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第一种可能...萧子洐摇了摇头，目光停留在四弟身上，即便若离不会告知与自己，但不会不告知与他...
那...
...
就剩第二种可能了。
...
窗外寒风呼啸，雨中夹杂着雪粒，很快变成大雪纷飞，屋檐下的长廊积雪汇成白茫茫一片，盖尽万物真颜色。
月黑风高夜...
‘若离’拿着大理寺的案件文书，静静的在外屋书桌旁坐下。
他浅浅的啜了口清酒。
庭院外，彩环和四安他们拿了竹帚轻轻的扫雪...
不一会儿，彩环身上带着湿冷的雪气，端了一匣子东西过来。
丫头脸颊冻得通红，脸上却像笑开了花。
声音里透着欢喜，“老爷看看这是什么？”
‘若离’眼神扫过匣子，眉目微挑，“雪？”
丫头点了点头，目光落到他手中的酒盏上。
“冬日里越发冷了，奴婢看老爷酒不离身。”她一本正经的说道：“酒这东西，喝多了伤身...”
‘若离’的手微顿。
“奴婢听说雪是无根之水，用来泡茶堪比琼浆玉液！”她伸手将书桌剩下的清酒收起来，“这酒还是改日再喝吧，奴婢去给你泡壶琼浆玉液来！”
说完，也不等‘若离’什么反应，匆匆向外奔去。
‘若离’睁大了眸子，看着桌上清空的酒盏，摇了摇头，失笑不已。
过了许久...庭院的热闹不再，世界仿佛寂静了下来。
书房里只余下铜炉里炭火的噼啪声。
‘若离’心想是雪下的太大，四安他们休息去了...
直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门缝里传来。
‘若离’神情一凛，顿时起身！
这时，庭院传来丫头的惊呼声。
与之而来的是茶盏落在青石板上清脆的破碎声。
‘若离’推开房门，眸子一阵急缩！
赤红的血色像红玉一般弥漫在庭院的各个角落...
黑衣人神情冰冷的注视着他。
血泊中，彩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老爷...”
“快跑...”
‘若离’呼吸一滞，血色充斥他的眼睛，他轻轻唤了一声，“...彩环...”
四散的黑衣人看着‘若离’没有一丝逃跑的迹象，忍不住长舒了口气。
来之前，他们可是听过不少有去无回的实例。
为首的淡淡道：“主子说过了，若府的人，一个不留！”
“若是能活捉若离，赏金翻倍...”
“是！”
...
皇宫，乾元殿。
萧子洐推测出第二种可能，一瞬间脸若寒冰。
若非有今日的谈话。
恐怕他至今都蒙在鼓里...
谁能想到怪力乱神竟是真的！
还在他们二人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
窗外的雪下的似乎更大了，殿内一时陷入沉默。
“今夜，你就宿在偏殿罢。”萧子洐收回视线，对萧子珒说道。
萧子珒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正欲点头。
下一秒，他瞪大了眸子！
萧子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迅速看向窗外。
天色一瞬间亮如白昼！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通天巨响...
震耳欲聋！
常德使劲揉了揉眼睛，脸上瞬间失了血色。
那是什么？
他厉声喊道：“护驾！！！”
...
与此同时。
半个京都的人被这震天的响声从睡梦中震醒。
侍卫们将乾元殿围的水泄不通。
身处中央的萧子洐皱紧了眸子，面色阴沉。
若是他没猜错...
这就是火药了！
萧子珒显然同时意识到了什么，他迅速反应了过来！
“陛下！阿离有危险！”
若非万不得已，阿离不会用那个杀伤性武器...
只能是出现和乌央一样的危险场面！
不...
也许这次更严重！
那些人竟敢在京都的地盘...动了手。
只是，放出这个的是阿离？
还是现在身体里的...那个意识。
...
萧子洐眯了眯眼，眼里划过一丝忌惮。
这般杀伤性极强的武器，若是摧毁京都...
迎着萧子珒望来的视线，他同样没有犹豫。
盯着巨大声响传来的地方，“赤甲！”
“务必将人完整的带回来！”
雪夜中，铿锵有力的声音融入暗夜，“得令！”
“臣弟也去！”萧子珒极力克制着发颤的嗓音，表情里还是泄露了一丝慌张。
萧子洐闭了闭眼，“去吧，把她带回来...”
“是！”
黑暗中，听到响声的百姓纷纷打开了屋门，胆大的直接在街上张望，不到片刻，小半个京都又亮起了灯火...
萧子洐眉眼之间充斥着寒意，转身回了殿内，声音冰冷，“给朕传丞相、户部尚书、兵部尚书！让他们在三刻钟之内进宫见朕！”
常德连忙遵旨。
“另外...”萧子洐的脚步停下，“告诉新上任的京兆府尹，今夜但凡有一起城中闹事案件，朕明日就革了他的职，发配边疆！”
“是！陛下。”
...
城外，荒冢。
黑暗中。
‘若离’被剧烈的爆炸冲击掀翻在不远处，耳朵有片刻的失聪。
高温几乎瞬间把地面的雪化成了水...
此刻融进薄薄的衣袖内，却正好驱散了爆炸后残余的热意。
透过离他不远处几具算不上完整的焦黑尸体。
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若离啊若离，不成想，你的仇人也这么多。’
屏障后的若离，面色有些复杂...
几刻钟之前。
‘若离’被秘密带离城内。
他面色不变，动作迅速的解除掉对零八的屏蔽。
刚感知到周围不妙的零八，发出了一句像电报机一般优美的国语。
冷笑了一瞬，【...这种情况才想起来本系统，若离你可真是好本事...】
‘若离’抿了抿唇，那句不要说脏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我错了...】
眼下的情况，不低头才是傻子。
零八撇了撇嘴，还是尽职尽责道：【周围目测二十五个黑衣人...上次不是还留了三颗火药吗？这次别想着留了...】
‘若离’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是了，他倒是把这个忘了...
若离把经验值兑换成了火药。
确实能助他逃脱。
可眼下，他要亲眼见到今晚要杀他的人...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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