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哥的那番话，上官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的确，现在辰龙教的所有侍卫中只有他们兄弟二人一直跟着杨慕华行动，这侍卫一职不是说辞掉就能辞掉的。
可是那就要为了杨慕华一直都不顾自己的心情和需求吗？
上官雨越想越是委屈，一时间忍不住红了眼圈。
商灵紫为这场因自己而起的纷争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你们先别吵架好不好？雨哥哥，你是不是很痛呀，都痛哭了。”
“……我才没哭。”上官雨赶紧别开脸仰了仰头，把含在眼眶中的泪珠用力收了回去。
上官风本来也不想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质问弟弟是怎么勾搭上人家的，便对商灵紫温言道：“抱歉，我们现在有些兄弟之间的事要解决，能劳烦姑娘先离开吗？”
上官雨也出言附和：“是啊小紫，你先回房去休息吧。”
“可以是可以，”连上官雨都这么说了，商灵紫也不好非要赖在这里，但她一脸不放心地盯着上官风，“你可不能再打他了。”
“我不会的。”上官风苦笑了一下，“不管你信不信，从小到大这还是我第一次对他动手，我可不是什么暴力狂哥哥。”
“那就好。”
商灵紫点点头，又担心地看了上官雨一眼，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
“没事吧？”上官风凑近弟弟肿起的脸，查看情况，“进屋去，我帮你冰敷一下。”
“不是热敷吗？”上官雨感觉这违背了自己所知道的常识。
“刚肿起来的时候是要冰敷才能快速消肿，你信我，我这方面的实践经验很丰富。”
“……”上官雨猛然间想起，大哥才是从小到大挨打最多的那个。
因为上官隆从上官风一出生就有意让他子承父业，而他也知道干侍卫这行要遵守多少严苛的规矩。为了将来上官风不惹主子生气，遭受更严厉的责罚，上官隆从小就对他要求非常严苛，扇耳光打板子罚跪那都是家常便饭。
而在把所有的严厉都给了长子的同时，上官隆把所有的慈爱都给了幼子上官雨。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上官雨的性情比上官风活泼开朗很多。
也只有他，敢说出不想当侍卫了这种话。
“那个，咱们冰敷要耽误那么多时间，得先去给少教主说声吧？”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杨慕华和谢羽并肩走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么久？”
杨慕华一问完，目光就落在了上官雨高高肿起的半边脸颊，不由得眉心微蹙，“阿风你打他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动什么手？”
“……属下知错。”上官风老实地行礼认错。
“少教主，我没事的。”
这时上官雨倒反而开始心疼大哥了。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每次他们兄弟间发生冲突，包括父母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会站在自己这边。
大约因为上官风这个人一看就是冷酷严苛的模样，大家都会下意识认为他会苛待弟弟。
但事实上，他对弟弟通常都是很好的。只是今天的事，上官雨的话实在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他向来都把责任看得重于一切。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谢羽好奇地追问。
上官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讲了一遍。
“啊，是这样啊……”聪慧如谢羽，很快就琢磨明白了上官雨的心思，“阿雨你喜欢那位商姑娘是吗？你是觉得我们在商家堡的时间有限，所以想多跟她相处相处？”
“呃……”上官雨被谢羽的一句话给说得脸红了，“也说不上喜欢，就是昨晚跟她聊的时候，觉得她还挺可爱的，稍微有点好感吧。”
上官风插嘴道：“昨晚不是该你当值，怎么跑去跟人家姑娘聊天了？”
“是她主动跑过来找我聊的！”上官雨赶忙为自己正名，“我该干活的时候可从来没马虎过。是她自己忽然跑过来，问我一直站在那里会不会累……我说我都习惯了，然后又稍微聊了几句，我就叫她先回去睡觉了。”
谢羽听到这话，不由得在想，每当他和杨慕华在睡觉的时候，上官风或是上官雨总是彻夜站在外面守候，这确实是非常辛苦劳累的工作。
虽然他们兄弟可以换班，但是每天都要倒班以及调整作息本身就是对身体的一种极大考验。这也就是侍卫一职通常最多只能干到三十岁的原因之一。
不过侍卫或者助手是小说里重要人物身边非常常见却又没什么存在感的角色，所以谢羽之前并没有去仔细体会其中的艰辛，杨慕华也对此习以为常。
“所以，”谢羽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上官雨，“你只是这几天想多和商姑娘待在一起，一时冲动说了那话；还是真的想换行了？”
“我真的有点不想再当侍卫了。”上官雨非常认真地回答，“我今天早上回去睡觉的时候就在琢磨这事，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才跑去找商姑娘聊天的。”
“若是这样的话，这也不是绝对不能操作的事，对吧？”谢羽看了眼杨慕华，又看向上官风道，“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一个人工作着工作着发现这份工作不合适，其实也是很正常的，只要做好正常交接再走人，不算是没有责任心吧？不能从辰龙教再调一个侍卫过来吗？”
“……倒也不是不行。”上官风在冷静下来之后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这件事，但还是满心疑惑，“但之前非要和我一起当侍卫的人是他自己，这么久都当得好好的，为什么忽然觉得不合适？”
在上官风看来，上官雨的侍卫之路比自己顺利多了，杨慕华也对他格外宽容。
现在上官雨却忽然撂挑子不干，未免太任性了。
而其实对这一点，谢羽心中也有疑惑。
“是为什么呀阿雨？是你最近开始睡不好觉了吗？”
“不是。”上官雨摇头，“我是因为今天琢磨这事才睡不着的，之前都还行。”
“那，莫非是因为你想留在商家堡当赘婿？”
“当然不是！”上官雨更加用力地摇了摇头，“就算我真要和商姑娘在一起，我也得继续干自己的活儿啊，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当赘婿。”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谢羽猜不到了，只能直接问。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上官雨显得有些尴尬，“就是忽然不想了。”
“……”谢羽满心疑惑，感觉自己心理医生的职业生涯遭遇了滑铁卢。
他思索了片刻，决定换个方向入手：“那你当初那么想当侍卫，是因为什么呢？”
“你怎么问题那么多啊！！”上官雨忽然红着脸怒吼起来，“我要回房消肿去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谢羽一时间更是被他的过激反应给搞懵了。
……等一下。他刚才为什么要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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