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说话了吗？”周浩然喘着粗气，眼神直直地逼向陈锋。
“周浩然同志，你闹够了没有？钱我明天就还你，明天之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周浩然欺骗了自己，但是若是他能够潇洒离去，赵小芸还能佩服他是一条汉子。
可是现在的周浩然三番五次的纠缠，数次的诋毁侮辱，让赵小芸厌恶不已。
“哈哈哈哈……”周浩然像疯了一般，仰天大笑，几秒之后他眼神愤怒，“赵小芸，你真贱!贱人!勾三搭四，我周浩然怎么能看上你!”
‘砰’的一声，陈锋的拳头就过去了。
周浩然的脑门血迹汨汨往外流出。
“道歉!”陈锋沉声，身上寒气溢出。
“她是贱人!她就是贱人!”周浩然吐了口唾沫，再无以往的翩翩公子气质，瘦弱的身躯朝陈锋扑去，“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叫你们背叛我，让你们背叛我!”
长得再好看那也是花架子。
周浩然一直柔柔弱弱的，哪里和别人打过架，几番回合下来他被揍得鼻青脸肿。
赵小芸冷冷的看着，周浩然的爱令人窒息，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去维护。
陈锋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骂骂咧咧的周浩然，“以后你再对小芸不尊重，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此时的周浩然狼狈不堪，抬眼望去，尽是赵小芸冷漠的眼神和陈锋萦绕在耳边的威胁。
直到两人走了很久，周浩然也不肯起来，彻头彻尾的悲凉将他浑身包裹。
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他对生活不再留恋，生命里仅有的光芒也要离他远去。
上天啊，你为什么如此不公？
周浩然手握成拳头用力地砸中地面，一下又一下，他感觉不到痛苦。
如果这样能缓解他心里的苦，他愿意一下又一下地砸下去，直到他的生命没有气息。
可是，心里好痛啊……他不甘心，恨意在他的胸膛里铺天盖地地席卷，不要……不要……他要报复，要报复所有伤害他的人。
和陈锋也没多聊，赵小芸就回了家。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出去到现在，她都觉得心里慌慌的。
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她脚步不听使唤地往赵大刚的屋子里面移。
打开门。
“爸……”赵小芸习惯性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爸……”
还是没有回应。
睡觉了？
赵小芸脚步放轻，几个步子进了屋子。
“啊!”
眼前的景象让赵小芸心尖直颤，搪瓷缸子摔在地上，一地鲜血触目惊心。
“爸，你醒醒!你醒醒!”赵小芸搂住赵大刚的头疯狂地喊着，探了探鼻息还活着。
喊了几声，赵大刚没醒。
赵小芸发了疯一般地跑出去，“救命，救命!我爸他晕过去了!谁能帮我叫一下牛车？谁能帮帮我？”
屋子里赵香秀立着耳朵听，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一切如她所料……爸爸果然出事了。
这一趟求医问药又要花费不少钱，她倒是要看看，赵小芸还能不能将周浩然的钱还上!
任凭外头赵小芸如何嘶喊，赵香秀自岿然不动。
孙芬娥也不出屋，低声骂了句，“死了好，活死人干吃饭不干活，浪费粮食!”
隔壁屋子里的赵红一听到动静穿着睡觉的破衣服就跑了出来，“小芸，我去叫牛车!”
赵小芸一嗓子，喊来了不少村子里的人。
大家伙齐心协力地将赵大刚抬到了牛车上，赵红一随着赵小芸一起去了镇上的医院。
等赵家二老从地里回来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下午了。
赵香秀和孙芬娥搀扶住两个老的火急火燎地也往镇上的医院赶。
去医院的路上赵小芸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手脚颤抖到不听使唤。
那惊慌失措的样子，看来也办不了什么事情了。
赵红一叹息一声，也不指望自己这个堂姐了，她跑前跑后地去办了住院手续。
手术室里的医生刚一出来，赵小芸立马冲过去问，“医生，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
“幸好你们送过来的及时，人暂时并无大碍。病人本来就是瘫痪在床，心肝肺功能紊乱，气血不足，时不时会有吐血的症状。身体已经这样了，你们更不应该刺激他。今天这种情况再发生一次，病人很有可能……”医生欲言又止。
“什么？他一直有吐血的症状？”赵小芸大惊失色。
医生生气地看了她一眼，“是，你们是怎么当的家属？病人有这样的情况，你们竟然都不知道？”
“不好意思。”
“以后不要再刺激他了。病人需要住院一个月。医药费和住院费补齐了吧。”医生扔下几句话离开。
赵小芸身子一软倒在了椅子上。
他爸爸吐血？她怎么一直都不知道？明明她一直在身边伺候了啊。
站在一边的赵红一蠕动嘴唇，手指戳了戳她，“那个，小芸，我手里没钱啊，医药费和住院费你自己去交啊。没什么事我先回家了。”
“好。谢谢。”
赵红一转身离开，嘴里嘟嘟囔囔，“慌慌张张来镇上，一口饭都没吃上，回头我得让赵小芸补给我!”白消耗那些体力了。
交完了医药费，赵大刚也醒了过来，脸色惨白，“小芸，今天是多少号？周知青的钱还上了吗？爸爸生病是不是影响你还人家钱了？”
“明天才是还钱的日子。”赵小芸坐下来拉住赵大刚的手。
“明天？”赵大刚脸色一变，挣扎着要坐起来，“那爸不住院了。钱还不上村子里的人会戳脊梁骨的，快，送我回家。”
“爸!”赵小芸心里翻江倒海，原来父亲一直隐瞒病情，就是怕花钱拖自己的后腿。
“爸，咱不回家，我有钱还周知青。”
“真的够？你不要骗爸爸。爸什么都不能为你做，还一直耽误你，爸无能啊。”浑浊的泪水从赵大刚的眼角滑落。
赵小芸瞪眼，表情严肃，“爸，我说过你身体不好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不希望你事事为我考虑，在女儿的心里只希望你能一直健康。要是你今天真发生个好歹，你知道女儿的心会有多痛吗？我就算挣再多的钱过再好的日子，我也不会快乐。爸，你为什么就不理解我？”
一通话下来，赵小芸早已泪流满面。
赵大刚也哭，心如刀割，“小芸，爸以后再也不骗你了。你原谅我，我以后一定配合治疗，爸要一直陪着你。”
父女两人抱头痛哭。
哭过之后，赵小芸异常冷静，“爸，我问你，我上午离开赵家的时候，谁去你屋子里了？”
医生说过父亲身体急转直下，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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