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去了十来天，临海深秋的风刮得更大了些，树上的叶子也被吹落得只剩下几片枯叶，孤零零地挂在枝头随风摇摆，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寒意透过衣领钻进衣领，能冷得人打哆嗦。
然而，“百乐”的会议室内，气氛却异常热闹。
一早上来，谢辉看见谁都呲着小白牙笑，到了会议室拿着的一份报纸，边看边哼着歌。
“春天在哪儿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小朋友的眼睛里……滴哩哩……”
孙鹏刚从食堂回来，饭盒里装了两个肉包子，自己吃了一个，递给谢辉一个。
“小辉，这现在是秋天，再过半个月一个月的，就到冬天了,你是不是傻了？”
孙鹏在几个厂子都待过，每个厂子伙食都差不多，但临海厂子的早餐样数更多，肉包子、油条、馄饨、面条，想吃啥都有。
国营大厂也做不了这么多样的早餐，他们一个“小饮料厂”吃的更好。
馒头、稀饭加点咸菜就可以，但顾厂长说吃得好，工人们才有力气干活。
还真别说，早上他在食堂打饭时，前面几个工人还说，为了这口吃的，也不去别地方工作。
孙鹏咬了口肉包子，满嘴流油。
谢辉也咬了一口，笑道：“大鹏哥，什么傻，峰哥说我插根毛比猴都精。”
“对，你是猴，全身都是毛。”
孙鹏和谢辉在一起待久了，习惯了两人贫嘴，做梦都能开会的人，斗嘴更不在话下。
“这叫比喻，谁说我是猴儿了？”谢辉推给孙鹏一份报纸，“我今天高兴是因为这个，你看看吧。”
孙鹏早上着急去食堂取包子，还没来得及看报纸，接过来一看，脸上也笑开了花。
“哈哈哈，这是好事，大好事啊。”
其他业务员听见也凑了过来，刘二胖挤在最前面，拿起报纸一字一句读着报上的标题：
“别家望尘莫及！宏昌“再来一瓶”兑奖率超高，实惠到家。”
文章里还写，“宏昌饮料”的兑奖率高到离谱，说什么有人只在小卖店买了一瓶，却连中三五十瓶。
报道里建议大家都去买“宏昌”的饮料。
听着好像是在宣传“宏昌”，但刘二胖读到一半，其她业务员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经理，孙经理，这不是扯淡吗？再来一瓶能连中三五十瓶？”
就是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三毛钱的饮料，拿走三五十瓶的饮料。
一箱里的中奖瓶数是固定的，怎么可能无限中奖？
厂子是要盈利的，又不是做慈善的，这不是把兜里的钱往天上扬，连个响声都听不见吗？
“就是，我看上面写，几乎每家小卖店都是这种情况，怪不得这几天送货看不见宏昌的饮料箱。”
“对，咱们九点多送货就看不见了。”
谢辉咧着嘴，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大鹏哥，你说他们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被造假的盯上了？”
孙鹏点点头，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感慨了一句：“估计是不知道，这都多少天了，他们也没有动作，羊毛这么薅下去，也不知道宏昌能坚持多久。”
谢辉才不在乎，“宏昌”现在黄了才好呢，继续唱着自己新改编歌：“春天在哪儿里呀，春天在哪儿里，春天就在峰哥嫂子的脑袋里……”
其他人似乎也被这两句歌词洗脑，跟着唱了起来。
秦峰和媳妇刚进办公室，就看见屋里唱起了大合唱。
气氛很欢乐，就是歌词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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