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没有离开，而是死死盯着疯女人消失的地方。
扯出一丝笑容，表情扭曲着。
“张凡啊，这就是你眼中的血字么？呵呵……”
季白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有些兴奋。
缓缓的走到疯女人消失的地方，看着那块空气。
他知道在血字的绑定下，女疯子能听到自己的话。
季白以一种近乎癫狂的语气。
“来吧，杀死我，一言为定。
我等你……
下次见到你，我希望能够同归于尽。”
话音落下后，那个原本是‘一’的血字，瞬间变化，直接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死’。
季白没有在意，缓缓向家中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脑海里凭空出现了什么东西。
慢慢浸透他的意识。
这种感觉，和之前他试图进入张凡母亲梦时，那股困意有些相似。
但又有所不同，此时的感受，远比那时候的困意，更加霸道。
没有任何循序渐进，一瞬间就要接管季白的身体。
显然，血字成型，那个疯女人准备动手了。
虽然意识已经开始丧失，甚至视线里的物体也变得扭曲、变形。
但季白的笑容，却越发的扭曲。
“呵呵……”
鲜血，从季白口鼻处渗出，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惊悚。
季白闭上眼睛，彻底失去了对外界的联系。
就在这时，他感觉意识里，似乎有个斑点。
虽然没有嗅觉，但依然‘闻到’了那个斑点散发出的，腥臭的气息。
那股气息，每接触到意识的一部分，便将其感染、同化。
虽然速度不快，但却一直进行着，不可阻挡。
如果不出意外，凌晨之前，季白全部意识都会被侵蚀。
随着观察的持续，季白感觉到一阵恍惚，逐渐和意识融为一体。
再次睁开眼，向下看去。
自己的‘腿’上，正扎着一根细小的刺。
向外散发出黑气，不断感染着自己的身体。
甚至腹部以下的位置，全部变成了漆黑色。
而这黑气，依然在缓缓向上蔓延着。
季白抓住‘胳膊’，撕下一块血肉，蠕动着化成一把尖刀。
噗！
随着尖刀，刺入腹部，一股难以名状的痛苦，让他整个身体颤抖起来。
这就是灵魂上的痛苦吗？
季白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一手按着不断挣扎的下半身，另一只手缓慢的切割，第三只手拖着自己的身躯远离。
终于……
随着啵的一声，腹部以下的身体断开了。
看着不远处，正拼命挣扎，但被自己双手死死按住的下半身。
季白笑了笑，虽然那笑容有些勉强。
他一手指着漆黑色的，不断蠕动变化的下半身。
一手拿起锤子。
癫狂着笑道：
“来啊，来！杀死我啊！”
砰！
锤子化作一道闪电，狠狠地将地上被污染的意识劈碎。
化作碎片的粉末继续破碎着，液化着。
逐渐变成满天血雾。
地上，只留下了一个斑点。
季白‘手’中的锤子，没有停止，一下一下的砸击着斑点。
每砸中一次，那个斑点都会颤抖一下，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般，四处蠕动，想要逃离。
但是，祂不会有机会了。
随着最后一锤下去，斑点如同玻璃一样，啪的一声化作粉末，飘散在空气中。
而原本被污染敲碎的躯体，所化成的血雾，颜色也淡了下来，如同漫天雪花般向季白的身体飘来。
其中也包括那斑点化成的粉末。
但此时的‘斑点’，已经没有了自主的意识，所以季白没有抗拒。
终于，原本虚弱无比的意识凝实起来……
再次睁开眼，只见周围影影绰绰的东西，对自己说些什么。
也许是意识刚受到重创，眼前的事物很模糊，无法看清。
擦了下口鼻流出的鲜血，笑了笑。
其实不用看清也知道是什么情况，现在也就八九点，村里很多人选择在这时候遛弯。
自己满脸鲜血，表情扭曲，任谁都会害怕吧？
“上火了而已，不用担心。”
看到季白摆手，远处的那些人影吓了一跳，无数道人影化作一团，裂开无数道口子一张一合，发出奇怪的呢喃声、
“……”
这是什么？
季白察觉到有些许不对，向那些影子走过去。
其中一部分影子，拼了命向后退去，只留下了一小块，慢慢向季白蠕动靠近。
影子上的裂口越来越大，其余部分包裹着季白。
依然只能能发出呢喃声，但这声音化成一个个红色字符，撞在他的身体上。
那些字扭曲着，有些快有些慢，撞到他身上的顺序完全被打乱，甚至有些在半空中就消失了。
隐约间，季白感受到了对方在说什么。
“季……怎么……事……生？”
季白没有理会，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很清楚，现在自己的情况十分特殊，也许是因为吸收了那个斑点的原因。
虽然没有被控制，但意识里的某种东西却改变了。
让他认知，以及肉体的表现，发生了某种诡异的变化。
季白很想说自己没事，但有种预感，如果对方听到自己的话，将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周围的景色，奇怪且诡异。
但凭借着，对生活十几年的村庄的熟悉，季白还是找到了自己的房子。
原本的砖房，在他眼里，却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散发着光芒。
走进屋子，点上一根烟。
一种皮革烧焦的味道，在他嘴里迸发着。
嘴里伴随着奇怪的蠕动感。
季白皱起眉头，看向手里的香烟。
这竟是一条蠕动的虫子，一端着着火，另一端冒着烟。
见状，季白放下心来，将‘过滤嘴’继续放进嘴里，深吸一口气。
一股黄黑色的烟气，在肺里迸发。
呼^咳咳
“够劲！”
尽管被呛得连连咳嗽，季白却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走到沙发边上，那是一个人体骷髅半坐着，腿骨是座椅，胳膊是扶手。
这世界，也许是癫了吧。
或者，是自己疯了？
季白拿起旁边的巨大甲壳虫，从中间撕开。
原本的记忆里，这是一本书。
但此时，里面却歪七扭八着写着什么东西，这是一种现今世界里，不存在的文字。
但他却理解了这些字符的意思。
“疯癫是对无知者最大的敬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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