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沈客卿的实力，也足以傲视同侪了。”陆行渊微微颔首，肯定了沈舟的实力，随即他话锋再次一转，语气变得凝重：
“不过兹事体大，关乎宗门安危，容不得半点疏忽，所以老夫还得用点手段，来验证你话语的真实性.......”
“你不相信我？”沈舟剑眉微挑。
“是。”陆行渊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掩饰：“说来惭愧，我玄冥宗……曾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五千多年前，我宗曾被一头极其狡诈的妖魔渗透，那妖魔仗着变化神通远超寻常，竟化作人形，自客卿做起，一步步……一路爬到了宗门高层之位！”
“妖魔潜入，本非奇事，宗门也一直严加防范，通常在其未成气候时便能识破清除。然而那一头狐妖……手段之高明，心机之深沉，实属罕见！”
“它潜伏期间，我宗核心弟子接连被它吞吃，损失惨重，元气大伤！最终，还是玄霄真君明察秋毫，才将其识破诛杀，终结了这场噩梦。”
陆行渊的声音带着沉痛：“此等悲剧，我玄冥宗……绝不想重演第二次！”
他望向沈舟的目光复杂而锐利。
从江慕璃那里，他已获悉沈舟的基本情况——新晋客卿，加入不足半月，来历自称“日月宗老祖”，但此名号，在玄冥宗掌控的庞大情报网中几乎查无实据。
这样一位来历模糊、突然出现的强者……其情形，与当年那头成功潜入宗门的狐妖，何其相似！
听见这话，沈舟也陷入了沉默，不是吧……这么巧？！
那条狐狸精数千年前的操作，竟和他规划中的“玄冥宗登顶路线图”撞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确实琢磨过：从客卿做起，低调发育，利用宗门资源稳步提升，找几个看着不顺眼，不像好人的核心弟子“切磋交流”，顺手将他们那身精纯修为化为己用，充当冲击更高境界的“资粮”……
好家伙！这套路竟然全被一头狐狸精抢先使用了！
他常年斩妖除魔，今日却被当成了妖物，造化弄人啊。
“陆师叔，”听见这话，一旁的江慕璃柳眉微蹙，忍不住开口：
“此事……是否有些误会？家父曾与沈客卿有过两面之缘，并未察觉沈客卿身上有丝毫妖邪之气。”
她搬出了父亲的名头，试图为沈舟辩解。
“慕璃，谨慎无大错。”陆行渊神色不变，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术业有专攻。你父亲修为通玄，杀伐无双。但在识人之道、辨识妖邪一道上，却稍逊一筹。”
“昔日那狐妖肆虐宗门，搅得天翻地覆，你父亲……不也同样未能识破其伪装么？”
江慕璃顿时语塞，其实吧，她爹识人之道还是挺强的，就是用错了地方。
“行了。”这个时候，沈舟也插话道：“陆长老既有疑虑，何必多言？有什么手段就用吧。”
他那姿态，坦荡得近乎嚣张。
要是陆行渊怀疑他是域外天魔什么的，沈舟或许还会心头打鼓，但是验证妖邪？
笑话！
他沈舟行得正坐得端，顶天立地一个人族修士（虽然行事风格有点邪乎），怕什么验妖？
“好，爽快！”
陆行渊见沈舟如此坦荡，他也不再多言，袖袍一拂，一面造型古朴的青铜宝镜便悬浮于掌中。
“此乃‘玄照宝鉴’，专破虚妄幻形，明辨妖邪本源。”陆行渊沉声道，指尖一点青光注入镜背：“沈客卿，得罪了。”
霎时间，那古镜光华大放，一道清冷澄澈的光芒自镜面射出，毫无保留地将沈舟整个人笼罩其中。
江慕璃登时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那道光束，清光在沈舟周身缓缓涤荡。
镜面之上，清晰地映出沈舟的身影，没有扭曲，没有异象，只有属于人类修士的生命气息在光芒中清晰可辨。
“镜光澄澈，无妖无魔。”陆行渊盯着镜面，一字一顿地宣布：“沈客卿，确是人族无疑。”
江慕璃闻言，紧绷的心弦稍松，正待开口，却见陆行渊神色并未真正缓和，反而将手中古镜微微一转，温润的青光便转化为一种仿佛蕴含天地正气的煌煌金光！
“妖邪之虑虽解，然……”陆行渊目光如炬，再度锁定沈舟：
“人心之善恶，亦关乎宗门安危根基。此镜另一重玄妙，可映照生灵因果业力，显化其心性根本！沈客卿，请再接我一鉴！”
沈舟顿时眉头微皱，我去，竟然还有一招？！
这老登刚才居然藏着没说！十足的老银币！
话音未落，那煌煌金光已如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
罢了，如果真有差错，那就大不了读档重新来过！
这一次，金光笼罩之下，景象截然不同！
镜面之上，不再是平静的倒影，而是骤然爆发出炽烈无比、几乎要刺破天穹的纯金色光焰！
那光芒之盛、之正大光明，瞬间照亮了整片礁石海岸，将周围所有人的脸庞都映照得一片金灿！
“这……这是？！”陆行渊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首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愕，握着宝鉴的手都微微一颤！
镜中金焰熊熊燃烧，金光流转间，呈现出一种天地共鸣、气运所钟的宏大异象！
仿佛连天道都在认可其“功德”！
玄照宝鉴反馈的信息清晰无比地涌入陆行渊的神魂——
大善！至善！功德金光浩瀚如海，福泽深厚，乃身负大功德之人！
江慕璃也彻底愣住了，美眸圆睁，满是难以置信，父亲说此人未来可期……难道指的是这身堪称恐怖的功德光环？！
对方到底做过多少善事啊！功德金光竟然如此璀璨？！
沈舟目光扫过镜中那煌煌如日轮般的金光，再看向陆、江二人脸上那凝固着震惊的神情，心中顿时了然——
眼前这景象，绝非坏事，而是某种好到超乎想象的证明。
一念及此，沈舟当即轻拂袖口，朗声开口道：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这十六个字，掷地有声！
真金不怕火炼！
沈舟原本相当中二的发言，配合现在金光大盛的迹象，反倒显的相当具有说服力。
金光持续了足足十息，才缓缓收敛，最终归于镜面平静。
海岸边一片寂静，只剩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陆行渊收回宝鉴，看向沈舟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那最初的审视、疑虑全部消失无踪。
他深吸一口气，旋即露出笑容：
“沈客卿……是老夫唐突了！玄照宝鉴双鉴皆明！沈客卿你不仅绝非妖邪，更是身怀无量功德，心性光明坦荡，乃真正的大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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