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宵野不打算刻意询问，看到袁洁下眼睑上的黑眼圈，便猜到即便后半夜她是睡着了，也一定睡得不踏实！因为她的皮肤白于一般人，所以看得格外明显！
袁洁在厨房热牛奶的时候，告诉莫宵野：昨夜做了半宿的噩梦！
莫宵野其实没什么胃口，可看到袁洁特意用冰箱里的面包片、火腿和鸡蛋，做了家庭版三明治，便觉得自己多多少少也该吃一些的。
“我还是觉得该去找物业。”袁洁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吃。
“物业确实有出面解决这件事的义务，这一点是写进相关条例的。”莫宵野见她的面前只摆了一杯牛奶，“还是先填饱肚子吧，估计今天物业处排队的人应该不少。”
“对哦......今天是周日，平日里大家因为工作，都没时间去缴费或是报修。”袁洁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又去了厨房。
莫宵野见她又动手做了一个三明治，稍微安心了一些。
吃过饭后，二人准备出门去物业处。
经过楼下的时候，莫宵野注意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正仰着脑袋看向楼上。
袁洁用一只胳膊搂着莫宵野的胳膊。
莫宵野走出没几步，再次顿了步。
“怎么了？是落什么东西在我家了？”袁洁侧头诧异地看着她。
“你等我一下。”莫宵野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总觉得坐轮椅的那位奶奶仰头时的视线，好像是看向袁洁公寓对门那一列的某个窗子的！可是......不仔细询问一番，又不敢确定。
袁洁愣愣地看着她靠近那位老奶奶。
莫宵野来到老人家身侧不远处，轻轻蹲下身子，扬起脑袋看向同样的方向，果然有了新发现：袁洁对门那家的窗户，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而且窗帘的材质，应该是遮光性特别好的那种！“真是奇怪啊，这家......”
“恩？”身侧的老奶奶果然有了反应，“姑娘，你说的是不是拉了厚实窗帘的那家啊？”
莫宵野微微侧头看向老奶奶，刚才那句确实是有意嘀咕的，就是为了试探一下她的反应：果然，她也瞧出了那家的不对劲！“老人家......”
“你说，姑娘！”老太太的语调，明显比刚才高了一些，语气间透出的，似是一种找到了“同类”的喜悦感。
“昨天夜里，我隐约听到挺奇怪的声响，觉得很有可能是从上下左右的某位邻居家发出来的，后来锁定了就是那家，可我去敲了门，他家愣是没人给我开门......”莫宵野并未道明袁洁就住在那家对门。
“哎呦，我就说我没听错嘛！”老奶奶立刻坐直了身子，“姑娘，老太婆也不瞒着你啊：我其实是前几天才来这里的，来陪我闺女住几天，我就说昨天夜里听到了奇怪响动，可闺女非说是我听岔了！”
莫宵野轻轻点头，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给你说啊......”老奶奶突然压低了声线，语气显得有几分神秘兮兮，“他家的那扇窗户，不是一般的严实，我盯着看了很久，没看出那扇玻璃因为太阳位置的不一样，而生出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就好像一丝光都透不进去似的！”
莫宵野听到此处，心口微微收紧。
“我是从镇里来的，在我们那里啊，生人住的屋子是一定得保证能见到太阳的。”老太太解释得更加直白。
果然，她也联想到了“死亡”！莫宵野觉得这次“搭讪”非常有帮助，“请问奶奶：您是住在他家楼下吗？”
“不是，我是住在那家楼上的。”老太太摇了摇头。
莫宵野与袁洁对视了一眼：果然，之前一直在考虑楼下的邻居如何如何，却忽略了楼上其实也能听到！这是盲区或是一种疏忽。
“哎......只可惜我的腿脚不方便，又不是经常来城里，心里觉得奇怪，也不知道该去问谁，或是告诉谁......”老太太轻轻叹了一口气。
“奶奶，您放心！如果真的存在问题，一定会得到解决的。”莫宵野并未向其允诺什么，因为此刻也不确定解决过程是否顺利。
“你会去问那个奶奶，靠的是你的直觉吗？”袁洁是拽着莫宵野的胳膊，走出了好一截后才开了口。
“这算是服务业工作者的一项技能吧：察言观色。”莫宵野坦然地应了一句。
“按理说，我虽是舞蹈学校的老师，但也要面对不同的家长和孩子，怎么就没你这般敏锐呢？”袁洁追问。
“兴许是我天生有些敏感吧。”莫宵野想表达的其实是：父母相继离去后，需要独自面对之事多起来之后，人自然会趋向如此了。
“抱歉，提到‘禁忌话题’了是不是？”袁洁下意识表情微变。
“你不用道歉的。”莫宵野轻轻摇了摇头，“看吧？你还说你不够敏锐......这句不就是立刻开始自我审视了？”
袁洁被她这么一说，略带羞涩地微微低了低头。
“话说回来：你们小区的物业，平时处理居民提出的要求时，效率怎么样？”莫宵野趁机将对话拉扯到“正题”上。
“一般小问题的话，比如楼道卫生打扫得不够勤，或是垃圾船里的垃圾清理不及时之类的，他们的态度和反应速度还算过得去，反正收取物业费和暖气费的动作，他们每年都是格外麻利！”袁洁道出了物业公司的“通病”。
“反正咱们尽量别跟他们吵架，还是以‘讲理’为主，但立场一定要坚定！”莫宵野明白：“看人下菜”或“欺软怕硬”，是人性中的“劣根”，在各个行业似是都不例外......
“明白！”袁洁表示同感。
抵达物业处，询问咨询台的相关工作人员，莫宵野注意到：这位工作人员的神情有些许不自然，他回应时的语气略显吞吐。
难道他原本就知道袁洁的对门买那栋房子，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那个......二位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领导。”
听到他的这句后，莫宵野便愈发怀疑了，“等一下！我们跟你一起去见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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