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松虞问她。
“夏岁昭，夏天的夏，昭昭如愿，岁岁安澜的岁昭。”
“是个好名字。”松虞停下脚步，定定地看向她：“如果获得力量的代价是从此你再也无法看见白日的阳光，只能永远行走在黑夜之中，你是否愿意？”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夏岁昭握着松虞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却缓慢而坚定。
引路人中也有不少女性的身影，但全部都是从小就开始修炼的，还有不少被引路人吸纳的高中、大学女生，都是有天赋且还算年轻的。
很显然，已经结婚生子的夏岁昭已经过了能修炼的年龄段，即使她强行加入修炼，收效也是甚微。
而松虞口中那获得力量却要付出从此无法看见日光的代价的方法，便是通过韩方祈，将她同化为吸血鬼。
早在她发现韩方祈能够让子体丧尸感到恐惧的时候，她就跟邵星阑探讨过这个问题。
毕竟吸血鬼只有一个，而大夏却有十几亿的人口，光靠他来辨认已经不算是大海捞针杯水车薪的问题了，那简直是给火龙果挑籽，给猕猴桃拔毛——
干不完，根本干不完。
虽然有小朱厌能从旁协助，但他们这边的帮手还是太少了点。
除非，多增加几名吸血鬼。
可是这个韩方祈能将人类同化为吸血鬼的理论毕竟没有临床试验的支撑，也不能随意在人体上进行试验。
再者说虽然韩方祈自己是个不用吸食人血、能清醒掌控自己的例外，但他们不确定被他同化后的吸血鬼也能像他一般省心。
严重点来说，他们可能会制造出一个只渴望吸食鲜血的怪物。
再严重点，可能让韩方祈尝过人血的味道后，连他也会一同不受控制，不断被人血所吸引。
那便真的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所以这个理论一直只停留在理论阶段，并没有实际操作过。
如果夏岁昭愿意，那她将成为第一个实验的对象。
在医疗室里，松虞向她细细讲述了变成吸血鬼的利弊。
虽然能获得漫长的寿命和强大的力量与敏捷度，但再也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也吃不了正常的东西，只能以血液为食，有时候可能会忍不住渴望人类的鲜血，思想不受控制。
不仅如此还会惧怕驱邪的力量，一旦不小心碰到，瞬间就会被灼伤。
韩方祈在一边信誓旦旦地表示他是一位根正苗红的吸血鬼，思想正直，绝对不会馋人血。
“更重要的是，目前我们没有进行过实验，你是第一个。”松虞强调，“也许实验会失败，或者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即使这样，你也愿意吗？”
“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夏岁昭自嘲地笑了一声，“既然已经没有可以牵挂的存在，那就算失败了，甚至会死，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唯一不甘心的，只是恨自己不能多杀几个丧尸罢了！”她的眼中，有复仇的火焰在跳动。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再劝你了。”松虞起身，“不过你若是忍受不住，可以随时叫停。”
夏岁昭用坚定的眼神表示她不会。
韩方祈将尖牙刺入了她的手腕，吸血鬼毒素迅速在她身体里蔓延开来。
将毒素注入夏岁昭身体里后，韩方祈就赶紧松开了她的手腕，拿起杯子漱口，把嘴里的人血迅速吐掉。
他出生清正世家，从小修炼，意志顽强，或许还有当时松虞救他时给他吃的补血药丸的原因，他对鲜血并没有什么渴望。
即使是现在接触到了新鲜的人血，韩方祈的眼底也不过只是闪过片刻暗芒，很快便将心底的躁动压制了下去。
咱就是说，不压制也不行啊，除非他不想活了要被松虞一剑嘎掉。
韩方祈再次在心里强调他绝对不是从心了。
是因为他善！！！
但是夏岁昭就差得远了，从她能被六十多岁的老太暴打就能看出她的身体素质实在差劲，那手腕纤细得让韩方祈都害怕自己一咬就断。
毒素在血管里迅速扩散，夏岁昭白皙的脸上那可怖的青紫迅速褪去，转变成了毫无血色的惨白。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松虞见状眼疾手快地往她嘴里塞了些补血的灵丹。
这跟之前她给韩方祈吃的那个是一样的，虽然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但也只能尽力试一试了。
长出尖牙和利爪的过程明明很快，却因极致的痛苦而漫长得像一整个世纪。
夏岁昭瘦弱的身躯缩成一团努力地抑制着痛苦，像只被开水淋下而无助蜷起的虾米，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晕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等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夏岁昭睁开了双眼，长卷的睫毛微微抖动，眼底猩红一片。
“血……”她轻声呢喃。
韩方祈将自己的手腕递了过去。
这是吸血鬼同化人类的最后一个步骤，将自己的血液给对方吸食，她便拥有了与同化她的吸血鬼同等的地位，而不是他的附庸，也不受他的掌控。
之前韩方祈被同化的时候，那个吸血鬼没有进行这个步骤，毕竟他单纯只是想吸韩方祈带着灵气的血，不是来发展同伴的。
锋利的尖牙在韩方祈同样苍白的手腕上刺入，鲜血源源不断地溢出，被夏岁昭尽数吸食。
韩方祈默默地往自己嘴里塞了几颗补血丸嚼嚼嚼，这个同化吸血鬼的步骤，很容易把自己搞贫血啊。
不过要是能成功，以后他的压力至少能减少一半。
再多发展几个的话，他肩上的担子就更轻了，说不定以后他只需要当个大爷，翘着二郎腿躺在贵妃椅上优哉游哉地看着他们干活。
他顿时嚼补血丸嚼得更起劲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松虞肯定是不会让他这么干的。
发展两三个三四个还好说，吸血鬼们白天只能待在贝壳空间里活动，而每个贝壳空间里都待着很多普通人类，万一发展多了控制不住，突然在贝壳空间里暴走了可怎么办？
再说上哪找那么多自愿冒着生命危险变成吸血鬼乍一拥有了力量还能绝对不动坏心思的人类？
局限太多，无法大批量实施。
所以说韩方祈的幻想，永远就只能是幻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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