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隆堡。
包间里海曼·德莱塞望着大厅里热闹的景象，“福斯统帅不会失约吧？”
托马士压下心里的不安，说：“福斯统帅对长垣的未来一直很看重，他不会放弃今晚和远征军各位沟通的机会。”
大厅里忽然安静下来，许多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门口。
基思·格拉刻意地敲了敲新拿到的酒杯，为众人提醒福斯统帅的到来。
“看，这不是来了。”
托马士高兴地打开包间门，在众人的问候中，福斯统帅于自觉让开的道路上走进了包间。
“福斯统帅，很高兴您能到。”
福斯统帅看着包间里的人：“首席呢？”
“还在路上，毕竟现在事务繁杂，首席能抽出时间来参加宴会，已是赐给我等莫大的荣幸。”
福斯统帅看着外面一众军官的目光，“你这次请的人不少？”
“这段时间苦难太多，远征军的军官们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
“有心了。”
“统帅进来坐。”
福斯统帅在托马士的陪同下走进了包间，只见伯克将军起身迎了上来。
“统帅，没想到您会到？”
福斯统帅上下打量着伯克将军身上的伤势，安抚道：“是我们的救援晚了，这次动乱引发太多麻烦，我们不得不先整顿内部事务。”
伯克将军回应：“远征军不辱使命，我们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两位统帅请坐，当时作为后勤部的一员，那时候命令的发送太难了，长垣确实忽视了这点，盲目的大撤退导致很多没有接到命令的战团成了孤军，很庆幸这样的悲剧没有落到晨曦远征军身上。”
福斯统帅愧疚地拍了拍伯克将军的肩，“我们本不该如此。”
伯克将军正要开口，大厅里忽然又发出了一阵阵骚动。
唐恩在零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一众军官和家族成员注视着来人。
“首席。”
当唐恩走进大厅，一位远征军军官迎了上来。
唐恩客气地和对手握手，这一下却让唐恩察觉到了古怪。
“首席。”
包间里的众人这时走了出来，唐恩微笑地松开了那位军官的手。
零则敏锐地捕捉到了唐恩的暗示，记住了那位军官的样貌。
“首席。”
福斯统帅走在众人前面，来到了唐恩面前。
两人的目光接触间，各自都包含着复杂的神色。
这一刻大厅里的军官和家族成员围拢过来，仿佛把唐恩一人围在了中间。
托马士这时站了出来，“各位，首席已到，让我们的宴会正式开始。”
包间里，唐恩仿佛真的来休息吧，拿着餐盘夹起侍女送进来的各种菜式。
“你们对我的口味摸得很清楚嘛，都是我喜欢的北地菜。”
托马士笑着迎合：“首席每天接见的人里可有不少都说过，首席请的北地菜那是相当美味，现在整个长垣和附近的堡城都请了不少北地菜厨师，那些北地来的战帮都对首席喜欢家乡菜的情况感到自豪。”
“哈哈哈哈，说得是，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我们做事还是要谨慎，哪怕是喜好都要注意其影响。”
伯克将军附和道：“首席说得是。”
海曼·德莱塞这时开了口：“但一些好的做法我们应该主动汲取，像长垣这次的甄别整编很大程度上制止了动乱的进一步蔓延，那些非人的手段都在长垣的果决下没了手段。
我想长垣应该把这个方法安排给各堡城，由各堡城自行甄别支援战团和驻扎战团的情况，这样也避免了长垣逐一对所有战团进行甄别整编的麻烦。”
这番话一出包间里只剩下唐恩夹菜的声音，找了个能放菜盘的位置坐下，唐恩在众人沉默的注视中吃了起来。
