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路上，洛子卉的心情非常糟糕。
投诉教练性骚扰？没有证据。就算教练受到处分，他也会对自己进行打击报复。
忍气吞声？他会不会得寸进尺？
退费，去其他驾校？也不能保证下一个教练就是好人。
奋起反抗？他会天天找借口把自己骂的体无完肤。
所有的应对措施，都是给考取驾驶证设置的障碍。总之一句话，得罪教练，后果很严重。
洛子卉心中的烦闷无处倾诉。不能告诉小宇，年轻人容易冲动。如果闹到驾校，被教练群殴，后果不堪设想。
洛子卉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解决办法。先忍一忍，看明天什么情况。给小宇打个电话，问他是否需要帮忙。
“小宇，你发名片还顺利吗？”
“姐，很顺利。不用担心我，安心练车吧。有人过来咨询，我先挂了。”
洛子宇匆匆挂掉电话，他担心公交车上播报站名的声音被姐姐听到。
以后不能走进校园近距离接触留学生了，总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吧。洛子宇盯着窗外发呆，当一块广告牌匾映入眼帘时，他脑海里灵感闪现。
洛子宇回到宿舍，找出自己的普通话水平测试证书，全国征文获奖证书，参加学校辩论赛的照片，他拿着这些材料向广告公司走去。
周日上午，滨海师范大学校门前不远处。
洛子宇坐在校园围栏的台阶上看书，他身边放着易拉宝广告架。免费辅导留学生汉语课3个小时，名额有限。
陆续有很多同学从他身边经过，驻足，议论，唾弃。
“确实厉害，普通话一级甲等，全国征文一等奖。”
“可惜人家崇洋媚外，只服务老外，国人没有那个福利。”
“同学，请问可以帮我辅导普通话吗？”
一位腼腆的女生怯怯地问道。洛子宇残忍地摇摇头。
两位男留学生走过，停下来。他们用英语交流了一番。
“打扰这位先生，请问我们两个人一起学习可以吗？”
“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去上课。”
“太好啦！谢谢！”
洛子宇收好易拉宝，带着两位留学生来到东卉公司。
“你们请坐，我去准备一下。”
洛子宇给他们泡好茶，拿出自己备考普通话时用的辅导材料，开始在白板上给他们讲解重要的知识点。两位学生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打断洛子宇，提出一些问题。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休息一下。”
“老师，这是你开的公司吗？”
“叫我同学吧，我也是在校的学生。你们看，这是我的学生证。这个公司是我姐姐开的，做服装贸易的。我带你们去楼上看看样品。”
洛子宇带着两位留学生在经理室参观了一番，又打开公司网站给他们讲解，最后拿出洛子卉的名片递给他们。
“如果你们留学生家人有需求的，麻烦二位帮忙推荐，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小意思啦！我们一定全能衣服。”
“是全力以赴。好，我们开始上课吧。”
就这样，洛子宇搞定了师范大学的老外。以后就复制这种模式，虽然自己辛苦点，但是有图有真相，能让推介者心里有底。洛子宇对自己的推销方式充满信心。
洛子卉来到驾校的时候，比别人早到一步。她没有去场地找教练，一个人躲在远处观察，确定有其他学员在场，她才能过去。
远远的，她看见昨天被骂哭的胖女生递给教练两条烟，另一个男生给了教练两张红色钞票。怎么办？自己毫无准备。明天也表示一下吧。
练车的时间到了，大家都按部就班。今天教练态度缓和不少。
“小洛，你有些动作不规范，我上车给你纠正一下。”
教练说完，坐进了副驾驶。待洛子卉把车倒进划线内，车内的场景离开了其他学员的视线，教练趁机抓住洛子卉的手。
“握方向盘不用那么使劲，又不是抱着男人。昨天回去想我没？”
洛子卉的脑袋嗡的一声，顿时感到热血上涌。她急忙抽出手，按住太阳穴。
“对不起教练，我有些头晕。我想吐。”
教练担心洛子卉吐到车上，“赶快下车，去休息室坐一会儿。”
洛子卉向驾校休息室走去，刚才的一幕让她手脚冰凉，毛骨悚然。
她走进卫生间，拼命地洗手。
必须要想办法摇人了。
能让这种人渣惧怕的只有黑道和白道。警察，没有熟人。黑道？
洛子卉想起了汪奕东临走时说的话，杨国军是无条件可以信任的人。但是，决不能告诉杨国军自己被骚扰，如果为此引起事端，自己真成了红颜祸水。
洛子卉拿出手机修改了联系人。她走出卫生间，发现教练正等在外面。
“小洛，你好些吗？”
“教练，我好多了，你去忙吧。”
“我不放心，陪你坐一会儿。”
“我给我哥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过来接我。”
洛子卉拨通了杨国军的电话。
“哥，你现在忙吗？在监狱门口？你狱友今天刑满释放？我没事儿，就是有点不舒服，想让你来接我。你让我自己打车？哥，我问你，是你们一起吃过牢饭亲，还是我和你一奶同胞亲？你要和我教练说话？好，他就在我身边。”
洛子卉把手机气鼓鼓地递给教练，“教练，我哥要跟你说话。”
杨国军通过洛子卉的自言自语，他知道这个聪明的姑娘遇到了危险。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向自己求助。
“哥们，我妹啥情况？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头晕，恶心。”
“拜托关照一下。我兄弟今天出狱，我这个当老大的必须到场。忙完了我就过去。你哪个驾校来着？”
“通顺驾校。你妹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马教练把手机递给洛子卉的时候，看到屏幕上显示：哥哥……通话中……
“小洛，别着急，你哥忙完就过来接你。”教练说完，挪开了原本靠在洛子卉身边的一坨肉。
“小洛，你哥……”
“去年才从监狱出来，把人打残了，判刑了。不让父母省心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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