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直到被小林送上车，也不明白小林叫她来做什么。
好像也没说什么，更没有做什么。
就那么看着他吃完了饭，也没有聊几句天。
方夏有点忐忑，回去的路上还是给商陆发了条信息，她想着商陆早晚都会看到的。
商陆喝了点酒。
本来是想只喝上两杯，让自己脑子放松，身体也放松，好歹睡上一觉。
这些天，他的神经都紧绷着，就算他想去休息，也根本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是浅眠。
整个人都很累。
两杯酒下肚，他就直接趴在桌子上，这可把刑济亮给吓了一跳，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差。
商陆这一觉睡得比较沉，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悠悠转眠。
其实，要不是肚子饿，大概都不会醒。
肚子饿了，胃也不舒服。
起来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刚要喝，想起陶京墨的话：你的胃不了，不要喝冰的。
递到唇边的水就又放下，然后去给自己烧了壶水，又打了电话让餐厅送些清淡的饭菜上来。
只是，饭菜没有吃几口，就一阵胃绞痛，额头直冒冷汗，险些坐不住。
他赶紧找了手机给刑济亮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医生来了房间，给他简单检查了一下，开了药，打了点滴，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
“商先生，还是去医院吧，应该做一个彻底的检查，你这样，我不放心。”
刑济亮看他脸色惨白，眉头还皱着，像是腹部还未消散，他是怕这样简单的治疗无济于事。而且医生走时也交代了，如果疼痛一直没有缓解，就必须得送医院去。
“没关系。老毛病了。可能是从昨晚到现在没吃什么东西，再加上又喝了点酒。我这胃，到底是不争气的。”
刑济亮不解地看着他，“商先生，你的年纪也不大，怎么胃病这么严重？”
“也是以前的习惯不好，三餐没有注意。有时候早餐不吃，中午就特别饿，吃得就特别多，来回那样折腾，也就给自己弄出点毛病了。后来，家里出了事，去夜店打工还债，有时候也没来得及吃晚饭，这小毛病也就弄成了大毛病......”
商陆淡淡说着，刑济亮欲言又止。
对于商陆，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毕竟是自己老板嘛，当然还是要知己知彼，他也不是完全一腔热血的少年人。
“不过，你别担心，吃点药，打个点滴，一会儿就没事了。”
刑济亮并没有被他这番话给安慰到。
只是，刑济亮现在联系不上陶京墨， 他也只能尽自己所能，尽量照顾好商陆。
商陆是个玩命的，下午情况好了些，就又一头扎进了实验场。
七月的天气很热，但更热的是商陆的心。
海城那边没有消息来，就是最好的消息。
商陆不想陶京墨死，至少不想他这个时候死。
如果陶京墨死了......
想到这个，盯着电脑屏幕数据的商陆，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难受。
他下意识地抚了一下胸口，喝了口茶，但那股难受却并未消减。
不知为何，他便有些不好的念头跳出来。
莫不是陶京墨......
想到这种可能，商陆立马起身，拿了手机往外走，边走边给邱长官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很久，在他快要挂掉的时候，终于有人接了。
“邱叔，陶京墨......”
“老三......走了......”
邱长官沙哑的声音传来，商陆险些没有站住。
怎么会？
陶京墨怎么这样就死了？
他都还活着，陶京墨怎么可能比他先死，而且不是死在自己手里。
哪怕，他重活一世的图什么？
老天爷开的什么玩笑。
“邱叔......”商陆声音颤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一阵阵酸楚与不甘涌上心头，杂陈着乱了的心绪。
“医生抢救了半个小时......”邱长官的话哽咽，隐约之中，还有陶教授的哭声传来。
“每一次都在生死一线之间，我和他妈妈......”邱长官的话哽住了。
商陆急道：“邱叔，能把电话拿到他耳边吗？我有话跟他说。”
“商陆，他已经走了......”
“邱叔，我们都死过一回，都能回来。我不信，他陶京墨就能这样放下我，一个人走了。”
商陆这会儿也是倔强上了，让他更火大的是，这个狗男人凭什么死，他都学没有报仇，现在死了算什么？
之前说好的赎罪呢？
就他给扔下走了，赎的哪门子的罪。
“邱叔，他欠我的还没有还，他凭什么走？他凭什么？”
最后一句，商陆简单是呐喊，震得邱长官的耳朵生疼。
于是，在陶教授趴在儿子身上痛哭不已的时候，邱长官把手机开成免提，默默放到了儿子耳边。
“陶京墨，我是商陆。我命令你，不准死。你凭什么死？你欠老子两条命，你现在死了算什么？你他妈的，从前骗老子，现在还骗老子......”
陶教授听到就要去抓电话，却被邱长官给拦下，然后示意医生们都出去。
他紧紧抱着陶教授，“老婆，你让他说，回头我跟你细说个中原由。”
邱长官的眼泪已经下来，他多希望商陆能骂醒儿子，多希望儿子能再重生一回。
“老邱，老三已经这样了，他一个白眼狼，凭什么......”
邱长官捂了爱人的嘴，只听得商陆继续骂道：“老子流了三天三夜的血，疼了三天三夜，我他妈的死得那么惨，就他妈的因为遇到了你......
你算什么东西，畜生玩艺。行啊，你死吧，等你尸体还没火化，老子就找个女人结婚，再生一双儿女，每年清明带着老婆孩子 去给你上坟，让你看老子过得有多幸福。
你给我的那些钱，我他妈全都花我老婆和孩子身上，让你给我养老婆孩子，让你死不瞑目......狗东西，你死，你赶紧死透......”
骂到最后，商陆早已哭成了泪人。
而此时，监测心跳的机器突然响了。
陶教授和邱长官吓了一跳的同时，立马叫了医生。
“医生，医生，他有心跳了。”
商陆听到电话里杂乱的声音，还有很浅很浅的一声‘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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