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死寂般的沉默如厚重的阴霾，压得人喘不过气。
良久，慕容复率先打破僵局，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墨渊，眼神中带着几分期许：“墨渊，我知道你心中藏着诸多疑惑。但你要明白，对于一心向宗、忠心耿耿之人，我向来不会有所隐瞒。”
说罢，他微微停顿，似乎在等待墨渊的回应。
墨渊心中一震，瞬间领悟了慕容复的深意。
他神色凝重，双手紧握，毫不犹豫地发起了大道誓言：“我，墨渊，今日对天起誓，此生必忠于太玄剑派，绝无背叛之心。若有违此誓，愿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誓言一出，天地间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动，仿佛在见证着这一承诺。
慕容复见此，满意地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我宗共有十六位长老，你今日所见，此刻在门内的仅有八位。”
他微微仰头，目光深邃，仿佛透过大殿的穹顶，望向了遥远的边界。
“我宗管辖之地紧邻魔渊狱海，那里的魔修野心勃勃，一直妄图侵占我宗领土，在这凌霄域谋得一席之地。宗主与数位长老，此刻正在边界全力镇守，抵御魔修的侵扰。”
“他们口中的少主，便是魔渊狱海中魔主的子嗣。此次事件，不过是那少主闲来无事，挑起的一次挑衅罢了。”
慕容复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愤怒。
“我宗与魔渊狱海的魔修们摩擦不断，并非个例。紫霞宗，同样深受其扰。”
“而那些甘愿为魔修卖命的人，主要原因便是那虚无缥缈的成仙之机。”
慕容复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解释道，“大乘期进阶真仙期，绝非易事。不仅要修为达到登峰造极之境，更要将体内的灵力，转化为仙力。”
墨渊听闻，心中暗自思索。这仙力，必与寻常灵气截然不同，稀缺无比。
小灵曾吸收过仙气，可在这天地间，却从未察觉到仙气的丝毫踪迹。
似乎看穿了墨渊的心思，慕容复继续说道：“这世上天才辈出，豪杰并起。能够修炼至大乘期的修士，虽不算多，但也并非凤毛麟角。仅我太玄剑派，便有数百名大乘期强者。整个凌霄域，拜入各宗门的大乘期修士，至少有数万名。”
“然而，真仙期修士却极为罕见，整个凌霄域，从未超过千人。大乘期修士之所以拜入宗门，大多是为了追寻那成仙之机。”
慕容复微微叹息，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慨，“成仙之后，便可摆脱寿元的束缚，达到真正的不死不灭之境。但这成仙之路，艰难险阻，超乎想象。”
“世间所有的仙气，早已被一些大能收拢，化为己用。寻常人即便修炼至大乘巅峰，若无机缘，也难以寻得一丝仙气，只能无奈地等待寿元耗尽。”
慕容复的声音低沉：“这便是为何，那所承诺的成仙之机，让他们明知对我宗出手风险巨大，却仍悍然发动攻击的原因。”
墨渊恍然大悟，心中的疑惑顿时解开了不少。
那凌轩道人三人，也是因为无法获取仙气，无法突破境界，才会做出那些疯狂之事。
原来，这看似广阔无垠的茫茫上界，竟也如同被人掌控的体内世界一般，处处受限。
墨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这世道，当真是残酷无情。
不过，墨渊心中仍有一丝疑惑。
既然成仙的关键在于仙气，而自己从未察觉到仙气的存在，那么大乘期修士为何会坚信宗门能为他们提供成仙之机？
想到这里，墨渊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尊，弟子心中有一疑惑，还望师尊解惑。宗门之中，是否有无需仙气便可成仙的方法？”
毕竟，门内数位长老，可都是实打实的真仙期修为，他们必然有突破的方法。
慕容复闻言，缓缓摇了摇头，神色略显凝重：“没有。宗门之中的长老，数十万年前便只有十六位，如今亦是如此，未来恐怕也不会改变。”
他微微停顿，似乎在回忆着久远的往事，“在大能未聚拢仙气之时，宗门中便有十六位真仙期长老。而这十六位长老的传承，便是宗门之中成仙的唯一契机。”
“他们坐化之后，会将自身全部仙气凝聚起来，从而助力一名大乘期修士晋级真仙期。”
慕容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如今门内的所有长老，包括我在内，全部都是依靠此法晋升的。然而，传承下来的仙气极为有限，根本不足以支撑我们踏入更高的境界。”
“这也是几位长老不想与炼尸宗全面开战的原因。” 慕容复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若是有一名长老战死，那传承的仙气对方定然会抢夺，若是出现意外，一名真仙传承便会断绝，这对宗门而言，将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墨渊这才恍然大悟，心中的疑惑彻底消散。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长老会对全面开战持反对意见。
要知道剑修最是护犊子，对方这都算骑脸开大了，竟然还有长老不同意开战。
至于那位收拢仙气的大能，墨渊并未多问。
连师尊这等强者都对此无计可施，自己知道了又有何用呢？
慕容复似乎察觉到了墨渊内心的波动，目光柔和地看向他：“墨渊，你便是我选定的，继承我之仙气的弟子。”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能感觉到，恐怕用不了多久，我们便会与魔渊狱海全面开战。现在的那些魔修，已然蠢蠢欲动。”
“届时，若我不幸战死，我的衣钵传承便由你来继承。”
慕容复看向墨渊的眼神中充满了期许，“希望你能牢记刚刚立下的誓言，肩负起守护宗门的重任。”
墨渊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他万万没想到，慕容复今日告知自己这些事，重头戏竟然在此。
这可是仙气啊，从师尊的讲述中，他已然深知其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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