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酒吧里的音乐声、喧闹声，似乎都离我远去，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阿虎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阿虎身后的几个小弟见状，纷纷围了上来，一个个摩拳擦掌，似乎随时准备动手。
「怎么，想打架？来啊！」我猛地将阿虎推开，顺势抄起桌上的一个空酒瓶，「老子当年一个人单挑整个酒吧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奶呢！」
说罢，我猛地将酒瓶砸碎，锋利的玻璃碎片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酒吧里的其他客人见状，纷纷尖叫着躲避，生怕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波及。
「陆远，你别以为你当了个破警察就了不起了！」阿虎捂着被我推搡的胸口，恶狠狠地瞪着我，「我们老板可不是好惹的！」
「少他妈废话！老子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赵四要是不想死得太难看，就让他赶紧滚过来！」我怒吼一声，将手中的半截酒瓶指向阿虎的喉咙，「否则，老子就先拿你开刀！」
阿虎显然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了，他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就在这时，酒吧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都他妈给老子住手！」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留着寸头，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彪形大汉。
是赵四！他竟然亲自来了！
我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来，今晚有好戏看了……
赵四的到来让原本喧闹的酒吧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有人按下了暂停键。他带来的那十几个打手可不是阿虎那几个歪瓜裂枣能比的，一个个膀大腰圆，一看就是狠角色。他们手里拎着棍棒，堵在门口，活像一群要债的恶鬼。
赵四径直走到我面前，一双三角眼像毒蛇一样盯着我，冷冰冰地说：「陆队长好大的威风啊，怎么，想在我的地盘上动土？」
我冷笑一声，将手里剩下的半截酒瓶子往桌上一扔，「赵老板说笑了，我不过是想和老朋友叙叙旧，怎么就成动土了？」
「叙旧？我看你是想找茬吧？」赵四一挥手，他身后的一个打手立刻心领神会，将一张椅子搬到他身后。赵四大马金刀地坐下，翘起二郎腿，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慢条斯理地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口烟圈，那样子嚣张至极。
我当然知道他今天来是为了什么。这老狐狸，表面上是开酒吧、放贷的，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最近查的一起连环盗窃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只是还差最关键的证据。
「陆队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赵四弹了弹烟灰，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我知道你在查什么，也知道你查到了什么。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有些事，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好处。」
「哦？是吗？」我故意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那你说说，我要是继续查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赵四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你小子自己掂量掂量」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里冷笑，这老狐狸，就会玩这套吓唬人的把戏。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今天我还就跟他杠上了！
我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猛地将酒杯砸在赵四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赵四，你少他妈跟我来这套！我告诉你，老子在警校的时候就发过誓，要把你们这些社会败类全都绳之以法！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则，我一定让你把牢底坐穿！」
我的话让赵四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身，怒视着我，咬牙切齿地说：「好，好！陆远，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一挥手，带着他的那群打手离开了酒吧。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想吓唬我？没门！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咱们走着瞧！
赵四那帮人走后，酒吧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扫了一眼四周，那些原本看热闹的酒客，这会儿都低着头，假装各忙各的，生怕被我注意到。
「妈的，晦气！」阿虎捂着还在流血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带着他那几个残兵败将灰溜溜地走了。
我冷笑一声，没搭理他。就这种货色，也敢在我面前叫嚣？要不是为了从赵四嘴里套出点话来，我早把他和赵四一起收拾了。
「陆队，你没事吧？」小李从地上捡起我的外套，一脸担忧地问我。
我接过外套，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说：「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
「陆队，这赵四可不是什么善茬，你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了他的面子，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以后要小心点。」小李提醒我。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我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赵四这老狐狸，今天这出戏演得不错，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我。我今天故意激怒他，就是为了让他露出马脚。看来，我的猜测没错，这起连环盗窃案果然和他脱不了干系。
「走，回去！」我把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尖碾灭，转身朝酒吧外走去。
回到警局，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一头扎进了办公室，开始整理今晚的收获。
赵四的反应，更加证实了我的怀疑。看来，我得想办法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才行。
我翻看着最近收集到的关于赵四的资料，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这家伙表面上是开酒吧、放贷的，但实际上却控制着城西一带的地下赌场、色情场所，甚至还涉及毒品交易。
我用红笔在「毒品交易」这几个字上重重地画了个圈。难道，这起连环盗窃案也和毒品有关？
正当我陷入沉思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我接通了电话。
「是陆队长吗？我是阿虎……」电话那头传来阿虎的声音，只不过这次，他的语气中少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反而带着一丝慌乱和恐惧。
「什么事？」我眉头一皱，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我看到赵四……他……他好像……」阿虎的声音颤抖着，断断续续的，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怎么了？你快说！」我猛地站起身，急切地问道。
「他……他好像在杀人……」阿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声惊恐的尖叫，然后电话就突然断了。
我握着手机，愣在了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阿虎那句「他好像在杀人」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头，让我原本就烦躁不安的内心更加翻腾起来。
妈的！这赵四，还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狠狠地把手机砸在桌子上，手机弹了起来，在桌子上跳了几下才安静下来。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一边走一边给小李打电话：「小李，赶紧带人去辉煌酒吧，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辉煌酒吧？陆队，出什么事了？」小李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睡意朦胧。
「别废话，赶紧带人过来，路上我再跟你解释！」我焦急地吼道，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凌晨两点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我油门踩到底，警笛声划破了夜的寂静，一路朝着辉煌酒吧的方向疾驰而去。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阿虎那句惊恐的「他好像在杀人」，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赵四，你他妈的最好别给我惹出什么大事来！
赶到辉煌酒吧的时候，我看到酒吧门口停着几辆黑色的轿车，车窗紧闭，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酒吧的卷帘门半掩着，从里面透出一丝诡异的光亮。
「陆队，我们来了！」小李带着几个警员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所有人，跟我来！」我压低了声音，从腰间拔出手枪，示意他们跟在我身后。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酒吧门口，我示意小李和另外两个警员守住后门，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脚踹开了酒吧的大门。
「砰」的一声巨响，酒吧里的一切暴露在我们眼前。
酒吧里一片狼藉，酒瓶碎了一地，桌椅翻倒，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酒精味，让人作呕。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我的目光扫过整个酒吧，最后落在了吧台后面的地上。那里，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他身旁还有一把还在滴血的匕首。
「赵四！」我冲过去，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
「陆队……」小李跟在我身后，看到这一幕，脸色也变得煞白。
我站起身，环顾四周，那些女人看到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纷纷哭喊着朝我扑过来。
「警察叔叔，救命啊！杀人了！太可怕了！」
「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我用力推开她们，厉声喝道：「都闭嘴！谁是最后一个离开酒吧的？看到什么了？快说！」
女人们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我……我看到阿虎和赵四起了争执，然后……然后阿虎就拿着刀捅了赵四……」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怯生生地说道，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着。
「阿虎？」我眉头紧锁，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阿虎不是给打电话说他看到赵四杀人了么？怎么现在反倒是他杀了赵四？
「对……对，是阿虎，他杀了赵四之后就跑了……」另一个女人也跟着说道。
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再次问道：「阿虎往哪个方向跑了？说！」
「他……他好像是从后门跑了……」
我立刻转身冲向后门，一把拉开门，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哪里还有阿虎的影子？
妈的！被他耍了！
我狠狠地一拳砸在墙上，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力。这个阿虎，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地上有一滩水渍，水渍一直延伸到酒吧的后门，然后消失不见。我蹲下身，用手摸了摸，水渍还很新鲜，而且……这水渍，怎么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不好！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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