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灵姐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刚刚从医疗区走出来，苏牧便一脸真诚地向赵千灵的无人机问道。
“哟，小军官，嘴巴还挺甜，都知道叫姐姐了!”
赵千灵的无人机这时飞到苏牧脸前，猛地从侧面伸出两只机械小手，捏了捏苏牧的小脸。
“emmm，手感不错～”
“唔，那我叫你什么好？对了，你多大？”
“哪有问女孩子年龄的，真不礼貌!”说着，无人机的机械小手直接朝着苏牧竖起一根手指。
“一百岁？还是十个世纪？我听说启灵族虽然数量不多，但都是活了几百上千年的前辈。”
“啪～”的一声。
“哎呦，哎呦，”苏牧抱头喊叫。
“你才是前辈!我明明才度过三个下唐星年!”赵千灵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傲娇。
“……”苏牧无言。
赵千灵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立马说道，“这边走，我送你去城防军报到，快跟上!”
他们沿着医疗区的小径穿行，苏牧发现这片区域相较于其他地方显得格外安静。天空中偶尔有巡逻的无人机飞过，地面上的植被经过修剪，透露出一丝井然有序的美感。走在这样的环境里，苏牧的紧张感也逐渐消散。
“千灵姐姐，”苏牧忽然轻声开口，“为什么你要帮我呢？”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赵千灵的无人机轻飘飘地飞在前方，“你要知道，不是每个启灵族都会像我这样亲自来给你当导游的。”
苏牧点了点头，心中却浮现出更多的疑惑。他感觉赵千灵对自己有着某种不寻常的关注，但具体是什么，他一时半会儿还想不清楚。
“好险，”此时的下唐星主脑异空间中，赵千灵的神情似有些落寞，但信息流构成的面孔里看不出具体的表情和情绪，“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父亲，你还好吗？”
———
“千灵，”杨晓萱通过她和赵千灵的专属闺蜜加密频道向赵千灵请求通话。
“来了来了，您真诚的千灵将竭诚为您服务!”
“别闹，”杨晓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永远精力充沛、性格活泼的启灵族闺蜜，“我想和你聊聊苏牧的检测结果。”
“有什么问题么，刚才你似乎并不想当着斯科特和布瑞恩的面发表看法。不过，我之前已经反复确认过他们的背景和履历，并检查过他们在网络上遗留的信息，甚至也通过加密手段审查过他们的过往，可以确定他们是『自己人』。”
“我现在真是发现启灵族的可怕，真的是防火防狼防闺蜜。”
“哎呀～哪有这种说法嘛～人家一直都是爱你的！我保证!”通信设备里传来赵千灵坚定不移的声音。
“哼～”
“苏牧的检测记录真的有什么问题吗？斯科特不是说结果很好吗？”赵千灵收起嬉笑的表情，开始认真起来。
“斯科特，”杨晓萱略带轻蔑地说道，“半个神棍而已。他的嘴里绕来绕去无外乎是『救世主、神启、天选』，老套的家伙……我要说的不是他们对于联邦的忠诚度，是另外一件事情。你还记得六七年前的事情吗？”
赵千灵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才开口：“你指的是那对华夏族科学家夫妇的事吗？他们的研究方向是定向开启特定基因片段的基因锁，我记得很清楚。”
杨晓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没错，也有传言说他们在这之前曾参与过盘古大人的『山河图基因计划』。”
“我明白了，”赵千灵的声音明显变得严肃，“存活下来的四成士兵里，除了身体特异的人，剩下的有不少携带类似华夏族特征的基因。”
“我现在也是在猜测。当年知道『山河图』计划的人不多，但我不敢保证不会有人往这方面联想。你知道，当年这个计划之所以严格保密，就是担心基因信息泄露后会给整个种族带来灭顶之灾。”
“连『基因长城』制造的基因混淆都不能抵挡这种风险吗？”
“我猜测这次的基因药剂就是他们尝试攻破基因混淆的‘杰作’。据传，那对夫妇曾研究出定向针对华夏族的一级基因锁解锁药剂。虽然样品已经被彻底销毁，但谁都不能保证有人不会通过他们残留的其他资料得到些什么。”
赵千灵陷入了沉思，过了几秒才问道：“消除基因定向性？”
“从理论上讲，由于各族基因不同，根本无法发明出一种药剂解开全种族的基因锁。我只是在担心，他们在尝试在解除基因定向性的研究过程中，歪打正着地绕过了基因混淆，你明白吗？绕过了基因长城!”
赵千灵闭上了双眼，信息流在她的思维中急速涌动。
“最坏的情况是我们互相使用基因武器，从而互相毁灭……二级长城和完全解开我们的一级基因锁，晓萱，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一个？”
杨晓萱也沉默了，通讯频道里只剩下静默的电流声，仿佛在述说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沉重。
过了好久，她才轻轻开口：“我会选能让我的族人活下去的那个。”
赵千灵微微点了点头，信息流的面孔里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你说得对，”她低声说道，“有时候，选择的余地本来就很少。”
她望向虚空，仿佛透过冰冷的异空间，看到了遥远的某个地方。
那里，据说是她父亲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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