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明，朝阳尚未露出地平线，长白山之中，一群数十人的队伍缓慢前行。前面的几位手持火把、背负 ** ，正向山顶行进。
后方的人也各持火把和枪械，妇女孩子被围在队伍 ** 。随着队伍逐渐深入山林，黎明前的长白山打破了往日的宁静，变得熙熙攘攘起来。
“如果外人知道我们村为了拉网，还没天亮就开始出发，拿着火把往山上走，不知道会怎么嘲笑我们村呢。”
“笑话我们？他们有什么资格说笑？我们这样做是为了美好的生活，谁能不愿意多些荤腥？”
“没肉可吃不代表我们就不能吃点鱼了吧？”
“对啊，我们生活得好好的，谁在乎他们怎么说呢？舌头长在别人嘴上，由他吧。”“快点，咱们加把劲！我都迫不及待了！”
等走到湖边，薛成远大声嘱咐：“小心脚下！千万别踩进昨天挖的冰窟窿里了，一定要格外留神！”
“还有冰面很滑，都要互相照应着点儿。万一嫂子们摔到了，就要找你们这些爷们算账！”
“薛老师说话真是底气十足，单身的好处显而易见呀。”
“说什么呢，你成远哥让你保护我，你就得听。”
“就知道你肯定要来凑热闹。算了，既然如此，我来拉你一把，省得真摔伤。”话虽如此，那汉子依旧上前扶住了他的妻子。
并不是他怕老婆，而是真心疼爱她。
到底自己的女人，万一摔了还真受不了那份心疼！
“先去看看二毛那几个小子怎么样，今天这么冷，别出什么事。”
派人将东西暂时安顿下来，再去搜集些干枝，准备架设柴火，在冰面上堆砌起来生起火来。
光凭火把的照明范围实在有限，聚集成火堆能够大大增加亮度。
“村长，二毛那伙人过来了。”
这时，黄挺急急忙忙地跑来，后面跟着几个穿着厚厚棉衣的村民。“昨 ** 况如何？”
“村长，这天气这么寒冷，哪还会有人来捣乱呢。”
王伟强伸了个懒腰说道：“不过就在刚才我踏冰而行的时候，好像听见底下传出了动静。”
“而且，冻住的部分在冰破开不久后很快复原了，我连敲两遍后就不动了，咱们还得再次清理。”
“小事，我们现在动手！”
听王伟强一描述，村长老队长马上有了信心。若有异响，那就证明，冰下确实藏有鱼群，希望就在眼前！
“薛老师，过来这边！”
薛成远还没完全走近，其他人已经在小范围内交流了一番，远处检查的人高呼。
“薛老师！不行，绳索还在继续往下沉，我们必须马上拉上来才行！绳子都放那么远了还没到头。”
薛成远蹲下来尝试拽动绳索，发现其非常紧，根本无法拉动。“另一边的冰面开好了吗？”
“开好了。”
“把那一头也放开。”
说完，薛成远抬起头，大声喊道：“王家屯的兄弟们，时辰已到，准备起网捞鱼！”
“上鱼咯！”
“来了！来了！”
薛成远的声音刚落下，远处捡柴的人和聊天的媳妇嫂子们立刻丢下手中的活，纷纷朝这边奔跑过来。辛琇晶也本想随着人群奔跑，但想起薛成远的叮嘱，便收起了急切的心情，只是温和地看着。
她抬头望向即将迎来曙光的夜空，心想还是先点燃火堆，然后缓步走向起网的地方。“成远，什么时候动手？”
老队长看着围过来的几十号人，询问道。众人立时把目光转向薛成远，满心期待。
“开始拉网！听我的号令，我叫拉，大家拉；我叫停，大家一起停！”
薛成远安排着，先有几个人将两根手指粗的绳子拉开一段，以便更多的人能够抓住绳索。
“戴上手套，不要把手磨破！”
“都戴起来，按照成远的话做！”
一边的老 ** 孺眼看男人们都上了前，立即不干了：“成远，你这样做可有点过分，他们都上了，我们在这里看热闹？”
“就是啊，我们可是来帮着做事的，不能只是干站在那里！我们也来出一份力！”
薛成远笑着回应说：“各位阿姨、嫂子们，这项工作交给男士吧，一会儿鱼上来的时候，你们负责将鱼解开并堆放好。”
“要不然，我们拉网，你们解鱼如何？”
“不行！这个只有男士才能做得来，否则他们不懂怎么拉呀！”“没错，就照着成远的办法来。我们会负责解鱼和放鱼，他们是粗糙的汉子啊。”
一帮汉子哈哈笑着，并不辩驳。谁不喜欢自己家的女人心疼自己一些呢？
“都抓紧了吗？”
“抓紧了！”
“听号，用力——拉！”
“——嗨哟！”“——嗨哟！”
伴随着薛成远每声的指令，“嗨哟”此起彼伏，众人都拼命地拉动绳索，连老队长这位高龄的人也不甘落后。
“怎么样？看到鱼没有？”一位名叫二毛的年轻人跑过来说。
“才刚开头呢，哪能看见鱼啊？”“我去搭把手。”
二毛放下了肩上的枪递给旁边的嫂子，加入队伍，一同往回拉绳。“看！看到竹竿了！竹竿冒头啦！”
