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蛮族人押着叶舟和秦熙向主峰行进。
蛮族首领前面打头，白胡子紧随其后，后面跟着二十多个壮年男丁。
他们还抬着一个老妪。
老妪蓬头垢面，脸上皱纹密布，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年岁。
她坐在两根棍子和一块木板制成的轿子上，晃晃悠悠，似乎睡着了。
艹，这应该是老巫婆吧。
叶舟看着她又脏又丑的样子，恶心得想吐。
秦熙更是吓得不敢多看她一眼。
真够瘆人的了。
这是去哪？
他们要做什么？
莫非，是去祭祀？
我们成了他们的祭品？
我靠！叶舟心里咯噔一下，像是坠了一块石头。
凶多吉少，此去必死无疑。
叶舟故意放慢脚步，寻找脱身机会。
负责押解他们的两个男丁边走边聊，不知在议论什么。
叶舟趁他们没有防备，给秦熙使个眼色，拔腿就跑。
两人是捆绑在一起的，中间用绳子串连，步调不一致，刚迈出脚步便被绊倒。
两个押解男丁把他们捉住，对他们厉声吼叫。
叶舟想要拖延时间，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
两个押解男丁一边一个，架着他的膀子在地上拖行。
叶舟像是泼皮无赖，又像是无理取闹的泼妇，在地上乱踢乱叫。
叶舟闹着，脑子却在飞速转动，寻求脱身的机会。
叶舟，你的本事去哪了？大风大浪都过来了，难道要阴沟里翻船？
这样瞎胡闹，能逃脱得掉吗？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必须动动脑筋啊。叶舟心里恨自己无能。
叶舟挣扎着，一个蛮族男丁照他肚子上来了一拳。
叶舟破口大骂，结果又挨了一拳。
叶舟和秦熙被蛮族人连拖带拽，来到了一个山崖下。
山崖向外延伸出一块巨石，形成一个屋檐似的外沿。
外沿下面，布置着一个祭坛。
祭坛顶部刻着一个鸟形图腾。
祭坛前面黑乎乎的，布满污渍。
后面堆放着白色的物品，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那些污渍，该不会是……死人的血渍？
那些白色东西，是死人的骨头？
我靠！叶舟脑袋嗡得一声，感到头皮发麻。
烈日当头，已然到了正午。
“呜厘凯……”一个瘆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老巫婆醒了，嘴里念叨着“呜厘凯……”
她步履蹒跚，颤颤巍巍地走上祭坛。
她跪在地上，嘴里喃喃低语，不停地念叨着。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唳叫，一片黑影遮蔽了天空。
一只大鸟收翅落下，停留在祭坛上面的山崖上。
叶舟惊呆了。
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鸟，看他的体型，跟鸵鸟差不多，但它的模样又像一只秃鹰。
它的爪子抠在岩石上，露出锋利的趾甲。
这tm是个什么怪物？
叶舟尽管胆大，看到这种东西，也免不了心怵。
难道要把我们喂给它？
叶舟感到毛骨悚然，不敢往下多想。
旁边的秦熙差点吓晕了，两腿发软，靠在叶舟肩上。
突然，老巫婆像是打了鸡血，一反老态龙钟的样子，变得手脚灵活起来。
她从地上跳起来，两手连筛带抖，嘴里发出嘶哑的吼声。
终于，她停止了疯狂的动作，恢复之前的老态龙钟，被人搀扶着，昏昏欲睡。
蛮族首领下了一个命令，两个男丁走出来，挥起一把大砍刀。
砍刀落下，斩断了叶舟和秦熙中间的绳子，然后拉起秦熙往祭坛上拖。
“哥，救我！”秦熙花容失色，惊慌地大叫。
“放开她。”叶舟冲上去，一头撞在一个蛮族男丁的后腰。
蛮族首领走过来，一脚把叶舟踹在地上。
“放开她，要杀就我吧。”叶舟又冲上去，用身体挡住秦熙。
蛮族男丁把他拽开，他又发疯一般扑过去。
叶舟急了，为了阻止他们杀秦熙，自己竟然趴到了祭坛上。
叶舟就是这样的人，他宁愿自己先死，也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女人先死。
尽管他谁也救不了，两人都得死。
叶舟这一套死缠烂打，也是让蛮族人感到头疼。
蛮族首领跟几个男丁交谈，似乎在讨论先杀哪个。
他们对叶舟和秦熙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叶舟听不懂他们的话，但从他们的表情上猜到了一些内容。
秦熙作为少女，细皮嫩肉，无疑是祭祀的上品，而叶舟皮糙肉厚，鸟兄不见得喜欢。
蛮族人商量了一阵子，最后达成统一意见，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都活不成，都要喂鸟。
先杀哪个，后杀哪个，谁又会在乎呢。
这根本不是问题，因此他们很快做出了决定。
两个蛮族男丁狞笑着走到叶舟跟前。
丸辣。叶舟心说。
自己要被喂鸟。
人肉祭品，他娘滴，这位鸟兄有口福了。
叶舟抬头看着头顶的怪鸟。
怪鸟昂起头，对他不屑一顾的样子。
艹，我叶舟一世英明，今天要死在这里。
死了还要喂鸟。
太冤啦！
叶舟看看秦熙，眼里流露出绝望悲哀的眼神。
这个眼神，似乎在跟秦熙做着最后的告别。
“快给他们看金属牌。”秦熙跺着脚，提醒他。
我艹，把这事给忘了。
叶舟如果能抽出手，会毫不犹豫地抽自己一耳光。
“慢着，老兄，你看这是什么。”叶舟讨好地对蛮族男丁说。
蛮族男丁听不懂他的话，手下不停，把他死死地摁在祭坛上。
另一个蛮族男丁拎着大砍刀，走近叶舟。
“啊……哦……”叶舟也不说话了，知道他们听不懂。
他像聋哑人一样，用极为夸张的表情示意蛮族男丁。
同时他撅起屁股，不停地抖动。
他希望蛮族男丁能够理解，他屁股口袋里有重要的东西。
蛮族男丁看他形状怪异，深感不解，一脸的狐疑和迷茫。
他盯着叶舟的屁股，看了又看。
尼玛，伸手拍一下不就知道了？
叶舟急得把屁股抖得像筛糠。
蛮族男丁对男人的屁股没什么嗜好，他认为叶舟是临死前神智混乱，做着垂死的挣扎。
因为之前他们用野猪做祭品，野猪临死前也是晃动屁股，做着垂死的挣扎。
又上来一个蛮族男丁，把他的屁股给牢牢地摁住。
遗憾的是，他没有触碰到叶舟的口袋，没有发现口袋里的金属牌。
叶舟没法动弹，只有拼命喊叫。
“啾——”头顶的怪鸟一声长啸。
它似乎饿了，在催饭。
执法的蛮族男丁抡起大砍刀，以力劈华山之势，斩断头颅！
“呜厘凯……”叶舟情急之下，大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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