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李纱雪在一个又一个梦境里穿梭。
她看见山盟海誓在利益下的破碎，却也有忠贞不渝跨越生死的爱情与誓言。
她看见人性的丑恶，却也有难得一见的真挚与善良。
慕容泪或是怕她受到伤害，仅仅让她以旁观者的身份进行体验。
在结束第一百三十七个梦境后，慕容泪的身影终于又浮现在她眼前。
“哟，还记得我啊。”
听着她有些抱怨的语气，慕容泪挑了挑眉，笑道：“看来真是长进不少，跟我说话这么不客气。”
李纱雪知道这段特训是极为珍贵的历练，毕竟是八大神物之一的轮回镜所造，她在其中受益良多。
她也不多废话，直接回答了进入特训前的那个问题：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救下他比较好。”
慕容泪不语，只是带着一丝笑意，静静听她说。
李纱雪神色自若，“你想啊，他确实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就这么死了怪可怜的，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比较好。”
“你想让荀双叶也尝试一下他所受的折磨？”
“那得看应瑾念怎么选了。”李纱雪抿了抿唇，“我还怕荀双叶那疯子会爽呢。”
她自然也进入了荀双叶的轮回梦境，对奴灵教的事情了解了一些。
只可惜……依然没有解决荀师兄问题的办法。
慕容泪见她眼神坚毅，便伸手从轮回镜中取出应瑾念的身躯。
黑袍将瘦弱的身躯遮掩，只露出苍白的面容，肌肤吹弹可破，那是无数次的换皮得来的。
他身躯内没有一丝生气，慕容泪动手之前，还是象征性地问了句：“他自己求死，我们偏让他活，是不是有些多管闲事了？”
“既然他不要自己的命，不如把命给我啊。”李纱雪丝毫没有动摇。
换做之前可能会犹豫一下，担心应瑾念醒之后会不会责怪于她。
“进步还真是挺大的。”慕容泪嘟囔了几句，随后伸手在应瑾念额间一点。
极其精纯的力量在他指尖游走，慢慢的，应瑾念面上浮现几分血色，只是仍然双眸紧闭，眉头皱起，显得有些痛苦。
过了好些时候，慕容泪才收回手掌，随后，那双紧闭着的眼眸也逐渐睁开。
李纱雪看见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带着琉璃般的破碎感，在他瘦弱的面颊上，仿佛受伤的小兽。
与李纱雪的目光对视，他先是愣了愣，随后有些羞涩地开口：
“主人……”
？
？？？
李纱雪瞬间脸红，瞪大眼睛看向慕容泪。
慕容泪面露微笑，此刻的神情大概是想表达：哥办事可以吧，满意吗。
“怎么回事？！这是应瑾念？”李纱雪急忙传音。
“对啊，我把他后半段的记忆抹除了，顺便做了点小手脚，把那个买他回去的人换成你咯。”
“不太好吧，这……”
“有什么不好的，你看，你又圣母了，老毛病，不把他记忆删了，他活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自杀信不信？”
慕容泪翻了个白眼。
“主人。”
应瑾念又叫了声，直接让李纱雪一个激灵。
她面色羞红，甚至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
“放心吧，若枝的小说我看了很多，他现在对你颇有好感，这主人叫得多顺口。”
“可契约……”李纱雪皱了皱眉头，就算记忆能篡改，附属契约可是实打实的，根据慕容泪所说，这种极其霸道强悍的契约，根本无法解除。
“若是别人还真没办法。”慕容泪轻笑一声，“你不是血灵根吗。”
“把荀双叶完全吸收，包括魂魄。”
“她成为你的一部分，你自然就掌握了契约。”
李纱雪却嫌恶地皱起眉头，荀双叶的记忆可谓淫乱至极，这样的血液流淌在自己体内……
罢了，无妨，还能增长实力，只是……
她思索一番，还是摇摇头。
“这样的深仇大恨，还是让他自己报吧。”
“主人？”应瑾念见二人皆沉默不语，迷茫地戳了戳李纱雪。
“您不开心吗？”
李纱雪看向他，那对眸子闪烁着清透的光亮，仿佛之前的苦难都被抹去，随着记忆一同消散在过往。
毕竟是现代人，刚想说不用这么叫我，慕容泪的传音便到来：“附属契约的仆从必须称呼你为主人，少矫情。”
“好了小应，我跟你主人办点事，你就在这儿等着。”
慕容泪将李纱雪拉入一片新的空间。
这次则是拿出了昏迷的荀双叶，“你先把她的身躯血液吸收了，灵魂我已经剥离在轮回镜里，等到你哪天觉得这小子可以承受这一切，就给他解除记忆，让他复仇。”
李纱雪有些诧异，慕容泪居然考虑得这么周到？！
她也不再多说什么，望着眼前荀双叶的躯体，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用那招，玉权衡那小子的，‘嘭’地炸开。”慕容泪饶有兴趣地在旁边观看。
更多的，是好奇李纱雪经历诸多梦境，究竟能否狠下心来。
李纱雪以三滴化神血成就血丹，血灵根的纯度大大提高，飙升至62%，玉权衡之前所用血玉诀的方式，她几乎都能运用。
李纱雪能清晰感受到，那具躯体内沉寂的血液，冰凉的温度。
她心念一动，眼前的人随之炸开，化为一股精纯的血液。
压下心底的不适，她将血液吸入体内，钻心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同时，一股极其玄妙的联系出现在她心尖。
那是她与应瑾念的联系。
“看你的表情，应该成功转移契约了？”
李纱雪点点头，只是胃里仍有些翻涌，慕容泪体贴地拍了拍她肩头，长叹一声，“杀个人渣都怕成这样，早知道不该心疼你，直接让你第一视角体验梦境了。”
李纱雪嘴角抽了抽，想起那一百多轮梦境体验，头皮发麻。
二人走出空间，便见应瑾念乖乖地站立在原地，朝她露出甜甜一笑。
“您回来了，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吗？”
干净而纯粹，如梦中那般。
【各位新年快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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