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尴尬的嗓音变化
杨涛这段日子以来，就像置身于一场永不停歇的尴尬风暴之中，被那接二连三因变身而引发的各种状况折腾得身心俱疲，整个人仿佛在一片荆棘丛中艰难前行，每走一步都要被扎得遍体鳞伤。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适应了身体上诸多显而易见的不同，以及生活里那些琐碎繁杂的变化后，能暂且从这令人窒息的窘迫中挣脱出来，稍稍喘口气了，可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嗓音的变化又如同一个潜藏在暗处的“捣蛋鬼”，猝不及防地冒了出来，接二连三地给他制造新的困扰，让他一次又一次地陷入难堪到极点的境地。
那天，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稀疏地洒在街道上，杨涛看着镜子里收拾得还算得体的自己，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想着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份合适的工作，也好让这迷茫又慌乱的生活有个新的开始。他精心挑选了之前费尽周折才买好的女装，那简约的白色衬衫搭配黑色直筒裤，虽然穿在身上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但好歹看上去还算整洁利落。杨涛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迈出了家门。
他先是来到了一家咖啡馆，那咖啡馆有着明亮的落地窗，门口摆放着几盆翠绿的绿植，透着一股温馨又惬意的氛围。杨涛一眼就看到门口贴着的招聘启事，上面清晰地写着招服务员，要求形象良好、沟通能力佳之类的条件。杨涛心里暗自琢磨着，自己虽然现在情况特殊，但与人沟通交流的能力还是有的呀，况且服务员这活儿，只要用心学，应该也能胜任，不妨去试试吧，说不定就能得到这个机会呢。
他怀揣着一丝忐忑与期待，走进了咖啡馆。店内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轻柔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客人们或低声交谈，或安静地看着书，享受着这悠闲的时光。杨涛径直走向前台，看着正在整理东西的店员，鼓起勇气说道：“你好，我看到门口贴着招聘启事，我想来应聘服务员这个岗位，请问我该找谁呀？”那声音一出口，杨涛自己心里就“咯噔”一下，原本那熟悉的、带着几分低沉磁性的男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尖细又带着几分娇柔的女声，那声音就像一把锐利的剑，瞬间划破了咖啡馆里原本安静祥和的氛围，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的涟漪打破了原有的静谧，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突兀的嗓音而凝固了一下。
前台的店员听到声音，先是一愣，手中整理东西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收敛了一下表情，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杨涛，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哦，应聘呀，你稍等一下，我去叫我们店长过来。”那眼神和语气里，隐隐透着一种别样的意味，像是好奇，又像是带着些许揶揄，让杨涛心里很是不舒服，他知道，肯定是自己这嗓音引起了对方的异样反应，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懊恼，暗暗埋怨这身体的变化怎么如此让人难堪。
没过多久，店长走了过来，是个看上去很干练的女士，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利落又专业的气息。她看着杨涛，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礼貌地问道：“您好呀，是来应聘的吗？方便问一下您之前有相关的工作经验吗？”
杨涛赶忙回答道：“您好，店长，我之前虽然没做过服务员，但我沟通能力还是挺不错的，而且我学习能力也强，我相信我能很快上手这份工作的。”只是这一回，杨涛刻意压低了声音，试图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没那么怪异，可越压低，那声音就越显得不自然，仿佛是在刻意捏着嗓子说话一样，不仅带着一种奇怪的沙哑和别扭劲儿，还隐隐透着一丝紧张，那原本想要展现自信的话语，也因为这奇怪的嗓音而失了几分底气。
店长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察觉到了杨涛声音的异样，不过还是继续问道：“嗯，那您能简单说一下，您为什么想来我们这儿工作呢？”
杨涛心里越发紧张起来，感觉嗓子眼儿都有些发干，他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又说道：“我……我觉得咖啡馆的氛围很好呀，我很喜欢这种环境，而且我现在也正需要一份工作，所以就想来试试。”这一次，可能是因为紧张，他没控制好音量，那尖细的嗓音又恢复了原样，而且还因为清嗓子的动作，带了点咳嗽声，那咳嗽声在这不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就像一声惊雷，周围有几位正在喝咖啡的客人都不自觉地朝这边看了过来，那一道道目光就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杨涛身上，让他顿时觉得如芒在背，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涛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那滚烫的热度仿佛要把他的脸给烧着了，他尴尬地低下头，眼神闪躲着，不敢与店长对视，心里懊恼极了，不停地在心里责怪自己怎么连说话都变得这么费劲、这么丢人了。店长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保持着礼貌说：“嗯，是这样啊，那您先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们这边如果有消息会通知您的。”
