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咱胡同里的普通人许大茂来说，好些事儿不知道也就不打紧！
早上起来，一推开家门，站在自家门口，伸了个老大老大的懒腰。就感觉浑身骨头节都松开了，那叫一个舒坦！爽得恨不得双手朝天，扯着嗓子喊一嗓子“爽”！
可刚喊完，就被这冷飕飕的空气给激了一下。低下头一瞧，嚯！白茫茫一片，昨儿晚上下雪了。
许大茂站在那儿，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红楼梦》最后一句话是啥。得了，没文化，认栽！
他回屋拿出自家的笤帚，就开始扫雪。先把自个儿家门口扫得干干净净，又把过道也扫了扫。正准备回家呢，就听见聋老太太那边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许大茂一转头，正好和聋老太太对上眼了。“真晦气，这大早上的！”许大茂心里暗自嘟囔。
可嘴上还是赶紧说道：“太太，早上好呀！给您拜个早年，祝您新年好！”没办法，这该说的话不说，老太太该挑理了。
“你呀你呀，许大茂。我都快七十的人了，怎么着，让你帮太太扫个雪还不行啊？”
许大茂听了这话，当时就愣了一下，嘴角抽抽了好几下，才说道：“您瞧您这话说的。您站好了，我这就给您扫出来！” ＜这人要是不要脸了，还真拿他没办法，特别是这老……＞许大茂心里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还是认命地走过去，给老太太扫雪。
等把老太太门前的雪扫干净了，聋老太太往前走了两步。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老人味儿，一下子就钻进许大茂鼻子里了。许大茂赶紧又往外走了两步，扫出一条过道来。
扫完雪，许大茂直起腰，用手捶了捶腰。聋老太太看着许大茂这个样子，没几颗牙的嘴咧开笑了一下。
“也不能让你白扫雪，来，你过来！”聋老太太对着许大茂招了招手。
许大茂一听老太太这话，后脑勺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看着眯着眼笑、还不停地招手的聋老太太，心里那叫一个害怕。可又不敢不过去，只好又惊又惧地往前走了两步。
刚走到聋老太太跟前，还没等说话呢，就见聋老太太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
“大早上第一个瞧见你，你还跟太太问了安！这儿有俩红包，一个给你，一个给你媳妇儿！”说着，就把两个红包塞到许大茂手里。
“我去！”这下可真把许大茂惊着了。他正准备说点啥，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哎哟，许大茂呀！我想着过来给太太扫扫院子呢，辛苦你了！”
许大茂一转身，看见走过来的易大妈，也是一愣。脸上赶紧挤出个僵硬的笑容，说道：“易大妈，新年好呀！也给您拜个年了！”
果不其然，许大茂这话刚说完，就见易大妈也掏出两个红包，说的话跟聋老太太差不多。
这下可把许大茂吓得后背直冒冷汗。他刚要开口，易大妈已经扶着聋老太太进屋了。没一会儿，易大妈又端着痰盂出来了，冲着许大茂笑了笑，就往外走。
许大茂脸上的表情都快控制不住了，他正打算回家跟媳妇说这事儿呢，二大爷家的门开了，同时老李家的门也开了。
“哎哟喂，给您二位也拜个年！”许大茂见着他们，打了个罗圈揖。
老李先开了口：“我和老刘就不充大辈了，红包就不给了啊！”
“是啊是啊，我在屋里就听见太太刚给你红包了，我和老李就不跟着充大辈了！”
老李叔这话，许大茂听着还挺顺耳。可刘海中这话，咋听咋不是味儿。
“您二位这是躲门口听着呢吧，就为了躲我这一个红包！”许大茂说着，就开始掏烟。正好瞧见自家媳妇儿从屋里出来倒痰盂。
刘海中和老李接过烟，点上火，三个人就聊上了。
“你们两口子这趟去农村，现在啥情况啊？”老李抽了口烟，先问道。
“这几年还行，每家最多能养三只鸡。这几年农村主动分家的人还不少！”许大茂也抽了口烟，跟刘海中和老李说道。
“哎，对了，今年过年光奇哥回来了吗？回来一趟挺费劲吧？”
刘海中一听这话，腰杆都挺直了些，说道：“回来了，还带着我大孙女呢！都会喊爷爷了！说是来的路上全是人，火车过道上都站满了人，票还不好买！”
许大茂正准备附和几句，就听见老李慢悠悠地说：“光天和他哥为啥吵起来了？”
