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下午，第一节课。
原本是音乐课的，因为音乐老师没来，就改成了在自己的班里上自习。
高一有音乐课，是两个班一起到多媒体教室上的。
音乐课之后是物理课，物理老师要讲试卷，但是耿琪琪的还没有做完。
她转过头，胸口压在李长生的书本上，然后把试卷也拿过来。
“李长生，这道题我不会做。”
“我看一下是哪一题，这个很简单的呀，你把力分解了就可以的。”
李长生拿起桌上的铅笔，然后直接在她的试卷上面做辅助线。
李长生给任何人讲题，都是用铅笔，因为用其他笔，橡皮擦不掉，有些人会有意见。
力的分解需要用到三角函数，耿琪琪掌握的不是太扎实，所以经常会迷糊，李长生又给她强化数学方面的知识。
耿琪琪听得很认真，但是偶尔也会分神，因为对面的男孩太让她心动了，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学习还超级厉害，每次跟他说话，自己的小心脏都会加速几分。
期中考试之前，耿琪琪和吴莉找的都是刘玉石讲题，毕竟他的中考成绩是班级第二嘛。
刘玉石讲题有个习惯，他会省略很多他认为不太重要的步骤，如果没有跟上他的思路，你就会完全听不懂。
期中考试之后，她们基本上都是找李长生了，第一是因为李长生成绩全县第二，第二是他讲题会更细致一些，而且每次都会一直讲到她们听懂为止。
能够进2班，底子都不会太差，只要有人能够把知识点讲透，大部分人还是能听得懂的。
因为有李长生和刘玉石在，周围这一片，包括几个女孩在内，进步都很大。
“听懂了没有？”李长生把函数知识梳理完，又重新讲了一遍之前的物理题。
“听懂了，我给你说一下我的思路！”耿琪琪，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李长生仔细听她讲的内容，虽然有点小瑕疵，但是不影响整体。
“嗯，很不错，是这样解题的，以后遇到类似的问题都可以这样处理。”
耿琪琪心满意足地转了回去，不仅学会了物理题，还光明正大地盯着自己心仪的人儿那么久。
其实，这些都是青春期懵懂的情愫，并没有出格，男女之间更多的还是纯洁的友谊，并没有网上说的那么龌龊。
自习课结束，上物理课的时候，王成海果真回来了，而且满脸的笑意，说话都让人亲近了几分。
他的儿子待在家里，已经买好了资料，正在备考今年的公务员。
对夫妻俩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了。
只是，他讲课的时候，时不时地往李长生这面瞅一下，实在令人讨厌。
大爷（按照樊爷爷那面的关系论，他得喊声大爷），你能不能放过我呢，李长生心里喊道。
他也就是瞎琢磨，要是他敢当着王老师的面提出来，说不要再管他了，估计晚上就得遭到妈妈的暴击。
物理课之后还有最后一节政治课。
“过会放学，要不要我带你回去？”政治课上，李长生侧着头小声地问道。
“当然要了，上个星期来的时候，我爸说这个星期忙，没时间来接我，至于忙没忙完，我也不知道，现在没有手机真不方便！”郑静静抱怨道。
“奥，也对，现在没有手机，那些开车来的家长怎么接孩子呢？”
有手机的时候，可以随时联系，报告位置，现在没手机，几百人里找小孩，那不得疯了。
“大笨蛋，他们可以约定好地方呀，只要站到指定的位置就可以了。”
李长生没有让父母接过，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操作流程，只是一想到校门口那乌泱泱的人群，头皮就发麻。
政治老师的讲课一直持续到下课铃响起。
下课了，郑静静还在座位上一本一本地清点周末要带回去的书，磨蹭死了。
“你啥时候，能收拾完？为什么不早点收拾呢，而且你带这么多回去，看得完么？”
李长生在旁边抱怨道。
“当然看得完了，我又不像你，回到家到处乱逛，我很乖的好吧。”
两人一直在斗嘴，等教室里，都没几个人了，才弄好。
李长生依旧拿着两个书包，她依旧空着手。
到了车棚，李长生用手捏了一下自行车的轮胎，气很足。
现在是十二月中旬，五点半太阳就落山了，没有了阳光，虽然天还没黑，但是已经让人感觉到了气温的冷冽。
郑静静把羽绒服的帽子给戴在头上，然后把脸贴在李长生的后背，这样谁都看不出来她是谁，她也看不见任何人，路上遇到熟人都不用打招呼，多好。
李长生围着她送的围巾，嘴里哈着白气，不停地蹬着车子。
这几天沂县已经零下好几度了，河面上也结了冰，只是冰层还比较薄，不能在上面滑，要零下十来度才可以。
在天空最后一丝光亮熄灭前，李长生安全地把她送回了家，等他自己到家的时候，天都彻底黑了。
今天家里居然烧了羊肉汤，这可是他的最爱。
咬一口煎饼，喝一口汤，简直神仙般的生活。
每年冬天，马集镇上的大小饭店，必有的一道菜就是烧羊肉汤。
烧汤的时候，一定要放蒜黄，没有蒜黄的羊肉汤是没有灵魂的。
普通人家，也会买几斤羊肉，煮熟后放在冰箱里，有客人来，就烧点款待客人。
“爸，你卖给刘宏宝的护身符多少钱？”李长生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和看风水一起算的，不是单独给钱的。”
“奥，我的那个同学，后来让我也雕刻一块给她妈妈，我准备不要钱的，但是她还是转了5000到我的微信上了。”
“嗯，知道了，这是你自己私人的，可以不用走店铺的公账。”
“不是，我意思是，我要不要退给她，我觉得收同学的钱不好意思。”
“你刻的护身符有没有效果？”
“有啊，当然有了，遇到危险能够救她一命的。”
“那一条人命值不值5000块钱？”
“爸爸，你不是瞎说么，5000块钱怎么能和一条人命比。”
“那不就得了，她给5000块钱，不多也不少，坦然收下就行了。”
“奥。”虽然觉得爸爸说的很有道理，李长生还是觉得有些不好，可能他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吧。
虽然她妈的这个收钱了，给她雕刻的，肯定不能收，给朋友刻的怎么能收钱呢？给郑静静的不也没收么？
“过会把你那5000块钱，转4000给我！”张彩霞在旁边悠悠地说道。
“妈，那是我的！”
“在你没结婚之前，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
“而且你要那么多钱干嘛，我存起来，是要给你买房子的，现在县城里的房子都快要1万了，以前让你爸早点买，死活不买，你看，现在买不起了吧。”
“我又不知道能涨那么高！”李明福不自信地嘟哝了一句，这个的确赖他。
不过，媳妇不知道黄金的存在，有些焦虑，他能理解，他倒是无所谓的。
吃完饭，李长生并没有陪着他们在下面聊天，他还得上去把班长的那个木牌背面给刻出来。
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选一个卡通人物做自己的幸运神。
可能是家里从事的职业，影响了他思维，在跟同学相处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不够前卫，有点落伍。
不过管他呢，自己活得舒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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