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早已不成气候，以你现在的声望，足以做个九千岁，为什么还要让陆长空退位？”
玄砚与今朝并肩而行，不解地问道。
已是深夜，天空似被浓墨卷染，难觅月影。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能感觉到这块碎片还是不稳定。就像是在告诉我，还不够。”今朝伸出右手盯着盒子里的碎片，蹙眉道。
“话本上九千岁是解决掉当今圣上，扶持一个新的皇帝。自己当权。我想试试让陆长空退位。等希无上位，我跟在身旁帮忙处理是否就可以。”
说完，今朝打了个哈欠。
“上来，我背你回去。”玄砚上前，蹲在今朝面前，轻声道。
今朝先是一愣，然后顺从地靠在了玄砚宽阔的背上，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脖颈，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他感受着玄砚背部传来的温暖与坚实，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连绵的睡意随之而来，悄无声息地包围了他。
“你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今朝的声音很小很轻，像极了梦呓，几乎淹没在了夜风的轻拂之下。
平稳的呼吸声让玄砚放轻脚步。
玄砚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无声地笑了，嘴角的笑意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听说，凡人就像这般背着自己心仪之人一步一步走回去。
三日后。
“不好了！陛下吐血了！”
“快宣太医！”
“陛下！陛下！”
霄云殿的人都慌了神。
兵荒马乱的显得霄云殿格外闹腾。
往日肃穆宁静的霄云殿，此刻却因为陆长空的昏迷，失去了往日的庄严。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今朝步伐稳健，缓缓前行，走进霄云殿。
然而，望着眼前慌乱的人群，他不禁眉头微蹙，心中涌起了丝丝不满。
直至看到引起这慌乱的中心人物。
江太医给陆长空把脉，一直查不出个所以然。心中满是不安。
“不用，你们退下吧，自己去忙自己的事。我来照顾他。”今朝耐下心来，声音宛如清溪长流。
“是因为你说的那个毒的原因吗？”江太医询问道。
今朝点点头，“放心，这只是将毒排出来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那就好。我先走了。”
陆长空为什么会中这个毒，今朝又为什么会解，江太医不会多问的，他还想再多活几年。
刚刚经历了短暂的喧嚣，人群散去后的空间显得格外宁静，汪松承匆匆赶来，昏迷的陆长空，斑驳的黑血，以及若无其事，悠闲地坐在不远处看书的今朝。
“你到底干了什么？你不是说了，是在救陛下吗？”汪松承满脸焦虑，他迅速靠近，一把抓起今朝的手腕，大声询问着。
今朝拂开汪松承抓住的手，他并没有因为汪松承的吼叫而生气：“你看这不是好了吗？”
在汪松承质问今朝的同时，陆长空已经醒了，就是还没缓过来。
“陛下……你吓死老奴了。”汪松承跪在陆长空身旁，声音中还带一点颤抖。
“把这个喝了。最后一碗了。”今朝指了指桌子上的汤药。
陆长空点点头，一饮而尽。
“接下来……”今朝声音拉长，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汪松承，你先下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汪松承迟疑片刻后便退下了。
“你怎么想的？”今朝开门见山。
“你能保证朕的寿命最低有60岁，并且，即使朕退位，如果太子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朕可以进行将其改正吗？”
今朝认真听完后思考半晌，“可以，但在我辅佐的期间不能进行任何干涉，至于寿命，我们可以尽力让你活到70岁。这个交易不错吧？”
陆长空小心询问：“你辅佐期间？难不成过一段时间后你就不参与了？”
“你闭嘴，你管我到时候怎么想的？”
“还有，你怎么保证朕的寿命能活到70岁？”陆长空提出了疑问，“要是朕退位后，还没几年就驾崩了，怎么办？”
陆长空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寿命，这是人能控制的了的吗？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我不会骗你，你若不信，可以定下契约，以天为证。”
陆长空靠在椅子上，语气激昂：“朕就是天。”
“啪。”一个巴掌在殿内响起。
陆长空捂着脑袋，“谁打朕？！”
玄砚适时出现在他们面前。
“天外有天，话不要说的太满。”玄砚冷哼一声，“何况你只是一国之主。”
陆长空被玄砚的眼神吓一跳：“你手上拿的什么？”
“给你长寿的东西。”玄砚把打包好的草药放在桌子上，随后坐到今朝身旁。
陆长空带着疑惑拆开包装。
“全是......草还是树叶？”
“什么草。”玄砚蹙眉，不喜道：“算了，你也可以当做草。”
“我与玄砚商量了，每隔三天，取一根泡水喝，不能放多了。水可以多，但这个绝对不能多放。强身健体。保证能活80岁。”
“可这个看着不多啊。”陆长空看着这一小包。
“够了，一小包足以，阿砚是按照量给你准备的。”
今朝他们本来是寻找到底什么适合陆长空，玄砚突然想到诅咒，可如果不是恶意的诅咒，被诅咒者是要付出代价的。
长寿自然是要付出代价，比如，身体上的疼痛。无法消除，只能减缓。所以他们寻了合适的药草。
“你确定诅咒不违反人界法则吗？”今朝担心道。
“不会，我的诅咒不会影响任何小世界的法则，可惜不能直接诅咒死亡。也不能诅咒太多。”玄砚的语气有点遗憾。
今朝的眼眸像是星星跌落其中，闪着点点光华，注视着玄砚：“这么逆天啊？”
“嗯，那是。”
“喂喂，小元子，你在想什么？”陆长空打断了今朝的思绪。
今朝收回了心神，“你想说什么？”
“朕说，既然都说好了，那就来年二月份，朕就退位，这段时日，朕会把太子带在身旁教他。”
离明年二月份也不过三个月了。
“也好，那就这么定了。”今朝微微颔首。
......
“小元子，陛下是不是要不行了啊？”小邓子探头探脑确定没人后悄悄问今朝。
今朝诧异地望向小邓子，“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啊？”
“这段时日，陛下经常考察太子殿下的学习进度，甚至上朝都要他在一旁听着。很多人都说陛下知道自己寿命将尽抓紧培养他。你经常陪在陛下身边，你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吗？”
“......”今朝长叹一口气，严肃道：“多做事，少说话。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小邓子看着今朝的表情，讪讪笑道：“好的好的，我去忙了。”
看着小邓子离开，要不，去霄云殿看看？
“你怎么了？”
今朝一进去就看见陆长空生无可恋地瘫坐在椅子上。
陆长空抬头看了来人是谁后，又摆回原来的姿势，有气无力地回答：“你来了？坐。还不是因为最近朕带希无上朝的事。”
今朝上前安慰：“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希无这段时间怎么样？”
“不错，挺有慧根的。”陆长空满意道。
两人静坐在霄云殿里，自己做着自己的事。
窗外的雪簌簌地落下，落到青砖结了银霜。倏地，天地间被白雪覆盖。
“下雪了。”今朝看着窗外，轻声呢喃着。
“是啊，下雪了，瑞雪兆丰田，来年定有好收成。”陆长空放下手中的笔，看向窗外感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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