许大茂当时就惊了，心说老李可不是这样的人啊，这时候咋说这话呢？
他一回头，就见刘海中脸都黑了，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回屋了，“哐”的一声，把门摔得山响。
许大茂赶忙又给老李递上一支烟，往老李家走了两步，说：“李叔，您快说说咋回事儿，让我也乐呵乐呵！”
老李看许大茂这样，脸上的表情更丰富了，小声说道：“刘光天不知道为啥跟他嫂子吵起来了。说什么新人新国家新气象，还说他大哥大嫂结婚这么多年，一分钱没往家里寄，还拿家里钱了。他上班还不到一个月，都给家里交了15块钱了，扯着嗓子在那儿喊呢。”
说完，老李还瞟了瞟刘海中家，接着说：“老刘就看着他们吵，这回倒是没帮着他大儿子！”
“我去，这可真是惊天大变化呀！刘海中能看着二儿子和大儿子吵架，还不帮大儿子，这和以前可不一样啊！”
“正常，刘光天上班还没多久，实打实给家里交钱了。他家老大可是一分钱都没往家拿过！”老李弹了弹烟灰，又说，“再往后他们两口子养老，还不知道指望谁呢！”
烟抽完了，许大茂和老李都哆嗦了一下，这天实在是太冷了。
正好这时候，老李嫂子喊人吃饭，秦京茹也在屋里叫许大茂。
回到屋里，许大茂把这事儿跟秦京茹一说，秦京茹撇了撇嘴，说：“我嫂子她婆婆以前就说过，老刘家以后有的苦吃！”
许大茂听了，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贾张氏以前就一直看不起刘海中家。
两人正吃着早饭，就听见前院噼里啪啦响了一阵小鞭炮。
吃完早饭，两人刚洗完碗，就听见有人敲门。
“谁呀？这大早上的。”秦京茹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开门。
许大茂也挺好奇，手里捧着茶杯，坐在桌子边没动。
“秦京茹，你家大茂在家吗？”
“在呢，三大爷，您这是有啥喜事儿啊？”
许大茂一听是三大爷，只好站起来走出去。
“新年好，三大爷！哟，您这是送红鸡蛋呢！”
“这不你解成大哥，昨天陪余莉去医院检查了，又赶上过年，这喜上加喜，大家都乐呵乐呵！”
许大茂一听，耳朵都嗡嗡的。啥玩意儿？这就有了？还有这三大爷，转性了？他那抠门的脾气咋改了？
接着，阎解成送上一个红鸡蛋，还有一小把花生。这可把许大茂惊着了。
看着自己媳妇儿顺手接过来，许大茂这会儿都不会说话了，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他清楚地记得，上辈子他们两口子八几年才有孩子呢。
还有啊，三大爷阎富贵这是咋了？转性了还是被人夺舍了？这么舍得，一个鸡蛋、一把花生瓜子的。
虽然脸上表情僵硬，许大茂嘴里还是说着道喜的话。
三大爷满脸喜色，转身又朝二大爷刘海中家走去。
刘家开门的是刘光福，听三大爷说完，还朝屋里喊了一嗓子。
这下许大茂才回过神来，心里也不知道啥滋味。一扭头，就看见秦淮茹手里端着个碟子，脸上的表情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姐，您这是……”
“我婆婆做了点合子，拿过来你们尝尝。”
秦京茹接过来，嘴里还说：“太好了，省得麻烦了。我还正想着中午做呢，有现成的就不用做了。”
秦淮茹看着秦京茹，笑着说：“你热热再吃。刚才三大爷他们去我家，余莉也在，闻着韭菜味儿有点难受，三大爷就带她回家了。”
不是，秦淮茹，你说这话的时候，开头看秦京茹还行，后面说余莉难受，你看着许大茂笑是啥意思？
心里有鬼的许大茂可不敢接这话，扭头就往屋里走。
“咱这院子，以前娄小娥怀孕的时候，也是满院子送东西。前院的人说，三大爷听到消息，早上还放了一挂鞭炮呢！”
秦京茹没听出这话里有啥意思，笑着说：“咱村里不也这样嘛，这有啥稀奇的？”
许大茂阴阳怪气地说：“这就得问问你姐了，你姐以前没事儿就爱在院子里扯闲篇，说娄小娥的事儿，给娄小娥压力老大了。咱院里那聋老太太，自己啥情况都不清楚，还跟着骂娄小娥，能不把人逼走嘛！娄小娥走了之后，她们肯定没少编排三大爷家的事儿，把三大爷抠门的脾气都逼得改了！”
秦京茹这才明白过来，说：“自个儿过自个儿的日子不就行了，瞎议论啥呀！”
许大茂心里呵呵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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