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4日 星期日
武见内科医院
武见妙将一瓶试验药交给红。
“来，快喝吧。这是立刻生效的，应该马上就会有反应了。”
红犹豫片刻，以赴死的决心喝下这杯不明的药物。
武见凑到红脸上：“眼睛还能聚焦啊。看这边，1、2、3、4……还没效果吗？”
红突然脸色一变。
“怎么了？”
“嘴里突然像火烧一样烫……”
“哦，来了来了。成分的抑制效果和我预期的一样。”武见赶快记录，“花的时间比想象中还要长，主要原因大概是体重。嗯，果然十几岁是这样吗？确实很顺利，实践比理论要快捷。稍等一下，数据处理完毕后下一个检查也……”
武见办公桌上个座机电话响起铃声。
武见拿起接听：“您好，这里是武见内科医院。
……急救？但是我这里并不是急救指定医院。而且院长是武见妙。”
听筒发出忙音。
“啊，也不用突然挂掉吧。”武见生气道。
“这是什么电话？”红问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武见将听筒放回原位，“好像是救护车在寻找接收的地方，说是指定医院全都满了。但是，竟然打错到社区医生这里来。急救员要不就是太慌张了，要不就是个新人吧……不过好像至少还是知道武见妙的。”
“？”
武见坦白：“我的名字大大地印在业界黑名单里。武见妙是瘟神，造成过医疗事故……这样。”
“医疗事故指什么？”
武见叹气：“那是在之前的工作地点，市内的大学医院工作时的事情了。虽然医院对此含糊其辞，但同行迄今为止也认为我充满了嫌疑。难道你害怕了？毕竟要接受我这种医生的临床实验嘛？”
“你刚才说什么了？我不小心走神没听见。”红故意说。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武见心里很高兴。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家小孩看病。”
“看来有人来挂急诊了。”
红跟着武见来到门外的等候室，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痛苦地捂着胸口，孩子的父亲在一旁着急。
“所以，为什么到我这里来？不是去其他医院了吗？”武见问。
少女的父亲恳求：“听到了这里的传闻后，希望能让您来诊治。虽然诊断结果是支气管炎，但是药完全没有作用。一直低烧，也没有食欲，越来越消瘦。”
“小孩子的体重下降是很严重的问题。”武见说，“请去更大的医院吧，我这里没办法进行精密检查的。”
“就是到大医院检查的！在东新宿的那个大学医院！但是，那里的医生坚持说是支气管炎！”
“东新宿的大学医院？”武见警觉。
“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有名的医生，但也只是一贯的流程看诊。”
“有名的医生啊……”武见挠头，“但是我也只是个待在小角落的社区医生，如你所见，连工作人员都没有。”
“请、请等一下！”少女的父亲焦急地逼近武见一步，武见下意识往后退，“但是听说有很多只有这里才能配到的药物！拜托您了！钱我会付的！只是看一下也好！拜托了！”
“不、不行的。”武见推辞。
“咳咳、咳咳！”少女艰难地喘息，“医生？胸口……好疼……”
红在一旁问：“先生，您的女儿发低烧多长时间了？”
“嗯……大概两周。”
“我记得书上说过，要是发低烧的时间太长，有可能出现后遗症。”红忧虑道。
少女的父亲一听更害怕了：“医生！”
“唉……真是的。”武见不得不承认红的话确实有道理。
她蹲下身检查少女的状况。
“难道视线模糊不清吗？喉咙……不怎么肿呢。”
她转头询问少女的父亲：“之前的检查内容和药，真的只有刚才说的那些？”
“是的，没错！”
“哼……”武见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打电话，“喂，上原？史怀哲医生在你那边吗？有事情想问一下，是关于期刊上登载的病例。”
和对方说了几句后，武见挂断：“原来如此啊，这样的话库存里的……”
随后她以主治医生的口吻命令红：“前台柜子的第二个抽屉，把整个抽屉搬到诊室来。还有冰箱里贴着红色标签的烧杯，以及毛巾、脸盆和量勺。别愣在那里，快去！”
“是，医生。”红跑进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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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少女躺在病床上，脸色跟之前相比有所缓和。
少女的父亲又惊又喜：“非、非常感谢！竟然这么快就能好转。”
武见看着检查报告：“是个比较特殊的传染病，按照常规检查是查不出来的。现在只是暂时控制好了症状，必须边观察边改变用药才行。那今天先收一百万元*治疗费吧。”
（*注：一百万日元约合人民币六万元。）
“啊、啊？！”少女的父亲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只是治个病就要花一百万，“怎、怎么会……要不讲理了！趁人之危……”
“您不用害怕，武见医生只是在开玩笑。”红帮武见解释。
但她同时也在心里埋怨武见。
——话说医生你开玩笑不看场合吗？
“难不成你真要付？”武见疑惑。
“对了，刚才说的有名的医生，难道是大山田医局长*？”武见突然问。
（*注：医局长是日本医疗体系职位，为大学附属医院科室负责人，在院内统筹诊疗、管人事，在业内有专业威望与话语权。）
“是的，您认识吗？”
“果然如此。”武见听到这里莞尔一笑，“那就免费吧。”
少女的父亲激动到口吃：“免、免费？！”
“为什么免费？”红不解地问。
“当然是心情好了，我擅自治好了他的病人。”
少女发出银铃般的声音，虽然还是时不时咳嗽：“那个那个！医生！我什么时候才能去学校？”
武见柔声劝导：“暂时是不行的哦，首先呢，你要好好吃饭。做得到吗？”
“知道了！谢谢医生！”
“不用谢……”武见侧过脸，不敢去看少女纯洁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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