一名年轻女子大声嚷着，正在使劲的众人顿时更来劲了。
“嗨哟！”
“嗨哟！”
虽然薛成远的号子声暂时停了下来，大伙还是保持着原来的节奏继续后退。随着竹竿露出了多半，鱼网也逐渐浮出水面，但是还没有发现鱼影，这让人忍不住着急起来。
有几个年轻的媳妇转身想回去。“等等，你们干什么去？”
“过去帮忙啊！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到一条鱼，真是要把人急坏了！”
她们还未来得及走几步，就被人拽了回来。“别过去打扰他们的节奏，他们目前很好，你这一插手就麻烦了，不可以！”“那咋办，到现在连条鱼影也没有！”
小媳妇急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忙活了半个月，她是做细线活的，在这天寒地冻的环境中，手根本不听使唤，手指被针扎破了十几次。结果现在一条鱼也没见到，这半个多月的努力难道都白费了吗？
“乡亲们，加把劲，竹竿快露出来了！要来了！”“要来了！”“嘿呦！”“嘿呦！”
随着薛成远的一声喊，所有人都像被打了鸡血似的。
渔网越拉越多，当第一抹曙光出现时，一条大约七十厘米长、长着大头的鱼出现在众人面前。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条鱼的全身竟然是金色的！“鱼来啦！”
旁边的小媳妇兴奋得直蹦，第一条起网的鱼上来了！
听到鱼的消息，拉着网的众人都不再需要薛成远喊号子了，全力拼搏。看到鱼上来，所有用力都没有白费。
随着大家往后倾斜的幅度越来越大，已经看不到网中的鱼，只是不停地往后退。“鱼！鱼！全是鱼！”
在一旁的小媳妇看到了包裹在网中的大头鱼、鲢鱼和鲫鱼等各种鱼儿喷着白汽，在渔网里不断翻滚着，她的眼泪不禁涌了出来。
“俺们能做到！俺们也干成了活！”
听到欢呼声，还有拍打水面的声音，辛琇晶也和其他的小媳妇一起跳着叫着。如此壮观的捕捞场面，她从未见过，这是收获的喜悦。这也更让她相信自己的想法：薛成远什么都行！他无所不能！他真的做到了！
“不行了，我要歇一会儿，真的撑不住了，抽筋了。”
“加油啊，栓子！想想你媳妇，你媳妇要喝鱼汤，你媳妇的身体需要补充营养，需要吃鱼！这样你们的儿子也能健康成长！”
“栓子！为了你家人着想！想想你爹妈过年能吃一顿好饭！”
听到这里，今天陪着一起来的栓子咬着牙继续坚持，一口气把渔网拉到了最后。
数不清的鱼儿在渔网中跳跃着，与空气接触形成白色水汽。所有人都累瘫在地上，粗重的喘息不断。
栓子躺倒在地，抱着自己的腿，在疼痛中打着滚，不停地抽筋。薛成远急忙甩开众人，帮他强行压着腿脚。
“成远！我们成功了！真的有鱼！”
尽管脸上的痛苦表情十分明显，但看着远方不停跃出水面的鱼群，栓子依然兴奋极了。但他腿上的抽筋让他完全站不起来。
“该死的腿，这种关键时刻出毛病。”
“栓子，有鱼了，你别用力。”
薛成远帮他压住腿，“你媳妇可以喝鱼汤了，孩子不会饿着了！”“谁来帮栓子压下脚底板？”
“我来！”
二毛走上前来，替薛成远接手帮忙。
这边薛成远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上前，身边的大汉们都累得瘫坐在地，一个个歪着身子也要看一眼网中的收获，脸上笑得犹如绽放的花朵。小媳妇和大嫂们本打算上去帮忙，但在薛成远开口之前，大家也都原地未动，静静等候他的指令。
这一切都要听薛成远安排。
看着身旁跳动的各色鱼获，随便估摸了一下，至少也有上百条鱼。渔网的网眼是3寸长宽，手工编织难免存在些微偏差，因此捕到的鱼有大有小，但即使是里面最小的鱼，看起来也有两三斤重。那些大头鱼和鲢鱼，七八斤甚至十多斤的也不少。
确认情况良好后，薛成远转身面向刚升起的朝阳，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
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薛成远的身上，照在他的衣服、渔网和水珠反射出来闪闪发光。“嫂子们！婆娘们！”“起货咯！”“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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