托马士见状提醒道：“首席对这个想法怎么看？”
“什么？”
唐恩囫囵地吞下口中的食物，无奈地看向海曼·德莱塞。
“狭原战区多少堡城没接受甄别，海曼，你能保证他们里面没有非人吗？”
海曼·德莱塞回应：“首席，战火已经见证了我们的忠诚，经历过这次的战斗，有非人的堡城早在孤立的环境里被敌军攻破了。”
“哪怕是非人也懂得最坚固的堡城从内部攻破往往是最容易的，战争里卑劣的手段太多，你做不了这个担保。”
海曼·德莱塞起身怒道：“首席，你是在质疑我们对长垣的忠诚吗？难道连远征军这样被敌军围困数日都坚持战斗的英雄在长垣眼里也不可信吗？”
铛，叉子掉落在餐盘上，唐恩扫了眼包间里的众人。
“大家都这么想？”
托马士抢先开口：“首席，军事上的事应交给远征军战略部、战区和堡城协同负责，福斯统帅在战略上的安排大家都公认合理，守望岭的丢失不正说明我们需要改变这种令出多头的局面吗？”
包间外不知何时军官们围拢了过来，那些发觉气氛古怪的家族成员则有少部分选择了偷偷离开。
唐恩看向外面，“这饭不会是从远征军的军费里扣出来的吧，我吃一口居然引来这么多人围观？”
听着唐恩戏谑的话语，托马士朝着基思·格拉示意了一眼。
基思·格拉开口道：“首席，这次守望岭的失陷确实是不该有的事，骸堡堡城群的胜利因此蒙上了一些污点，我想还是把军事的事情交给远征军战略部，您负责长垣内部，这样大家搭配得会更好。”
唐恩只是瞥了他一眼：“你是谁？”
门口这时传来一个声音：“首席，巨龙之怒军团咬喉之狼战团长霍根向您报到。”
唐恩向门口的人影招了招手，对托马士说：“听说这次是为了庆祝远征军的归来，我特意把这次最大的功臣叫了回来，托马士先生不会在意吧？”
托马士尴尬地笑了笑，说：“不会。”
唐恩指了指身边的座椅，说：“刚刚我们在复盘骸堡之战的得失，你对守望岭的丢失怎么看？”
“首席、福斯统帅、伯克统帅，我认为骸堡堡城群是敌军刻意放弃的结果，那里留守的军队规模完全不符合一个堡城群应有的兵力。
从后面的情况来看，敌军显然是看出了我们意图拯救远征军的想法，利用骸堡堡城群吸引了我方的军力，同时大军转向了守望岭。
庆幸的是长垣对骸堡堡城群的战略规划里有收复的考虑，否则过于保守的战略可能会导致骸堡和守望岭都在敌军手里。”
托马士脸色难看，海曼不悦地说：“一个战团长有什么资格评价长垣的战略，福斯统帅你难道不觉得这正是令出多头导致军队内部都失去了对上级的尊敬吗？”
伯克将军看着福斯统帅，他低声提醒道：“福斯统帅，这里是长垣。”
福斯统帅说：“今天就只是宴会，大家……”
“不要甄别，我们要上战场。”
“战火见证忠诚。”
……
包间外呼啸的声音响起，里面的福斯统帅震惊地看着托马士和海曼·德莱塞。
“你们？！”
托马士走到首席面前：“首席，统帅和军官们都已经厌恶了这种质疑忠诚的甄别，我们该相信战火见证的忠诚。”
唐恩冷眼以对：“你们的忠诚是对谁？福斯，你做决定吧，这次他们的命在你手里。”
福斯统帅听着外面的喧嚣，托马士在耳边提醒的话语，还有海曼表示的坚定支持，但唯有伯克将军的沉默令他格外地不安。
托马士发现了这一点，他看着伯克将军。
“伯克，你难道不跟下属们站在一起吗？”
伯克将军坚定地说：“我相信长垣，统帅，你该做出抉择了。”
感觉一切都超出预料的福斯统帅疲惫地坐在椅子里，低声地对唐恩说：“首席，是我的错，希望……”
当包间里的形势陡然翻转时，血腥味忽然飘进了众人的鼻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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