杨涛心里明白，这多半就是委婉的拒绝了，可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留下联系方式后，便匆匆离开了咖啡馆，那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和狼狈，脚步也带着几分慌乱，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一样。
出了咖啡馆，杨涛心里别提多沮丧了，他一边走着，一边暗自埋怨这该死的嗓音变化。那尖细的嗓音就像一个甩不掉的标签，时刻提醒着他如今这尴尬又无奈的处境。正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在后面喊：“美女，等一下呀！”杨涛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原来是个骑着自行车的快递小哥，正冲着他招手呢，自行车的后座上还驮着满满当当的快递包裹。
快递小哥骑到杨涛身边，停下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着说：“美女，您好呀，请问一下，这附近是不是有个阳光小区呀？我第一次来这边送快递，不太熟悉路呢。”
杨涛愣了一下，随后赶忙回答道：“哦，我……我知道呀，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到第一个路口右转，再走一会儿就能看到了。”那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杨涛心里又是一阵尴尬，可在这种情况下，又没办法回避，只能硬着头皮回应着，心里却盼着这对话能快点结束，好让他不用再忍受这嗓音带来的难堪。
快递小哥听了，笑着说：“哎呀，谢谢你啊，美女，你声音真好听呀。”快递小哥这话本是出于礼貌的夸赞，可在杨涛听来，却像是一种别样的讽刺，他尴尬地笑了笑，说：“不客气，你快去吧。”看着快递小哥骑车远去的背影，杨涛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嗓音什么时候才能不让自己这么尴尬呀。
没过几天，杨涛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是之前的同事小辉打来的，电话那头传来小辉热情洋溢的声音：“杨涛啊，好久没见了，大家都挺想你的，咱们找个时间一起出去聚聚呗，正好聊聊最近的事儿呀。”杨涛想着出去散散心也好，这段时间因为各种尴尬事儿，心里都快憋闷坏了，便答应了下来。
到了聚会的餐厅，那是一家装修得很有格调的地方，灯光柔和，环境优雅。杨涛一进去，朋友们就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大家先是互相寒暄了几句，聊聊各自最近的生活，气氛还算融洽，欢声笑语在包间里回荡着。可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杨涛身上。
小辉笑着说：“杨涛啊，你这变成女人后，别的不说，就这嗓音变化可真是够大的呀，我刚开始听你说话的时候，还真有点不习惯呢，感觉像换了个人似的。”说着，还模仿了一下杨涛现在的嗓音，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杨涛的脸一下子又红了，他尴尬地说：“哎呀，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自己也挺无奈的呀，这嗓音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每次说话都觉得挺别扭的。”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委屈，毕竟这嗓音的变化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值得调侃的事儿，而是实实在在的困扰。
另一个朋友小美也笑着说：“不过听习惯了也还好啦，还挺有特色的呢。你可得好好利用这嗓音呀，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呢，比如去当个声优啥的，哈哈。”小美一边说着，一边捂着嘴笑，其他朋友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朋友们都是在开玩笑，可杨涛心里却依旧觉得很尴尬，那笑声在他耳中仿佛是对他的一种嘲笑，让他越发不自在了。
就在这时，餐厅的服务员过来点菜了，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拿着菜单走到桌前，礼貌地问：“各位好呀，请问现在可以点菜了吗？”
小辉笑着说：“可以了呀，我们先看看菜单吧。”然后把菜单递给大家，大家便开始讨论起要点什么菜来。
杨涛看着菜单，想点一道自己喜欢的糖醋排骨，便对服务员说：“那个，我要一份糖醋排骨吧。”那尖细的嗓音一出，整个桌子的人似乎都愣了一下，随后又都憋着笑，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有的朋友还偷偷地用手捂住了脸，肩膀不停地抖动着，那模样显然是在极力克制着笑意。
杨涛见状，心里别提多窘迫了，他瞪了朋友们一眼，嗔怪道：“你们笑什么呀，不许笑了！”可他这副故作嗔怒的样子，配上那尖细的嗓音，反而让大家笑得更厉害了，整个包间里都回荡着朋友们的笑声，那笑声仿佛要把屋顶都掀翻了，杨涛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丢尽了，可又拿朋友们没办法，只能红着脸，坐在那儿生闷气，心里盼着这场尴尬能快点结束，可又清楚地知道，这尴尬的嗓音变化，就像一个甩不掉的尾巴，时刻跟随着他，让他在各种场合都陷入难堪的境地，而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自己坦然面对这一变化，只能在这尴尬与无奈中，继续摸索着适应这全新又充满挑战的生活，就像在黑暗中孤独前行的旅人，看不到尽头，却又无法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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