有种植任何东西的花盆旁。
顾炳拿起一个放在小水缸旁的碗，如果有懂行的一定会认出，那是一只明宣德青花矾红龙纹盖碗。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舀起一碗水，顾炳把水倾倒在花盆上。
从顾炳执掌顾家以来，原本实力处于下滑状态的顾家强势崛起。到现在，顾家身为第一家族的地位不容动摇。
年老让顾炳不再喜欢出现在外人面前，虽然他还是顾家的家主，可大部分的琐事他都交给儿子去办。
现在，顾炳也越发喜欢《太祖实录》的后半段。
在后半段，魏太祖李雍和现在的顾炳很像。顾炳也能从中得到新的感悟，所谓温故而知新就是这个意思。
年轻人都像一团火，他们的精力很足也愿意闯。
顾炳拿着手上的碗，然后将手浸泡在水缸中。
老年人都像水，他们更喜欢安静的水底下暗流涌动。
“爷爷。”
顾章的声音从顾炳身后传来。
今天早上顾炳给顾玥发去一条消息，让她带顾章来见自己。
为此顾炳还通知管事，让他见到小少爷不用通报，直接让他们进来就可以。
顾章和顾玥并排走进顾炳的院子里。
放下手里的碗，顾炳背手走向自己的太师椅。
“顾玥，今天顾章这小子又睡懒觉对不对？”
坐到椅子上，顾炳慈眉善目的看着养女还有孙子。
“爷爷，也不算睡懒觉。我是起床的时间比你晚一点而已。”
顾炳就顾章一个嫡孙子，他也最看中顾章，所以顾章面对顾炳不会有什么压迫感和拘束感。
“知道爷爷为什么要你今天过来一趟吗？”
顾章和顾玥对视一眼，“爷爷，我猜不出来。”
顾炳轻声一笑，“魔都你在司徒家的行为，我只能给你六十分。你在魔都的那些风流韵事，我只能给你二十分。其后，你在楚家的行为，我可以给你四十分。”
“顾章，综上所述。你从学校出来后的表现，很不尽人意。”
顾炳说完，就用他手里的书敲在顾章胳膊上。
“爷爷，我自己也知道我表现的很不好。”
一旁的顾玥猜不出顾炳想干什么。
“也不是完全不好，至少有一门及格了。”
顾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已经开始让人帮楚家抵御林家。”
顾章和顾玥有些错愕的看向顾炳。
“别惊讶，这只是表个态。林家的想法很飘，我们要做的只是稳一点。太飘毕竟不如稳，林家成不了什么气候。”
在顾炳心里，林家未来的继承人绝对比不过顾章，这是他认为林家成不了气候的原因。
“爷爷，那我还要接触楚家吗？又或者说，我们需要表露出与楚家联姻的态度吗？”
自从林辰搞出那档子事，顾章就有些看不清后面的局势。
“顾玥，你怎么看？”
被顾炳喊到的顾玥有些惊讶，“我吗？”
“你现在负责辅佐顾章，别把重心放在床上辅佐，懂吗？”
“明白，”顾玥恭敬回答，“我觉得正常走就行，太热和太冷都会让楚家有小心思。”
顾炳的手指有规律的敲打书封面，“太跳脱的容易出事，楚家看起来很胖，不过是虚胖。你说的对，我们顾家先稳住自己才是重中之重。”
“爷爷，萧家那里？”
“放心，只要你妈妈还活着，萧家人就是我们这一边的。”
对于这一点，顾炳很有信心。
他看人几乎不会看错，当初选萧萱依作为儿媳，就是看中她在萧家的庞大地位。除了那一点，萧萱依对孩子的极度关爱也是顾炳很重视的。
唯有这样的儿媳，才能强势让顾萧两家稳稳靠在一起。
“爷爷，你说我要不要去一趟萧家？”
“不用，萧家和我们关系亲密但明面上还是不要表露出来。能藏着的，都是后手。”
人越老，越不喜欢显摆。
顾炳不需要向世人表露他顾家的实力，只要他顾家有第一家族的能力就可以。
“父亲，我和顾章能…”
顾炳挥手打断顾玥，“你姓顾，这就是越不过去的大山。家里人知道就可以，让外人知道多少有些难堪。”
听完养父的话，顾玥有些失望。
“顾玥，你父母的事情我不能和你明说。但你永远是我的女儿，永远是顾家的大小姐。”
“我明白，父亲。”
顾炳的话，从法理上认定她和顾章的感情是非法的。所以顾玥永远得不到法律上的承认，这就是顾炳的态度。
当着顾炳的面，顾章伸手牵住顾玥，“姑姑，有我在你怕什么。”
听到侄子的安慰，顾玥心里好受多了。
“年轻人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满。”
眼前孙子和女儿明目张胆的行为，让顾炳发出调侃。
“爷爷，你怎么老是喜欢泼冷水。”
从小到大，顾炳总是喜欢在顾章最志得意满的时候，来上一句风凉话。
“你是不是也和我那未过门的孙媳妇说过同样的话？可结果呢？”
顾炳不在乎孙子那难堪的表情。
“我当初也和你奶奶说过同样的话，结果是你奶奶生你爸难产而死，我除了眼巴巴看着，什么用也没有。”
少年人的承诺，大部分像一阵风。在吹过脸庞后，就消失不见。
“爷爷，你为什么不续娶？”
“因为我忘不了你奶奶，也不能忽视你父亲。”
顾炳的爱情，跟随顾章奶奶的死去，也一同被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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