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大概也意识到两人太过亲密，松开他退了两步：“那谢谢你哈，我就不打搅你工作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尚云点点头，看她走远，才又将墨镜戴上。
现场的演员还没有工作人员多，设备都是大家伙什，铺轨运镜，高架梯子，还有无人机360度辅助拍摄。因为要配合浪花，演员必须进入海里才有真实感。
虽说有后期特效，但没有真实体验全靠演技也很挑战人，关键尚云在现场盯着，跟导演两人看着屏幕，都有同感——没达到预期。
很多演员在烈日和海水冲袭下，很快体力不支，进入不了状态，美美的妆花了又得补妆。
九月躲在岩石下，一方面掩人耳目，一方面也是太阳毒辣，特地找了个阴凉地儿。
她看着看着眉头皱在一起。
因为拍摄不顺，剧情推不动，所以到最后临近收工，九月也没明白这个故事想讲啥。
她暗暗叹息。
走回去的时候，听到穿着普世制服的两个工作人员低咕道：“怪不得五分钟的短剧要安排三天来拍，我之前还觉得太夸张了。现在看来，我都怀疑三天时间不够，你看，这一天过去了，根本没收获啊。”
“演员这么辛苦，以前羡慕来着。领一份光鲜，受一分罪。”
尚云一早就看到九月坐在岩石下观看拍摄，估计她是特意为了普世的文创故事而来，不作其他设想了。这会儿远远看着九月背影离去，也没叫她。
他跟身边的蔡卓说道：“你送下九月，顺便了解下情况。”
蔡卓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九月的身影。
跟随尚云多年，他们已经很有默契。
九月走出景区时，听到有人喊她。回头看到蔡卓，便笑着问：“小蔡，好巧啊。”
小蔡说：“对啊。刚看到背影觉得像你，还不敢确认。回去吗？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好了。”九月望了望，没看到计程车。
“这里不好打车，除非有车进来。但这两三天都够呛，估计没什么车进来。”
九月其实是有点心虚：“要不我坐公交车好了。”
“公交没有直达，你还得转一趟车，多麻烦。”蔡卓似乎看出了九月的窘迫，说：“走吧，朋友之间你这样就见外了。”
一听朋友二字久月心里就更内疚了，点点头跟他上了车。“其实我......”
她准备坦白的时候，蔡卓问道：“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九月顺水推舟：“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场面话？毕竟真话都有点令人不舒服。”
“虽然会令人不舒服，但你可以说说看。”蔡卓微微一笑道：“我可从没拿你当外人。”言外之意，叫她不妨坦诚以待，就别讲什么场面话了。
“工作进展不太顺利。”九月也就不客气了：“其实一直想找你帮忙，但是，在这之前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在不求人的情况下解决难题。结果，还是高估自己了。”
“那你今天来紫金海湾是解决难题来了？”小蔡心里猜测，嘴上便说了出来。
“没错。”九月承认，“为普世的文化节而来。今早听说你们会在这里拍摄文创故事短剧，便想来一探究竟。”
见小蔡一脸不解，九月接着解释：“要知道普世现在就是一个风向标，很多企业都在普世的影响下进行变革。那这一方面也会引发培训市场，特别是职能培训和企管培训。鸣望当然也不例外，我接下一项指令要研究普世的文化走向，从而开发一套新的培训课程，市场是显而易见的。”
小蔡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更深层的逻辑，或者说九月所说内容背后的动机。他当然不会怀疑九月会对普世不利，但九月背后站着魏望和鸣望，这才是他的担忧，也是尚云所警惕的。
“你如果相信我，我们可以达成合作。这个合作利于普世，也利于鸣望，而且双方不会有任何利益和名分上的牵扯。”九月突然说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此时的她完全不像在尚云面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准确地说，只要涉及工作时，她就像三四年前的九月附体了一样。
小蔡此时就有这种感觉。
他点点头，重复前面说过的一句话：“你可以说说看。”然后将车速慢下来，以便聚精会神，不漏掉九月所述的任何信息。
九月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在猎聘文化训练师，而我也一直没有放弃成为你们的文化训练师。这不意味着一定是传统形式的契约合作，毕竟等到我获得自由，机会已经消失。相信普世现已经将此事视为燃眉之急。”
“嗯。对。”小蔡承认，情况确实如此。
九月继续说道：“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利用普世目前面临的难题作为攻克目标，开发一套解决方案。方案不一定成熟之后才会给你们，而是边实践边往下推行，我要根据实际情况随时进行调整。在双方极度信任的情况下，这种不受契约约束的合作才能进行下去。”
小蔡不置可否，说道：“这是一个奇妙的想法，我相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她笑了笑，正色道：“如果方案成功，当然，我打心底里不希望方案失败，但总会存在一定的失败概率。成功的话，那么这套方案则会归鸣望所有，毕竟我拿着它的薪水，工作上所有的成果理所当然要归它。我会继续推广这套课程，直到鸣望获得所需名利。普世呢，似乎是一块试验田，要承受一定的风险。方案成功后，那么普世获得新生，也不必被鸣望所惦记。”
九月心里明白，魏望目的很明确，授意她开发这套专门迎合普世打造的课件，是为了与普世攀上关系，达成合作，以此来提升鸣望的社会地位和名望。
别说普世不会同意，九月也并不支持鸣望的目标。两家核心价值观截然相反的企业，注定是无法达成同盟的。因此，九月想趁早另辟蹊径，用曲线救国的方法即解决普世的需求，也满足鸣望的需求。
熊和鱼掌，她都要。哪怕有鸡飞蛋打的风险。
小蔡无法即刻给她答复，但听起来，九月的想法确实值得参考。“非常不错的想法。如果你之前说想找我帮忙是为这事。那你放心，你所说的，我会一字不漏向董事长传达。我相信董事长会根据各项考量作出最优判断。”
“那就辛苦你啦！”九月说，她对这次合作抱有很大的期待。
将九月送回去之后，蔡卓马不停蹄赶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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