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萍听见万俟勍深深叹气。
“如今也没有那季无显消息，不知道是死是活。”
“阿芜，切记这件事千万别给阿萍说起。”
万俟萍听后忍不住往后踉跄了一步。
踩碎了身后的枯树树枝。
她快速逃离万俟萍的小院。
在自己院子中时，她才发现泪流满面。
原本以为寒风能刮走她心中的眷念，能带走大雪天定下的情愫。
可是……
可是……
为什么这相思越来越浓烈。
掌心的同心咒越来越烫人。
有些事情越是在心中压制，越是像星火燎原般无法控制。
她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去找季无显。
要让自己这两年的情感有个结局。
万俟萍打开衣柜，把这些年攒下的钱财全部装好，再带好几件换洗的衣服。
次日一早。
她同万俟勍和万俟芜告别。
“阿爹，阿芜，我想去中州。”
多少年了，万俟萍没有这般称呼过万俟勍。
一直都是老头，老头。
只是，她的诉求直接被万俟勍拒绝。
“不行，小姑娘家家的，跑那么远干什么？”
万俟芜没有说话，她静静的站在万俟勍身后，看着万俟萍的眼神幽远而深长。
“阿爹，我想去找季无显！我们在雪中相许，立过白首之约，总要知道他为什么弃我而去我才能甘心。”
“不行。”
三人就这样僵持着，其实万俟勍知道，他的女儿向来有自己的主意，并不是自己拒绝，她就能改变想法。
最后，是万俟芜轻轻晃了晃万俟勍的手臂。
“阿爹，阿萍很厉害的，会武功，会法术，还会医术，就算去中州没有找到季无显，那也可以开开眼界，长长见识的，万一……万一还能给我带一个姐夫回来呢。”
“你说是吧。”
万俟勍沉着脸，丝毫没有要松口的迹象。
最后，是万俟萍抬手，手中豁然开出一簇簇梨花。
“阿爹，你看我学会阿娘的术法了，雏鸟也有飞向高空的一刻，就算低落谷底也是成长，阿爹……”
“我和阿芜早晚都有要飞向高空的时候。”
万俟萍的话让万俟勍愣住，他看着那梨花久久不能回神。
最后成了一声叹息。
“去吧去吧，若是找不到，记得回来。”
“别说什么雏鸟不雏鸟的，你们是我万俟勍的女儿，又不是那些飞禽走兽。”
“我能护你们多久，自然就要护你们多久。”
万俟萍的唇角缓缓勾起，上前给了万俟勍一个大大的拥抱。
随后再抱了抱万俟芜。
“阿芜，那万俟家就先交给你了，一年无论结果如何，我必然回来。”
“好，阿姐……”
万俟萍一愣，手微微颤抖，眼角的有泪缓缓落下。
有时候，万俟芜觉得，她们姐妹就像天上的太阳和月亮。
姐姐是那热烈又炙热的阳光，热情活泼，勇敢的追寻自己的目标。
万俟芜在大多时候都是羡慕的。
她觉得，若是她，或许就会放弃了。
世人都说，世间之人，不能感同身受。
万俟芜从来都觉得自己没有直面困难的能力和决心。
可真的等到她时……
算了，世间之事，变故非凡，一切难说。
那日。
万俟萍骑着马，像是季无显离开季家时那般，离开了云暮城。
那日，万俟芜站在街头，朝着她挥挥手。
“阿姐，我和爹爹在家等你，不管你找不找得到季无显，我们说好的一年后见面。”
“或许一年后，我也会成亲，所以你一定要回来。”
万俟萍在马背上朝着她挥手。
“阿芜，你等我回来，了却心结，给你换个姐夫。”
她们是笑着分别的。
却没有办法笑着重逢。
万俟芜和万俟萍从来……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
离别时，她们的眼眶通红，泪水从眼角落下。
若是有一日，万俟萍知道，这一去就是诀别，她或许会停下脚步，永远不会离开云暮城。
可是，世间哪里有那么多若是……
辗转一月，她到了中州，中州同云暮城不一样。
冬日特别的冷，大雪如同鹅毛般落下。
当初云暮城那般大雪，也就同中州现在一样。
可是中州啊，并不会像云暮城那样，因为一场大雪，便死伤无数。
险些淹没在那场大雪中。
这里，有工人护卫站在街边，百姓自发的扫雪。
不管夜里埋了多厚多厚的雪。
次日都会变成干干净净的大街。
万俟萍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季家的事。
其实同万俟勍说的一般无二。
季家，一夜之间落败，季无显监斩了季家三百多口人。
他的父亲季旋，被他活活剐了三千刀，才气绝身亡。
世人都说，国师季无显为了权势，无得，枉顾亲人性命。
虐杀亲父。
就算是季旋有罪，也不该是这个唯一的亲儿子来执刀。
世人说他无得，不配继任国师府。
天子特向苍傲雪山请令，重新下派了一位弟子下山，继任国师府国师。
而季无显，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万俟萍默默的饮了一杯茶水，细细盘算。
她穿着朴素，看不出像一个闺阁千金大小姐。
临走时，万俟勍给了她一大沓银票，千叮咛万叮嘱。
怀璧其罪。
穿着不能过于华丽，钱财定然不能外露，特别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她觉得，女子的安全与否，不在乎她穿多美多靓丽的衣服。
虽然万俟萍不理解，但她没有出过远门。
不过她爹经历得比较多，她觉得听听也无所谓。
她已经在中州徘徊了一月。
没有季无显一点线索。
“喂，你听说没，崇安长公主要成亲了。”
“怎么会不知道？那是谁？皇后都没有她尊贵的崇安长公主，她成亲必然是举国同庆。”
万俟萍猛地抬头，回头看了一眼，邻桌好几个人在讨论着崇安成亲的事。
她忍不住将凳子往后挪了挪，若是她记得不错。
当年崇安可是说了，是要和季无显成亲的来着！
后面桌的继续说道。
“兄弟，或是我天天在家看书，孤陋寡闻了，这崇安长公主是要嫁谁？”
“哈哈哈，这你都不知道吗，当然是国师府的继任国师了，要不然这世间谁能配得上我们公主殿下，只有从仙山上下来的仙长，才能配得上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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