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宏春已经猜出了事情的梗概，李红民听到他在心里推演整个事情的经过：【这事大概率是孙小虎栽赃陷害李红民，被李红民发现后，又反过来栽赃孙小虎，但都没有栽赃的证据，只有看王有方怎么说了，这个人作用很关键。】
“你干什么？”看到孙小虎偷偷溜了出去，一名办案人员大喊一声。
“我…我上个厕所，在这里待了一早上，憋不住了。”不等马宏春同意，孙小虎就提着裤子往厕所跑出。
马宏春朝工作人员努了一下嘴道：“跟着他。”
工作人员快步跟上孙小虎。
“你跟着我干嘛，我又不是犯人；再说了，即使我违纪了，但你们《立案通知书》和《留置通知书》都没有，凭什么要限制我的自由？”孙小虎愤怒地质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也不傻，厉声回道：“谁说我们限制你的自由啦！厕所又不是你家开的，只有你能上，别人不能去上吗？不过提醒你一句，打电话的话我可是听得见的，发短信即使删了以后，我们也可以以办案的名义从通讯运营商那里调取。”
“还有，”办案人员继续说：“你要是敢胡来的话，我们这就申请特事特办，立刻对你采取留置措施。”
见办案人员态度强硬，孙小虎气势一下子就蔫了下去，也不敢向王有方通风报信，到厕所撒了一泡尿后就回到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王有方就来了。
之前工作人员给他打电话时，并没有说是请他来协助调查，而是说请他来开会，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看到现场这么多办案人员和马宏春那一脸正气的脸，吓得额头上细汗直冒。
他虽然是个老板，见过一些世面，但这种场面根本没有见过，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马书记，这…这是怎么回事？”
马宏春瞥了孙小虎一眼，又回头看着王有方道：“王支书，请你来协助调查个案子，走，跟我来。”
马宏春把王有方带到询话时，给他递了支烟道：“不要紧张，我问什么，你如实回答就行。”
马宏春叮嘱工作人员道：“你们认真做好记录。”
王有方把烟含在嘴里，嘴皮不停地打哆嗦，拿着打火机的手也不停地颤抖，半天打不燃。
嗒…马宏春打燃自己的火机伸了过去，王有方立马站起来，双手蒙着火苗，颤抖着把烟点上。
“王支书，给我们说一下，你是不是给孙小虎送了10万块钱？”马宏春语气平和地问。
“没…没有，我…我那是借给他的？”王有方结结巴巴地说。
“借给他做什么的？为什么你要借钱给他，你们俩的关系很好吗？”
“我…我不知道他借来做什么，他…他说他有急用，我想着他是乡里面管三农工作的领导，所以…所以就借给他了。”王有方虽然神色慌乱，一看就知道在撒谎。
“什么时候借的？”
“2月11日的时候。”
啪…马宏春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地吼道：“你在说谎！”
马宏春那洞穿一切的眼睛，仿佛要穿透王有方的心脏，王有方被吓得跳了起来，右手夹着的烟直接掉落在地上。但他还是本能地说：“马…马书记，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胡说八道，”马宏春厉色道：“孙小虎和你串通好了，要在李红民提拔公示期间，用这10万块钱去栽赃陷害他，是不是？”
“马…马书记，孙小虎给你们交代了？”
“他交不交代是他的事，你交不交代是你的事，我要告诉你，若是你不配合调查，不如实交代自己的问题，将受到严惩。”
王有方看着马宏春那冰冷的表情，鹰一样的眼神，内心的防线瞬间崩溃，竟嚎啕大哭起来。“马书记，我交代，是孙小虎叫我这么做的，他说我出钱，剩下的交给他。”
“你为什么要陷害李红民？”
“去年我带水沟村村民种花椒，准备打造万亩花椒基地，申请农业扶持资金100万元，所有人都没说什么，就连县农牧局的领导来看了都觉得没问题，而李红民却以面积不足拒不给我签字拨款，所以我恨他。”
“好，整理好口供给他签字。”马宏春向工作人员吩咐道：“你去把孙小虎叫过来，然后带王支书先去其他办公室等候。”
不一会儿，孙小虎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
“坐吧！”马宏春指着对面的椅子道。
孙小虎此时被吓得面色惨白，想要和马宏春说些什么，但看到旁边坐着的工作人员，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孙小虎，王有方已经交代了，下面我想听听你的说法，如果胆敢欺骗组织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马宏春说着呷了一口茶，目光如炬地看着孙小虎。
孙小虎本来还想继续隐瞒的，但听说王有方都已经交代了，知道大势已去，但他还是有所隐瞒地说：“我确实对李红民有意见，他当农业服务中心主任室，经常对我大呼小叫的，简直不把我当人看，而且还嫌弃我不讲卫生，说我把办公室都搞臭了，逼着我去洗澡，后来甚至把我赶去了杂物间办公，所以我很恨他。我知道王有方也恨李红民，所以就主动去找到王有方，希望他能拿出10万元钱出来，由我放李红民的办公桌里面去，然后再向考察组的举报，让他提拔不成。”
“但是…”孙小虎眼神躲闪地继续道：“就在考察组来调查前，我觉得这么做风险太大，是犯法行为，被发现后是要坐牢的，所以我又偷偷把钱拿了回来，但那时候考察组已经来了，我没办法再阻止调查。”
就在王有方被马宏春喊来问话时，孙小虎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救了，但他知道，若是如实交代昨晚的行为，那么后果他将无法承受，索性一咬牙就承认自己有陷害李红民的想法，再撒谎说最终没有付诸行动，这样顶多判个犯罪未遂，态度好的话，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
马宏春将信将疑地问：“那你为什么嚷着要做指纹识别，还说是李红民对你进行栽赃陷害？”
“我想着怕被发现，所以一开始在王有方那儿取钱时，就戴着手套的，始终都没有留下指纹。我之所以那么说，是想栽赃嫁祸给王有方。”孙小虎早已想好了答案。
“还有5万块钱呢？去哪里了？”
孙小虎知道，肯定不能说是被李红民发现拿走了，只能苦着脸认栽了道：“我拿去给我哥赔偿他女朋友了。”
马宏春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看天花板，觉得孙小虎的解释是合理的，他也没发现有什么破绽，于是吩咐工作人员：“刚才的口供，让孙小虎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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