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和好过后，似乎又因订婚一事又将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
沈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主动找过贺云深了。
对于他提出回家住的提议，沈知既没同意，也没拒绝。
只是隐约察觉到这段时间的沈知似乎有意在躲着他，甚至想要见她都要预约。
“贺总，很抱歉。沈总最近确实很忙。”
“不好意思，沈总今天不在公司。她出差了。”
……
终于，在他求见了无数次后，沈知答应抽空跟他见一面。
贺云深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冷气扑面而来。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
沈知已经在靠窗的位置等他，面前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柠檬水。
可能是上次的提议让她有了一些反感，所以这次为了不让沈知感到不适，他甚至刻意表现得有些疏离。
\"等很久了？\"贺云深拉开椅子坐下，把车钥匙放在桌上。
沈知摇摇头：\"刚到十分钟。\"
她盯着贺云深的脸看了一会儿，\"你脸色不太好。\"
服务员走过来，贺云深点了一杯美式咖啡。
\"昨晚没睡好。\"
他揉了揉太阳穴，\"公司有个项目出了问题。\"
沈知把菜单合上，\"我听说周琴去找你了？\"
咖啡上来了，贺云深加了一块糖，慢慢搅动。
\"嗯，谈了个合作。\"
他喝了一口，皱起眉头，\"太甜了。\"
\"你平时不是喝黑咖啡吗？\"
沈知伸手把他的杯子拿过来，尝了一口，\"确实太甜了。要不要换一杯？\"
贺云深摇摇头：\"算了。\"
他看了看手表，\"纪氏那边怎么样？\"
沈知的手指在玻璃杯上画着圈，笑道：\"还在生气。说我当众让他们难堪。\"
她抬起头，\"那个结婚证……\"
\"假的。\"
贺云深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我让助理办的。应付一下而已。\"
沈知接过那张纸，展开看了看，笑得更甜了，\"照片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花了点钱。\"
贺云深也笑了，但很快又收敛了表情，\"纪凛川没再找你麻烦吧？\"
\"昨天给我发了条短信。\"
沈知把手机推给贺云深看。
屏幕上显示：\"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贺云深把手机还给她：\"拉黑吧。\"
\"已经拉了。\"
沈知把手机收回去，\"对了，你昨天真的只是和周琴谈生意？\"
贺云深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拧眉道：\"她往茶里放了东西。\"
沈知猛地坐直了，\"什么？你喝了吗？\"
\"喝了一口。\"贺云深看着窗外，\"尝出来了，就没再喝。\"
\"然后呢？\"
\"然后我说不舒服，就走了。\"贺云深转过头，\"怎么了？\"
沈知盯着他的眼睛：\"你骗人。\"
贺云深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你右手在抖。\"
沈知指了指他的手，\"每次你说谎都会这样。\"
贺云深把手放在桌下，浅笑应付，\"你看错了。\"
沈知突然站起来，走到他旁边坐下，一把抓住他的左手腕，把袖子往上推。
手臂内侧有一个明显的针眼，周围还有一小片淤青。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有点发抖。
贺云深想抽回手，但沈知抓得很紧。
\"实验室的新药。\"他低声说，\"能解那种迷药。\"
\"你喝了她的茶？\"
沈知的眼睛红了，\"然后给自己打针？就为了来订婚宴？\"
贺云深没说话。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沈知的声音提高了，\"新药你也敢用？\"
旁边几桌的客人转头看过来。
贺云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小声点。\"
沈知深吸一口气，松开他的手腕：\"你疯了吗？\"
\"当时没想那么多。\"
贺云深把袖子拉下来，\"我怕来晚了你就……成了别人的新娘。”
\"要是我没发现，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沈知打断他，\"等到晕倒在我面前？\"
贺云深看着她的眼睛，宠溺道：\"现在不是没事吗。\"
沈知突然站起来，带着哭腔抓起他就要离开，\"跟我走。\"
\"去哪？\"
\"医院。\"沈知已经拿起了包，勒令道：\"现在立刻马上。\"
贺云深却坐着没动，\"不用大惊小怪。\"
\"贺云深！\"
沈知的声音又高了起来，\"你要么自己走，要么我叫救护车。\"
咖啡厅里的人又都看过来。
贺云深叹了口气，只好站起来付了钱。
外面阳光很刺眼。
贺云深眯起眼睛，指着一个方向，\"我车在那边。\"
\"你这样子还想开车？\"沈知抢过车钥匙，\"上车。\"
去医院的路上，他们彼此沉默。
沈知手握方向盘眼睛一直盯着前方，贺云深则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医院。
贺云深本想拒绝，沈知却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医院去。
挂号的时候，护士问，\"什么症状？\"
\"药物不良反应。\"沈知抢先说道。
护士抬头看了贺云深一眼：\"什么药？\"
\"忘了。\"
贺云深说，但他又立刻改口\"我也不太确定。\"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听完描述后立刻皱起了眉头。
\"年轻人胆子真大。\"
他给贺云深量了血压，又抽了血，\"要等化验结果。\"
等待结果的期间，他们坐在走廊长椅上沉默良久。
沈知终于开口，\"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云深看着对面墙上的宣传画：\"不想你嫁给纪凛川。\"
\"就因为这个？\"
\"这个理由不够吗？\"
沈知转过头看他：\"不够。\"
贺云深沉默了一会儿，\"我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周琴的会议室里。茶已经喝下去了，头开始晕。\"
他停顿了一下，\"想到你要和别人订婚，就……\"
\"就什么？\"
\"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贺云深说得很慢，\"打了针，开车过去，路上闯了三个红灯。\"
听了他的话，沈知的眼睛又红了，\"你知道那药可能有什么副作用吗？\"
\"大概知道。\"
\"可能会死你知道吗？\"
贺云深点点头，\"想过。\"
沈知突然抓住他的手，泪眼模糊道：\"你……不怕死？\"
护士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化验结果出来了，医生请你们进去。\"
诊室内，医生看着报告单皱起了眉头。
\"算你运气好。肝功能有点异常，其他还好。\"
然后给他开了一些药，\"这几天别喝酒，别熬夜，下周再来复查。\"
沈知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事。\"
贺云深看了看表，不以为然道：\"饿了吗？去吃午饭？\"
\"你还有心情吃饭？\"沈知瞪他，\"回家休息。\"
\"那你呢？\"
\"我送你回去。”沈知温柔地说，\"然后给你煮粥。\"
贺云深笑了，\"这么好？你终于愿意跟我回家了！\"
\"别得意太早。\"沈知熟练地坐上主驾驶，\"这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
车上，贺云深靠着窗户，阳光照在他脸上。
沈知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闭着眼睛，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困了？\"她小声问。
\"嗯。\"贺云深没睁眼，\"药劲过了。\"
沈知轻轻握住他的手，\"那就睡会儿吧，到了叫你。\"
贺云深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很快就睡着了。
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男人，真的可以为了她不顾一切。
沈知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有些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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