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和他塔喇氏的婚后生活并不算和睦。
虽说鲜少有两人不和的消息传来，可是每每到了宴席之时，胤祺对待自家福晋的样子远没有对侧福晋刘佳氏那般。
仿佛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但凡他塔喇氏的家世再好一些，也不会这般忍气吞声。
可时间并不会因为谁的痛苦停下脚步。
康熙三十七年春，八阿哥胤禩大婚。虽说八阿哥的出身算不上好，可娶的福晋家世也相当好。
这一年，皇八子胤禩也正式步入朝堂。
已经四十五岁的康熙，看着下面正值大好年华，备受称赞的太子，虽说一如既往的宠爱，可到底起了忌惮的心思，有了‘磨砺他’的意思。
胤褆纵使做得再好，可一个注定和皇位无缘的皇子，注定无法压制太子。
看着朝上各个不凡的儿子，胤祉醉心文学；胤禛更是跟在太子身后的；至于胤祺，胤佑更不用说了。
倒是这个养在惠妃膝下，身后还有安东王这个岳家的胤禩，倒是一把趁手的磨刀石。
刚上朝不久，胤禩就被委以重任。
先前老九老十许是和他年纪相仿，不知怎得就玩儿在了一起。倒也有种形影不离的感觉。
可这桩桩件件，在那些大臣看来，竟成了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加上老九的钞能力，老十背后的钮祜禄一族，一时之间，私下竟也有了拥护者。
康熙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皇子大臣私下的动静又怎会一点儿也不知道。可康熙到底有信心，自家那个有着辛者库出身的生母的儿子，终究翻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至于胤褆，到底身在官场多年，凡事倒也看得分明。
若说那个位置，自己心中真正认同的人，到底是胤礽。先不说他是皇阿玛自小亲自教养长大的，就说他文治比得过，一心编撰书籍的三弟；武功也不比自己差，他就足够坐那个位置。
哪是八弟能比得上的？
娩容这些日子听胤褆也讲了不少，心中也有些惊讶。
历史书中，胤禩崭露头角还是在四十七年，康熙废太子之后。如今没了胤褆，时间倒是提前了许多。
想到废太子的事情，娩容不禁有些可惜。太子并没有后世电视剧拍出来的那样废物，反倒也能称得上一句惊才绝艳。
若他真得登上那个位置，也不错。
*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对太子来说，之后的六年仿佛乌云盖顶一般压抑。
当初那个无条件宠爱着自己的皇阿玛如今也成了说一不二的皇帝，昔日的温情仿佛全然不在了一般。
这天朝堂上，胤褆看着跪在地上的索额图，又看了一旁正在求情的太子，叹了口气。
前几年，皇阿玛亲自发落了毓庆宫里的凌总管一家，还呵斥太子识人不清。
本来就被自家皇阿玛对比，批评的太子，从那之后，再也不复曾经的那般朗月清风，反倒多了几分阴郁。
自小就被这天下之主高高举起的胤礽，终究接受不了皇阿玛把自己和八弟做比。
这一次，坐在龙椅上，有了皱纹，那双眼睛只有冰冷的帝王，胤礽再也不想忍了。
想到前些日子胤褆和自己聊天时，流露出的幸福，胤礽觉得不用被困在毓庆宫中，出去做个自由的亲王也不错。
“儿臣自知配不上太子之位，自请废除太子之位。”，索额图听了这话，也扭头看向自己倾尽全族之力也要把他推到那个位置的太子，也倍感惊讶。
可胤礽已然打定主意，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却愈发的清醒。
坐在龙椅上的帝王，看着自己自小养大的孩子，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自己没有废了他的意思？还是说自己曾经的所做所为，都不过是为了磨砺他？可···这些话连自己都不信。
保成的变化自己不是没有瞧见，可比这着无上皇权来说，他的情绪远远得不到重视。
如今，看着那个自己忌惮的儿子，如今竟然成了没有牙齿的老虎。那可怜的父爱又被激起：“朕······”
“还请皇阿玛成全！”，胤礽磕头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异常清楚。
抬起头来，额头上的红肿清晰可见，那决绝的眼神落在康熙的眼中，依旧震撼。
“废太子一事，事关国本，不可动摇。”
看着皇上到了如今地步，依旧不肯废了太子之位。朝中‘八贤王’一党倒是有些坐不住，蠢蠢欲动了。
毕竟，没了太子，八阿哥就是炙手可热的太子人选了！
到底是被龙之功冲昏了脑袋，连后果都没想明白，就这样往前冲。
康熙看着下面一呼百应的大半朝臣，终究黑了脸。
当初他将老八提拔起来的时候，可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得到大半朝臣的支持。他倒要看看，没了太子，他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即今日起，着废其太子之位。册为理亲王，择日···搬出毓庆宫，出宫建府！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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