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把车开到码头附近，打开后尾箱让接头人验货。
对方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大胡子，混血儿。
“人带到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先验货。”
沈毅挪开几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胡子上前扯住沈清棠的头发，一把拽起来，对着照片检查。
果然跟照片里长得一样漂亮，皮肤又白又滑。眼含泪花、双颊绯红的样子，是大佬们喜欢的纯欲天花板。
这种货色，到了m国那边应该挺抢手，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谨慎起见，大胡子对比完以后，拿出加密手机直接拨通委托人的视频电话。接通以后怼脸拍，询问道：“人在我手上，你先过过目。”
几分钟以后，沈清棠被粗暴扔回车尾箱里。大胡子切换为文字模式，约摸半小时后，沈毅的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
看到海外账户上的余额，沈毅顿时眉开眼笑：“替我谢谢你家老板，人现在就交给你了。没啥事儿，我就走啦！”
“别忘了这个，我老板答应过你的。”大胡子丢过去一只文件袋，里面是沈毅的新身份证和护照。
从今以后，他不再是沈毅，而是东南亚某国的华裔商人tony。
“谢啦！”
沈毅戴上墨镜，想了想又折返回去，往后尾箱看了眼阴阳怪气说道：“棠棠，我养了你这么久，今天总算看到回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你能把那个姓陆的哄得贴贴服服，又怎会有今天？”
沈清棠一个激灵翻坐起身，挣扎中胶布脱落。
经历了这一路的东躲西藏、奔波劳碌，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即便是这样，她表情里依然有不甘心。
“为什么？我是你的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沈清棠倔强地迎上沈毅嘲讽的目光。
沈毅嗤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燃。事到如今，他并没打算藏着掖着。
“哼，为什么？因为你不是我亲生的呀……霍婉君那个贱|人在外面乱搞给我戴绿帽子，我没把你们弄死就知足了吧！”
突然而来的这个真相，让沈清棠猝不及防，身体僵硬在原地
她想过一万种可能，甚至觉得沈毅是想钱想疯了，才会卖女儿。
没想到她居然不是沈毅亲生的！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沈毅会这般心狠手辣。
奇怪的是，沈清棠居然不觉得难过，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对比不是亲生女儿这件事，她的身上流着魔鬼的血液，才是奇耻大辱。
“沈毅，你会下地狱的。”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沈毅把墨镜推到脑袋上，笑得像个傻子一样：“哎呀，我好怕怕呀……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去了m国以后会变成怎样？哈哈哈……认命吧傻女！”
其余三人不约而同发出阴森诡异的笑声。
沈清棠紧紧咬住嘴唇，双眸猩红却不允许自己哭出来。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不会认命！
绝对不会！
“行了吧，你们赶紧离开，免得被其他人认出来。”大胡子挥挥手，示意三人离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色再度变得阴沉，飘起了细雨。
沈清棠仰起头，任由雨点落在脸上。夹杂海风的细雨透心凉，她的情绪最终归于平静。
“大哥，我们走吧。”
大胡子正在抽烟，还挺意外沈清棠知道自己被卖去m国还能这么冷静。毕竟过去几年，有很多被骗过去的女孩儿，在上船之前哭得声嘶力竭，不少因为情绪激动晕过去。
“小姑娘，没想到你看起来柔弱，胆子还挺大的。”
沈清棠看着阴阴沉沉的天空，双眸空洞：“改变不了的现实，只能接受。也许我乖一点，就不用受那么多的皮肉之苦。”
一句话，把大胡子给逗笑了。
他上下打量沈清棠一番，色眯眯说道：“行，只要你乖乖听话，哥保证在船上罩着你。”
“好。”
半小时后。
大胡子带着沈清棠踩点上船，贴心安排在一个相对比较人少的船舱里面，还给了她几块饼干和一支瓶装水充饥。
这艘货船上面，有不少跟她同样遭遇的女孩儿，大多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船舱里哭闹声一片，看管的人拿着皮鞭，听到谁哭就抽过去。
只有沈清棠一直安静坐在角落里，像个旁观者一样。她把饼干和水吃光以后，又问大胡子要了一个面包。
“他们一路上没有给我吃东西，我饿坏了。”沈清棠眼巴巴又楚楚可怜的样子，惹得大胡子小腹一紧。
顺利的话，他们至少在船上待三四天。如果天气不好，估计在海上花费的时间会更长。
这漫漫长夜太无聊了，要是能抱着这么香香软软的女孩儿，那滋味，啧啧……
“我这里有巧克力，给你一块。”大胡子上船之前，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大兜的零食，其中就有巧克力。
女孩儿都喜欢吃这个，他都懂！
“谢谢大哥，您人怪好的。”沈清棠的双手被捆绑，接过巧克力后故意娇滴滴说道：“大哥，能先把我松绑吗？这会儿船已经离开码头了，你还担心我逃跑不成？”
“再说了，船上都是人，我插翅也难飞呀。”
大胡子想了想，觉得沈清棠说得也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女孩儿，又怎么可能从船上逃走？
外面是深不见底的海水，到了晚上伸手不见五指，插翅也难飞。
“行，天亮之前不能到处乱跑，掉水里你死定了。”大胡子说完帮沈清棠松了绑。
“谢谢大哥！”
被捆绑了一路，沈清棠的手腕和脚腕被勒出一道很深的红痕。她活动了一下筋骨以后，躲在角落里开始啃巧克力。
大胡子忙活了一整天也累了，出去甲板上抽了一根烟回来，躺在沙发上睡午觉。
没多久，耳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沈清棠默默把最后一点巧克力塞到嘴巴里，喝了几口水，然后起身走到窗户旁边盯着外面看。
风雨停歇，外头仍旧一片阴沉。
隐约可见远处有零零星星的渔船经过，以及从遥远的方向传来的鸣笛声。
沈清棠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男人，然后轻手轻脚往船舱门口的方向走去。
忽然，她的胳膊被拽住。
“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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