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金勇气得差点没睡着。
要不是王霁硬拉着，就要拖被褥出帐篷去睡了。
姜锋等了一会，见值勤战友没有来报告干扰的事，就踏实睡下。
第二天，他去查看设备记录，又仔细询问执夜勤的小伙子，确实没有探到对方干扰，远远朝金勇冷笑了一声。
王霁正好也来询问情况，姜锋板着脸道：“昨晚根本没有干扰，你们行不行？”
旅长说他们是特种小队，原本他还抱一丝期待的。
现在看，实在没啥本事。
王霁反问：“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设备落后，查不到？”
姜锋冷冷道：“你的意思是，你们比设备牛？”
王霁淡淡一笑，走开了。
目前的情况，跟在波斯不一样。
设备太差，反而不好自证。
他召集无相小组，问金勇：“勇哥，昨晚你能感知到什么信息么？”
金勇可以从电磁信号中提取部分信息，常常能派上大用场。
他取过一张纸：
“昨晚很久没睡着，记了下。”
“有两种电磁信号……”
“其中一种很乱，干扰源应该有多处，我判断是无人机发射的。”
“还有一种很微弱，断断续续只出现了几秒钟，位置相对固定，在西南方向，离这儿有一段距离，不知道多远。”
“奇怪的是，这个信号每隔1个小时左右，就会出现1次。”
“到6点钟就消失了。”
“其他信息暂时没有。”
王霁皱起眉头，喃喃道：“为什么我方没发现？是设备太老么？”
金勇哼了一声：“谁知道去！估计他们水平太差！”
昨晚好心提醒姜锋，对方不信就算了，还让他滚蛋，搁谁都有怨气。
王霁拍拍他肩膀，拿着这张纸，再去找姜锋。
把金勇的能力大致解释了一番，说是与生俱来的直觉。
姜锋将信将疑，又去核对了一遍。
仍旧毫无收获。
对王霁摇摇头：“我不信直觉、信科学，只以设备为准！”
想到旅长的话，又担心自己浪费了对方特长。
万一这几人真的有特殊能力，光打杂确实说不过去。
他沉吟片刻道：“这样，你们有一辆卡车，可以自己用。我再给你配一套小型通信设备，你们6个人独立行动。”
既然旅长说他们是特种小队，那就把他们做特种兵用。
简单说，就是自己玩儿去。
这两天，无相小组渐渐适应了高原气候，也熟悉了通信设备操作。
他们自己有辆卡车，为行动方便，把生活用品都装到了车上。
金勇每晚都感知到有异常信号，都拿本子记录下来。
第3天，演习将在半夜12点启动，6营各连队终于分散开拔。
警卫勤务连随旅部、各营部部署，
情报连、网通连、防化连、工兵连跟野战部队保持近距离，
电子对抗部队通常在地下作业，但军演准备时间有限，工事不齐备，所以随营部隐蔽起来，以免被卫星拍到。
姜锋让1、2排分散开，各自驻扎在营部南北，都藏在山坳地带。
由于设备老旧，还是防守方，他打算先探知对方虚实，再伺机行动。
无相小组这边……
王霁得到独立行动权限，一直在思考。
自己不属于野战序列，也没有战斗能力，姜锋又不让自己参与讨论，该做点啥？
已经有迹象表明，我方设备确实差，像个瞎子一样……
这么打多半会输。
既然来了，就做点事。
金勇发现的信息也许很重要，应该顺着挖下去，不能视而不见。
入夜后，他让女孩们先休息，带金勇到空旷处，尽力感知电磁信号。
这里是高原无人区，除了卫星信号，很少有杂音，因此金勇的感应能力比以往更敏锐，超越旧设备的盲区。
凌晨1点，金勇开口道：
“又来了！”
“只有第二种信号，断断续续的。”
“还是西南方向！”
王霁忙问：“能感知出距离么？或者其他信息。”
金勇摇头道：“信号很弱、很短暂，大概就3、4秒钟，能感知到的不多。”
这3天来，他都能察觉出这个神秘信号，但却始终得不到更多信息。
他闭起眼睛，把自己当成了一台超级雷达，继续感知。
10分钟后，猛地跳起来！
高声道：“有3个更强烈的信号！”
此时演习已经开始，虽然没有炮火声，但王霁知道这信号意味着什么。
当即带金勇快步赶去连部，要向姜锋汇报情况。
进到连部帐篷，见姜锋正在跟人通话，语气急促：
“1排、2排都有！”
“敌方已经开始进攻！”
“我方侦察营3架无人机失联，1排立刻实施反干扰！”
“2排定位敌方信号位置、强度、特征，3分钟内汇报给我！”
听这口气，是在跟2个电子对抗排通话，原因是红方已经开始行动，并且截获我方侦察营无人机！
速度好快！
一下子就是3架！
侦察无人机都有反干扰能力，居然还是被诱导了，对方设备着实强悍！
王霁听到对话，立刻想起暗穹行动中五角大楼的刺杀。
当时，我方截获五角大楼无人机，实施了暗杀行动。
估计用的就是类似技术……
看来，红方很熟悉蓝方设备，连密钥都不需要破译，就已经完成诱导。
王霁本想来提醒姜锋，见这架势，已经不需要再提醒。
姜锋忙得焦头烂额，也顾不上他。
3分钟后，2排长电话回复：
“报告！”
“敌方有3处大功率信号！”
“距离我营部42到60公里！”
“判断是无人机施放！”
姜锋一怔：“42公里？敌方应该是在230公里以外吧？怎么会这么近？”
猛然想起来，前天金勇感知到的，也许是红方提前埋伏的行动。
红方多半用微型无人机偷袭，先潜伏在3个位置，等战斗开始……
这种无人机，雷达很难发现。
何况还是夜间。
正在后悔当时忽略了金勇的话，侦察营电话打过来：“3架无人机雷达信号消失，判定被捕获！”
还没来得及反干扰，已经挂了。
设备差太远……
姜锋感觉十分挫败。
才过半分钟，旅长李戍川直接打来电话，暴跳如雷：“姜锋，你们连干什么吃的！上来就让我损失3架无人机！”
姜锋解释道：“对方有无人机诱导设备，我们没有……”
李戍川：“废什么话！你知道刚才红方给我发了什么消息么？”
姜锋：“什么消息？”
李戍川：“听好了，明文发的信息——首长，感谢你的无人机！”
难怪他这么生气，开战就遭受损失，还被人贴脸开大。
把自己当运输大队长了。
姜锋叹了口气：
“首长，建议侦察营先不要太深入。”
“我们设备有代差，我先排除干扰。”
“已经发现对方干扰源……”
李戍川狂吼过来：“不深入叫侦察营么？你tm赶紧排除干扰！”
滴滴滴——
摔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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