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菊悄悄地跟在姜二平后面来到了学校。
她看着姜二平进门，躲在后窗下面的她，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声，争吵声，呻吟声，哭泣声……
姜二平逃走的时候，她听着年轻老师的低泣声，自己也流下了两行热泪，不知道是因为同情还是嫉妒或者是愤恨……
那天晚上之后姜二平就逃之夭夭了。
几个月后丁秋菊产下了一名女婴，取名叫姜妍。不曾想两个月大的女婴却因呛奶早早夭折，恰在此时听说女老师也诞下了一名女婴……
病床上的奶奶已经是油尽灯枯之态，她提着一大口气讲了这么多，我从没想过奶奶竟有如此的经历。
“妍妍，是妈妈对不起你，我如今也是罪有应得如此报应，你能不能原谅我？”
姑姑的表情很复杂，我想她肯定是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世。
“你先别说了，好好养着吧！”
爸爸也无比震惊，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如此身世。爸爸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有问出口。
奶奶冲我妈招招手，我妈走到床前叫了一声妈。
“红玉，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冷不淡的，你别怪妈。我这一辈子的经历注定让我很难相信别人亲近别人，当然了，远方待你好就够了是吧？等我走了，你们会更幸福的！曾经我嫉妒过你，远方待你那么好，而我遇见的两个男人，一个暴力一个不负责任，还是你命好啊！”
我妈点点头，看了看爸爸，“不管你以前怎样，你把远方养的很好，有责任有担当体贴人，我都要谢谢你，妈！”
奶奶虚弱地笑了笑，看着一屋子的儿孙眼眶湿了。
“小雯，你过来！”奶奶叫我。
“奶奶！”
从小奶奶很少亲近我，导致我小时候很怕她，也就长大了之后才敢跟她亲近一点，甚至有时候还会跟她开起玩笑了。现在她少有的抚摸着我的头发。
“小雯也长成大姑娘了，要做一个正直勇敢的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我点点头。
“上次你提过的那个周队长，你能麻烦他来这里看我吗？”
“来这里？虽然不太礼貌，我给他打个电话试一下吧！”
我走出病房掏出手机，找到了周正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你好，周队长，我是姜小雯。”
电话那端传来了周正的声音，“哦，小姜记者，有事吗？”
“虽然很冒昧，但是我奶奶病了可能挺不了几天了，她刚刚问我能把你请到病房吗，我就过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当然，您比较忙的话，我会想好怎么回绝她！”
“哪个医院？”
“人民医院住院部二楼消化内科203病房。”
“我刚巧在附近，一会儿就到。”
“好的，谢谢你！”
十分钟后周正真的过来了。
病房里，奶奶看到周正的到来，本来死气沉沉的脸上，瞬间恢复了一丝生气。
“你好啊，周队长。”
“老太太，你好！请问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周正满脸疑惑。
“我要自首！”
周正立马严肃了起来，“老太太，这个可不能开玩笑啊！您还是得好好养病的。”
“我都要死了，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奶奶的表情也很严肃。
周正转头看了看我，看我点头，他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纸笔和执法记录仪……
奶奶强打着精神把刚刚讲过的又讲了一遍，周正好像对什么问题找到了答案，他对着姑姑多看了两眼。
“东山村祠堂里面的牌位是你供奉的？”周正问道。
奶奶点点头，“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我那个早夭的女儿总是来梦里哭，我那死去多年的婆婆和老公也总是来我梦里扰我。我就回东山村祠堂把牌位都给供上了！”
周正了然的点点头，奶奶继续说着，“我也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刽子手。我毒害了我的婆婆和丈夫，我和小叔子不伦苟且，上天惩罚我让我的女儿夭折我就该收手的，我没有！我又偷走了别人的女儿！”
“那你偷走孩子之后见过姜二平和那个老师吗？”周正问问题的时候稍稍探头看了看丁秋菊的右耳，右耳廓上赫然排列着四颗黑痣。
奶奶摇了摇头，“我把孩子抱走之后，为免夜长梦多，带着两个孩子连夜就来了平山。因为我之前听二平讲过，他想来平山找活干。没想到我来了平山三十年也没见到过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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