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开车的王小川则随手从仪表盘上拿起一支华子，动作熟练地点燃之后放入口中，深深地猛吸了好几口。
只见烟雾缭绕之中，他那张原本轮廓分明的脸庞显得有些朦胧不清。
随后，他将烟蒂夹在了两根手指之间，任由袅袅青烟缓缓升腾而起。
“金明公主是嘛？您可别跟我说这传奇单于率军攻打大夏一事与您毫无关系。
说实话，对此我可是一个字都不信呐！
若不是你一直不停地向匈奴高层灌输那些关于中原繁华却又软弱可欺、内部不和谐之类的
这种激进想法与观念，这场战事或许根本就不会如此轻易地爆发！”
王小川眯着眼睛，目光透过汽车后视镜，紧紧地锁定在那位坐在后排座位上气质不凡的公主身上。
他的言辞异常犀利，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对方的心窝。
由于王小川正在驾驶车辆，所以他不得不时不时地将视线从后视镜移开，去留意前方的道路状况。
总是这样透过后视镜观察人让他感到十分别扭。
终于，他想了想之后，索性将车缓缓停下。
此刻，天色已渐渐地明亮起来，东方的天空呈现出一片淡淡的鱼肚白色。
微弱的曙光悄然穿透云层，洒落在大地上，给周围的一切蒙上了一层朦胧而神秘的面纱。
“说实话，我真的难以相信匈奴会如此大规模地入侵我们汉地。
在这件事情的背后，如果说没有你的暗中操纵，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自从匈奴大军踏入雁北地区至今，时间已然接近一月之久，
大夏的皇帝困守雁门关孤城，我估摸着他都快要被饿得脱相了吧。
按照常理来说，大夏各地的援军正常半个月就能赶到雁北兵力，应该不下五十万吧。
可是现如今呢？不少援兵竟然在路上磨磨蹭蹭，迟迟未能赶到！
且不说那大夏国的二皇子与三皇子，如今皆心怀叵测，妄图于这混乱之局中趁火打劫、混水摸鱼。
更不说大夏境内各地如同过江之鲫般的造反大军，中原各地到处烽火狼烟。
这种混乱局势，怎么可能不让人生疑：
这背后恐怕都隐藏着公主您的身影吧！
我在猜想，难不成是您暗中与那传奇大单于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
又或是他向您许诺了某些诱人的条件，
故而您方才指使您那些潜藏于中原各地的众多暗探棋子蓄意滋事生非、制造出一连串的棘手难题，是不是这么回事？”
王小川将车子稳稳地停放妥当后，扭转过头去，嘴里叼着香烟，大声地质问起来。
此时的李世民也紧皱着眉头，思索着王小川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
他越想便越是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渐渐地，他竟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转至金明公主身上，
仿佛在默默等待着她能够给予一个令人信服的合理解释。
只听得“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掌声响起，原来是金明公主情不自禁地用双手为王小川鼓起掌来。
只见她面带微笑，缓声道：“世民呐，你这位朋友当真不简单！
竟然能够如此迅速地理清这其中错综复杂的诸多关系。”
金明公主原本祥和的面庞之上，随着话语的流淌，突然像是被一阵狂风吹过一般，渐渐扭曲、狰狞起来。
她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王小川，咬牙切齿的说道：“
没错，正如你所说，传奇那个看似凶悍实则胆小如鼠的人，敢挥军进攻中原，确实是因为有本公主在其背后鼓动！
为了此次匈奴能够顺利南下，我金明可谓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
我甚至向太多人许下重诺，只为换取他们的支持与协助。
可是，这一切又怎么能都怪罪于我呢？”
讲到此处，金明公主的声音已然颤抖不已，泪水如同决堤之水般从眼眶中汹涌而出。
她那张娇美的脸庞此刻已全然被泪痕所覆盖，
一颗颗硕大的泪珠更是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仿佛每一滴都承载着无尽的悲痛和愤恨。
“想当年，我慕容家族统治这片中原大地已有将近百年之久，眼看即将完成统一天下之大业。
然而，谁能料到半路竟杀出个杨洋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他竟然不顾亲情伦理，篡位夺权，残忍地谋害了自己的亲外甥——也就是当时的皇帝，我的亲哥哥。
不仅如此，他为斩草除根，欲将皇帝的全族赶尽杀绝，一个活口也不留。这般行径，哪里还有半分人性可言？
可怜我慕容家族，一时间血流成河，满门贵胄皆惨死于杨洋的屠刀之下。
而我那尚在襁褓之中、仅有两岁的小侄子，也未能幸免于难。
他才两岁啊，就被杨洋那个畜生火火剐杀，而后尸首更被悬挂于城头示众，任众人围观嘲笑。
最终，这具小小的身躯竟被杨洋无情地抛至荒野，成为野狗口中的……”
说到此处，金明公主的身躯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紧紧捂住嘴巴，但终究还是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
泪水如决堤之洪般奔涌而出，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我错了？难道你真的觉得我做错了吗？
我只是想要为家族复仇而已！
若是不能复仇雪恨，我如此苟活于世又有何意义可言？”
伴随着声声质问，金明公主的面色瞬间涨得通红，仿佛被熊熊烈火灼烧一般，
原本美丽的眼眸此刻几乎要瞪出眼眶来，其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而那张精致的面容更是因极度的悲愤而变得扭曲狰狞，令人望而生畏，
就连王小川见此情景都不禁心生怜悯，不忍再直视下去。
“我一定要报复！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亏欠我们慕容家太多太多。
他们统统都该去死，一个都不留！
倘若当初能有那么几个忠义之人挺身而出，我们慕容家又怎会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大哥，侄儿……都是金明无能，对不住你们啊！”
金明公主边哭边喊着，声音凄厉而悲怆，回荡在整个驾驶室之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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