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事，都是艾书自找麻烦：工作简报是他自采、自编、自刻、自印。老百姓在邮电局收到汇款单时，邮局干部就告诉他们直接去找区里盖章，当天就可取到钱。有一个赶场天，艾书盖出去30多个取款汇单。取额多的30元，少的二三元，有一张汇单才一元二角。
“瞌睡来遇到了枕头。”办简报正愁办公经费不足时，四川纳溪纸厂来莺咀联系采购煤炭，艾书在该厂的介绍信上签字盖章，让其在半桥生产队煤厂购上了煤炭。为表感谢，该厂无偿送来10令5000张白纸，艾书留下4令，每个公社党委发给一令。最大难题迎刃而解。
闵校长听到艾书调区委办公室工作，特来祝贺，并要艾书完成一个任务。他说：“莺咀中学首届高中生即将毕业，按现行政策，毕业后全部都要回乡劳动锻炼。我思考了好几天，想要区委领导们到中学去联谊一下，和我们中学的高中女篮球队打一场球。”
“我试探一下。”艾书回答。
闵校长用坚定的口气：“不，不是试探，要坚决促成！我算了一下，区委常委除一人上50岁，一人还在哺育婴儿，上不了场外，其余5人都是40至45岁，不老，加上你6人，轮换有一人。
“那也可，我作替补。”艾书说。
“不行，从头到尾你都是主角。你上很有意义，我有用。你是从这个中学出去的，当农民、任教、当村校教头、当中心校教头，一步步走到现在，是年轻学生们的榜样，说明读书有用。”
说话间，英书记来到办公室。闵校长把刚才的要求向英书记说了。英书记说：”闵校长，你的鬼点子多，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我们大多数人没摸过球。“闵校长说：”这个不难，“随即从大挎包里拿出一个篮球；“艾书，你教他们一下，就定后天下午，在莺中操场进行球赛。这场球赛一定很精彩。”
球赛这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约二十八、九度的温度，白背心的是区委队，女队统一着装，秋衣上印有“莺中”字样。这天，有正逢赶场天，看球赛的人很多，上千人围在操场四周，前坐、中蹲、后站，热闹非常。
女队教练分析，区委队只有艾书是老师出身会打篮球，其次是区武装部长有时散打半场投过球，要控制好这二人，其余可以放开。区委队这边，明部长带中，艾书与樊副书记前锋，英书记与吉副书记后卫，军队转业的惠副主任作替补。
球赛一开始，场外就笑声不断。发球开始秩序就是乱的，大家都去追球、抱球、挣球，两个女生对艾书前堵后追，死死卡住，艾书跑到哪里，她们追到哪里。球到明部长手里，多被女队夺走。其他队员，要站稳才能接球，好多时候接不住球，滑到地下死死扑住，或抱起来就跑。勉强接住球，交不出去，左绕右绕，又被女生抢走了。后卫发球，接球者见对方栏下无人，就地投球，横投竖投还是投不进，好不容易投进一个了，又是为对方投的。上半场打下来，女队得46分，男队得了个‘鸡蛋’。
下半场，闵校长给裁判打招呼，对男队放宽点。招呼虽打了，但女生追堵艾书还是照旧。男队多数体力不行了，让投也很难投进。40分钟打完，66比6，女队遥遥领先。艾书是1分也没有。
于一背着周岁孩子上街赶场，莺小明老师带她去看球赛，看见艾书被女生追来追去，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回到区里，艾书出去办事。孩子尿湿了裤子，于一想在衣箱里找点什么隔隔，想不到丈夫衣服只有一套，却是半箱子鞋垫，她数了数，一共51双，全是手工一针一线锥成的，并且花纹各异，做工精细，花纹多有桃子，她认不出是红心，有几双有字，好象是个“心”字，她惊呆了；“是那些女的这么馋？”遂背上孩子准备回家。正好碰着英书记与艾书回来。艾书向她介绍：“这是英书记。”她似乎没听见。英书记说：“怎么一来就要走了？明天再回去吧。”
于一仍是不答话。
她比“东施效颦”还要“东施效颦”。
英书记还没碰见过这么无礼貌的人。他回去对夫人白惠说：“艾书这么聪明优秀的人，怎么会说到这个女人？太渣壳了。”
在区委机关食堂就餐的都是“半边农”的干部。区委领导多数都是“半边农”，饭前餐后有些时候谈些工作，有些时候天南地北聊。
一天晚饭闲谈，几领导说：“现在虽然说婚姻自由民主，其实那是对百姓而言，对干部特别是党员干部，动不动给你戴个‘喜新厌旧’的帽子，或资产阶级思想严重，你的前途就被葬送了。”
丙领导说：“xx与一女职工交谈工作，被人反映他作风不好，过几天就被阴风吹火地调到异地作一般干部去了。”
丁领导说：“高级干部就不一样了。我们省的那位副省长，是个外交人才，中央选中他去某社会主义阵营国家当大使，但夫人是个小脚，人也长得不那么漂亮，带出国有损国家形象。总理知道后，动员原配离婚。为革命需要，原夫人高高兴兴地离了婚，让了位。”
戊领导说：“下面也应该分一分，离婚也应分个应不应该，有的就是应该让离，至少我们管的干部就是要正确看待。”
众领导对婚姻的议论，加上妻子的表现让艾书大失颜面，决定坚决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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